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轮回者虽然装备花哨,但似乎并没起到什么防护作用。轻易就会被重弓射穿。林默一度认为只是他们弱鸡。直到走位风.骚的坦克一个躲闪不急被射个通透,原地熄火后被数只箭矢连带着德军服一起射成刺猬l
两轮齐射之后,轮回者已经近在咫尺。当先的一名轮回者有着狼人血统,化身为一头人力而起的灰色巨狼。浑身长满了钢针一样的毛发。依稀可见皮毛下粗壮的肌肉,丝缕分明,硬如铁石。箭矢竟不能将其射穿。六根匕首长短的骨刃从手骨中破皮而出。轻易便能将射入体内的箭矢斩断。
他身上已经中了四五只箭矢,每中一支便身躯一震,但仍能顶着巨大的劲力向前突击。狼人优秀的自愈能力也让他毫无顾忌。更近了,近到只要他伸手,骨刃便能从铠甲的关节处刺入,斩断骑士的腿或是直接划破他们的喉咙。狼人已经能闻到溅出的鲜血散发出的芬芳了。骑士们饱经锻炼的肉体是上好的食材。这是他还是小狼崽子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前排的骑士终于动了,巨斧带着破风声呼啸而至,狠狠的没入草地。斩空了。狼人腰部发力,扭转上身,以诡异的角度避开了这快如闪电的一击。同时他也如愿刺穿了骑士的喉咙!在前进一点,就能碾碎骑士的颈椎。狼人露出了残忍的狞笑!眼神中满是贪婪。
但他并没能如愿。骑士一击不中立马松开了长斧,一只手死死地抓住狼人的胳膊让他不得寸进。另一只手则拔出了腰间的短刃,毫不留情的斩断了狼人的头颅!
骑士一脚踢开无头狼尸,捂着脖子的手不断的有鲜血涌出。他单手将长斧拎起。从队伍里大步越出,身后一名骑士迅速上前填补空缺。他长斧舞的飞快,连斩两个躲闪不及的武士。终于一个踉跄,沉重的倒在地上,再无半点气息。
林默脸色一白,那个倒地的骑士看了过来!是错觉吗?
汹涌的人流撞上了骑士的阵线。就像巨浪冲击着礁石。大多带伤的轮回者们挥舞着武器,嘶吼咆哮。气焰滔天。但他们面对的确实铁壁一般的骑士。骑士们的长斧横扫,每一下都能使敌人倒飞而出。骑士们的巨剑劈斩,每一下都能收割一条性命。
以林默常年看网文的知识储备量也不难发现,骑士们的阵型并没有起到多大协同作用,更多的是依靠个人的勇武加上少量的配合。这么强力的战士配上马其顿方阵不香吗?至少应该把剑盾骑士顶在前面吧。虽说轮回者人数占优,但明显骑士们的战力更强。可以说胜负已定。
但下一刻,林默便明白的了自己的愚蠢以及思维的局限。经历了几轮齐射仍幸存的轮回者法师们。终于准备好了法术,一道绿色的光环瞬间横扫战场,林默清楚的看到骑士们的动作一窒,像是绑上了沙袋,迟钝了很多。
又有数道粗壮的石锥在大地的震颤中冲天而起,将数名躲闪不及的骑士掀翻在地,并冲散了骑士们的阵型。几个轮回者向闻到了血气的豺狼,一拥而上对倒地的骑士疯狂输出。骑士正待起身反抗,一枚不知从何处射出的子弹正中眉心的菱形缺口,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把骑士的颈椎扭曲。再次倒下的骑士转眼间被撕得粉碎。
鲜血在草地上汇聚成一股股溪流。不断有轮回者被开膛破肚,饮恨当场。同样,一个又一个高大的身躯在纷杂的攻击中倒下,犹如山崩。
林默的脸上苍白一片毫无血色,浓郁的血腥味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林默嘴角抽.动了一下,眼角像是有什么滚烫的液体在堆积。曾经他也幻想过穿越到异世界大杀四方建功立业,但现在他才深刻的认识到,和平年代的平凡生活,是多么可贵。
在这片草原上,他看到了太多人类之间最原始的搏杀。轮回者在虐杀骑士,骑士也在屠杀轮回者。在他们倒下的时候,却同样是破碎的死尸,迎来的,是同样的死亡。林默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战场中依然像是绞肉机,鲜血肆意挥洒,残肢四处横飞。但总体来说,骑士们的胜率更大,尽管轮回者们手段颇多,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效。林默也不清楚这是所谓的对武器的限制还是骑士们太过强力。唯一能作为参考的虎式坦克,在开火前便被射爆了。
轮回者人数已不足一半,像是接到了什么信号一般,轮回者们突然攻势一缓。不少轮回者立刻撕碎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卷轴,身体化为金色的粒子在空中缓缓消散。剩下的轮回者开始四散而逃。骑士们分出数个小队追击溃散的轮回者。剩下的开始清扫战场,挨个把倒地的轮回者的头颅捅的粉碎。
骑士们认准数波敌人,不紧不慢的吊在身后。剩下的轮回者在躲避了几波箭雨后终于逃出了一定的距离。缓缓地化为虚影。消失不见。
一只寒光凛冽的冰锥不知从何处发出,插在林默手边的草地里。林默本能地向后一仰,从小丘上翻滚下来。林默惶恐万分,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默本来离战场挺远。但他看轮回者们离开战场太过出神。没有注意到一小波溃散的轮回者,从远处绕了一圈躲避骑士的追击,正巧向着小丘而来。
红袍的法师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暴虐。这小子似乎是个野生的穿越者啊。叔叔我啊,最喜欢帮助迷途的羔羊回归主的怀抱。虽然不值几个积分点。但还是让我来消除你的恐惧吧。嘎嘎嘎…
林默惊恐的发现。一张骨瘦嶙峋的手正对着自己。蓝色的光晕在掌心迅速凝结成一支更加粗大的冰锥。正缓缓地旋转蓄力。
林默心跳的飞快。肾上腺极速分泌。他想赶紧逃离这个疯子的视线。但手脚的酸软使他数次用力站起身的动作无疾而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闪亮的冰柱向着自己激射。
完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