之后,我们离开教学楼,四个人并肩踏上归途。
讨论思想品德老师是不是戴着假发,对在这条街上开店的有名饺子店的热烈评价,从旁边看的话确实是高中生的样子吧。
嘛,实际上是高中生,没必要顾虑任何人。
先是高可馨为了坐公交车离开了我们,接着是为了看到熟人的夏阳要去livehouse演奏而离开,我和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一起独处的人,一起独处了。
林晴香这个女人,基本上我搞不清楚。
上个星期在屋顶上对我告白了,之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着和我聊着。虽然这样也比较轻松,但是在我看来,那个屋顶上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啊神泽”不喜欢沉默的林晴香开口了。
“可馨和叶同学都不在的时候,突然变得很僵硬。难不成,事到如今,对我很紧张?”
“那是因为之前的事吧”
我试探般地断断续续地说。
“咦?你很在意啊?好可爱啊,神泽。”
“别开玩笑。”
“不管我说多少次,我都要和神泽一起活下去。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光是这样就已经饱得快要引起消化不良了,林晴香却把脸凑近我的耳朵,用甜美的声音低语。“我喜欢你,神泽。”
从附近的咖啡店出来三个人穿西服的上班族。他们的视线的移动宿命性地一致着。首先抓住林晴香的全身,然后瞥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再一次瞥了林晴香。
“什么啊,在交往吗?”、“和这个女孩相比,男人实在不怎么样”、“明明还是个小鬼,太得意忘形了”,六只眼睛里渗出浑浊的光。
如果能舍弃一切麻烦,接受林晴香的心情,以及未来的话,该有多轻松,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闪现。
考虑到夏阳说过我和林晴香很般配,“十分般配”的事,但我还是会站在原地想一想。
“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林晴香说过。
这对于渴望“幸福”,却对其模式还不确定的我来说,也是非常有魅力的创意。更何况一起生活下去的对象是林晴香的话,让人皱起眉头的场面也很多吧,不过我想基本上是笑容不断的每一天在等待着。
考察到这里,我摇了摇头。
高可馨好不容易为了改变自己的未来,迈出了一大步。
如果我和高可馨能一起上四年制的大学,顺利毕业的话,那就在通往幸福的轨道上前进吧。既然走在回避和驯鹿准社长结婚的未来,站在她身边的可能就是我。
果然,不能对自己的心情撒谎。
虽然路途艰险,但不能放弃和高可馨一起走的未来。不可能做到。
“小林。你应该再弄清楚的。”
开始说开场白。尽量用冷淡的声音说话。
“我喜欢高可馨。这种心情是不会动摇的。你和我不相称,是个美人,性格开朗。能让你幸福的丈夫候补,不管多少都能找到。所以,别再把我当未来的老公了。那样是白费力气和时间。”
本以为会有怎样的反应,奇怪地感到焦急,林晴香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这样啊这样啊。”
“不好意思啊。我虽然看起来很随便,但是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顽固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自己会继续下去的。”
“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疑问。“为什么是我?”
“所以,我确信神泽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你到底凭什么确信我是命中注定的人?”林晴香若无其事地在意着刘海从这段时间的说法来看,直觉和感觉不是全部吧?有什么具体的理由吗?那是什么?适可而止地告诉我啊!
林晴香用愚弄我的眼神说。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也有作战计划。这张王牌我再留一会儿。因为必须要从那个可馨那里把神泽的心夺过来,所以必须好好考虑不能乱出牌。”
像心里撕下了一块,让人在意。不能平静。
“那个神泽,我问件事。”
“什么?”
“你爱上可馨哪里了?”
大月之夜的算命是一切的开端,但如果把至今为止的一切都说出来的话,感觉会看到林晴香得意忘形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那个夜晚带来的信息是“我有未来的你,也就是命运结合的人”。高可馨和夏阳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幸运的是,只有林晴香不知道这件事。然后她感觉到了我的命运。
搞得比现在更复杂的状况是没有意义的吧。
“什么地方?”我觉得说构成高可馨的一切都是我的喜好是盲目的、庸俗的,所以说了别的台词。
“现在不是很少见吗?像高可馨这样的女孩子,没有什么欲望,很能干什么的。”
“我的欲望很强。”林晴香用力盯着我的脸。“现在的女人真是不好意思。”
“我没批评你吧?”
真是的,正因为如此,女人才会觉得麻烦。
林晴香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说:“嗯,确实。”声音很认真。
“在我看来,可馨有点太乖了。”
“什么嘛,不行吗,太乖了。”
林晴香“嗯”了一声,眨了眨眼睛。差点撞上电线杆。
“我听说可馨上初中的时候。”
那是关于修学旅行的轶事。
“出发的当天早上,校方好像才发现,因为弄错了,向旅行社申报的人数比实际人数少了几个,结果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据林晴香的说明,即使巴士和旅馆还比较灵活,只有往返的飞机,即使减少领队的教师也无法确保座位,不得已只能让学生中的一个人坐火车过去。
但是,这样一来,那个人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就只能在车里度过了。因为是四天三夜的行程,所以不能成为令人满意的修学旅行了。说起来,也存在着如何决定其中哪一个人的残酷问题。不能让学生单独坐火车,所以也必须和一个老师同行。本来领队的教师就减少了。
正在烦恼的时候,出发的时间每时每刻都在逼近。学生们开始指名道姓地把班里的一个人推掉说着“那家伙不需要吧?”
“可馨呢”林晴香说。接下来的发展大致可以预料。
“看不下去了,举手说:‘我要留在这里,大家快点出发吧。’所以她就没有去修学旅行。”
初中的时候没有参加修学旅行,这是她和我的共同点。
“好孩子好的有点过分了吧。听到那个我很吃惊。为什么就算有一个人不能去,没有必要特意举手牺牲自己吧。高中也有修学旅行,但是初中的修学旅行一生只有一次不是吗?真是的,到底要牺牲自己到什么程度才算完事呢,可馨。”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眼前的不幸吗?要当替死鬼吗?我对着遥远的天空发问。
“极端的是”为了这座城市,我想起了身穿新娘服装的高可馨。
“结婚啊,这次要用自己的未来来换取,拯救很多人的人生。”
“是啊。无论到哪里都是好孩子啊,可馨”
林晴香表情险峻,咬着下唇。作为朋友,高可馨的结婚,或者说作为同性的她也不觉得开心。
“虽然可馨没有注意到,但是我因为神泽和她存在着竞争关系,如果能和驯鹿的少爷结婚的话,对我来说就很轻松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可馨得到了自己真正期望的未来,然后我和神泽一起生活的剧本,才是最棒的吧。大家都幸福就好了,嗯”
我听了,由衷地佩服。林晴香看似什么都没想,其实想了很多。林晴香和高可馨的关系,也许比我和夏阳的关系更深更确切。
“小林,你.....”我想偶尔表扬一下“真是个不错的人。”之类的。
“什、什么啊?”大概是害羞吧,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你现在才发现我的魅力了吗?没错,我不仅仅是可爱而已!”
昂首挺胸地这么说,真不好收场。
林晴香继续说道。
“现在这个时代,即使今天很好,明天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像我这样的平衡感是很需要的。所以像可馨那样的好孩子,也是值得考虑的。”
自夸的林晴香很可笑,我注意到的时候小声笑了。
“确实,像小林那样厚脸皮、坚韧和generous的话,人生中发生的大多数事情都能很好地应对。”
“generous是什么啊?瞧不起我!”
“你知道‘generous’的意思吗?”
林晴香特别不擅长英语。恐怕光是气氛就很激动。
“啊?”
果然如此。
“不过,可馨那种过分的好孩子精神,总有一天会很致命的。”
突然间,自信拥有出色平衡感的少女说出了令人吃惊的话。毕竟是直觉敏锐的孩子,但愿这只是杞人忧天。
听到“致命”这个词,我脑海中浮现出的当然是那件事。
“那个小林。”停下脚步,慎重地寻找语言。
“你现在还在做那个,摸索答案的事吗?”
在强烈的夕阳下,站在屋顶边缘的她的背影,鲜明地烙印在我的眼皮上。
林晴香也在我旁边停下脚步回答“嗯,是啊”
沉重的叹息自然地产生。
我说:“我不会说不好的话,那个,算了吧。”。
“如果脚滑了的话,那才是真正的致命吧?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为了未来而互相合作的形式,但是那个聚会当初是从我和阿阳的“什么都可以聊的朋友”的理念开始的。而且,即使是变成四个人的现在,那个部分也没有消失。把你抱着的隔阂好好地告诉夏阳和高可馨,即使不把自己放在‘随时都会死去的状况’之类的地方,也应该能找到答案”
“神泽是在担心我吗?”林晴香的嘴角微微一笑。
“这是碰到那种情景的人都有的责任。”
虽然这并不是说什么了不起的话,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吧。
有一段时间,打着太阳伞的老婆婆和散步中的一只大型犬——看起来像是圣伯纳德的大型犬,根本不看我一眼,和林晴香嬉戏起来。
林晴香蹲下来,继续对着狗说:“啊——可爱啊。”
“所以啊,只要神泽说一句‘小林,和我一起生活下去吧’,一切就到此结束了。对不对啊?小狗”
“是啊。”圣伯纳德的表情似乎很肯定。不,只是林晴香的爱抚让它感觉舒服而已。
和主人的老婆婆对视,心情变得很不舒服。
文雅的老婆子轻轻地向我们打了个招呼,拖着狗,又开始走了起来。我向满脸满意地拂去手上的毛的林晴香说起来。
“不要做威胁的事。刚才说的话,好像是我把你逼到屋顶的边缘似的”
“我死了是因为神泽。我会把笔记上没有成就的想法和怨恨狠狠地写出来,然后留在屋顶上”
“别开玩笑了。”
林晴香笑着说“开玩笑的”,然后像是换了身体里的空气一样深呼吸。然后继续说“但是呢”。
“但是呢,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正经事。”我不怕死”之类的。但这个真的要想个办法啊。就算和神泽一起生活的计划消失了,也必须要找到对生活抱有希望的东西,这样不行吗……”
“母亲的自杀”成了现在正从少女蜕变为女人的林晴香的累赘,让她难以前进。
自从她体验过这一切之后,就再也无法让自己融入这个既不合理又不完美的世界了。就像我在父亲事件之后那样。
林晴香痛苦地挣扎着。她表面上并没有叹息,但内心确实在哭泣。
“林晴香,活着啊。”我用心灵诉说着。
总之只要能活下去。因为你所追求的任何正确答案,都只存在于这一侧的世界里。因为只有通过生活才能掌握正确答案。林晴香,你的故事必须继续下去。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必须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