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整个第六海防队谁是最有故事的舰娘,这个问题我思索了很久了,每个舰娘背后都有一个小小的故事,但是到底哪位舰娘看起来是最有故事的,我却一直不清楚,现在看起来,这个平时看起来傻傻的蓝发少女,说不准也隐藏着一点小小的故事。
我若有所思的扫了她一眼,旋即微微叹了口气,重新转回头看向了前方,迎着密集的火炮,我略有些艰难的再次举盾挡住,嘶吼而来的爆炸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冲击,让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手肘传来。
已经到极限了吗?
我微微缩了缩瞳孔,往下瞄了一眼,漆黑中,明亮的电火花在我手肘的部分开始轻轻的跳动着,并不是非常明显,但在漆黑的海上,这些小小的电火花就仿佛海上的信号灯一样,霎时间将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是...”纳尔逊有些艰难的开出一炮,旋即转过脸,微微皱起眉头,显然有些在意:“到极限了吗?”
我刚想开口,一阵更为猛烈的炮火在不远处激射而来,将我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面前,空气中微微颤动,旋即一阵火光再次在我面前炸开,剧痛在刹那间从手肘传来,连带着肩膀也发生了明显的扭曲。
“唔!”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在体内蔓延开来一般,不知名的疼痛在我体内悄然漫开。
“没...没关系!”我使劲让自己平静下来,勉强平息了一下心情:“一点点痛,不碍大事,反倒是我们这边得稍微加快下速度了,说不定提督那里现在需要我们。”
【现在这个模样别说出去帮提督了,想办法自保才是最主要的方法】
埃塞克斯摇了摇头,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这,精致无暇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偶尔抽动着的眉头正在诉说着上空战斗的激烈程度。
“是这样的...”我微微抽了抽气,转过头看着小学生们:“你们那边现在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雷嘟嚷着接过我的话语,随即又是一波鱼雷悄然下水,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一道道深色鱼雷线:“大概就是百人斩了吧?”
“哈?”我有些疑惑。
“开个玩笑啦。”她摆了摆手,脸上划过一抹凝重的神色:“大概击沉了一点点吧,不过比起面前这千军万马一般的阵势,感觉毫无意义啊。”
“先不说你做得到做不到...只是这样毫无意义,所以我们的目的也不是什么百人斩。”我皱了皱眉头重新转过头:“只是冲出去而已,提督他们现在估计就在不远处吧...晓,测距。”
“咦...哦哦哦。”晓有些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旋即开口回答:“距离离开那座岛屿已经过去了二点五公里,距离目标距离...还差五公里。”
啧。
我扭过头,脸色并不是很好。
原本我跟纳尔逊的计划是冲到六七公里左右,如果提督也正好从外面进攻的话,那也许可以稍微进来一点也就是说与他们相接壤的可能不用十公里。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火力真是强的...超乎我的意料,这样下去能不能撑到七公里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在计划里更往前一点的七点五公里了。
我有些艰难的扭了下双手,旋即一阵更为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在手臂上传来,我微微别过脸,尽量不让她们看到我现在有些扭曲的脸,超量的剧痛让我现在甚至想发出声音,强行压下来的后果就是我现在脑子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虽然还不至于失去意识,但是这感觉...真的好痛。
手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痛得快哭出来了,扭曲的肩膀断裂的手肘,伴随着视觉上的冲击,精神上也被这样一波又一波的剧痛所掩埋,让我微微有些恍惚。
轰!
恍惚间,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在我身前的两块巨大的银白色...现在应该说神色的盾牌面前炸响,灼热的气息如影一般舔舐着我的手肘,紧随而来的依旧是那一波一波激烈的爆炸...与刻骨铭心的痛。
“欧根...欧根!”
纳尔逊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略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将精神有些恍惚的我猛的叫醒。
“发生了什么吗?”我有些疲惫的回过头看着纳尔逊:“我觉得我现在有点累。”
“现在在场的是个人都看出来你的脸色很不好了。”纳尔逊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有些急促:“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你需要休息一下。”
“哈?”我有些促狭的笑了笑,转过头继续盯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敌人,精神依旧略显恍惚:“我状态好不好不重要啦,总而言之能带着你们冲出去就好了。”
“作为我们这个阵型的领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她避开一枚从天而降的小炮弹,微微叹了口气:“但是你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好。”
“不要紧。”我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远处:“我还能坚持,至少还能多坚持一会儿。”
“你...”纳尔逊欲言又止,旋即再次叹了口气:“那行,你加油吧,如果不行我跟你换下位置吧。”
我微微瞥了眼她,旋即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其实说的好听,纳尔逊现在的状态也不好...其实应该说,在场的舰娘们或多或少都有负伤的情况,即便是被我们团团围住的埃塞克斯,身上那套极其保守的衣服也已经出现破损了,更何况纳尔逊?
那套总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神色军装已经出现明显的破损了,破损的衣服里面透出来的也是微微闪烁着电光的皮肤——虽然说看起来似乎没我双手肘部那么严重,但是毕竟是靠近舰装的地方,稍微一点点的受伤...都是非常难过的事情。
纳尔逊都那么难过了,我怎么可能还让她过来代替我?
不过说起来...看着再次密密麻麻的仿佛雨点一般的炮火,我心里突然有些纳闷,之前明明说好说生死时刻会觉醒的超强能力,怎么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觉醒...在不觉醒咱就要死了,提督大人你真的没骗我吗?
然而想归想,这些该挡住的炮火还是得挡住,于是我只是微微发愣了一下,旋即下意识的将将这两块巨大的盾牌挡在了我的面前,下一刻,猛烈的冲击再次袭来,坚硬的盾牌只能挡住炙热的火光,面对高速运转着的炮弹,巨大的推动力再次袭来,只听到明显的咔擦两个声音,粉碎般的剧痛让我眼前微微一黑,来不及惨叫,另外一波仿佛浪花一般的恐怖气息再次席卷而来,在我眼前构筑成一道名为钢铁的火墙。
感觉...好像要完蛋了?
模模糊糊的视线看着面前的一切,面对着最后这一波成千上万的火炮,仿佛面前的时间都被暂停了下来一般,炙热的杀气舔舐着我的脸颊,充斥着绝望的战场上,只剩下无尽的喋血与硝烟。
双手沉重的已经快要举不起这两面象征着铁十字的坚强盾牌,呼吸早已开始急促了起来,喉咙中散发着微微的铁锈味,体内过载运转的警报声已经被我强行关掉了,目力所及之处,只剩下安静的如同石雕一般的敌军,无数漆黑的石雕立在我的面前,构成了现在这个漆黑而又明亮的诡异战场。
不过,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会为了别人付出一切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紧紧把握到手的东西呢...这真是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
我有些费力的抬起头,已经开始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密密麻麻的火光仿佛雨滴一般落下,时间像是凝固了,而无尽的火光也跟随着时间,仿佛悄悄的静止在了空中,扑面而来的杀气静静的看着我,就如同看着死人。
但是想想好像也算正常吧,毕竟扛着面前这数不尽的漆黑石雕,能坚持到这里应该也算是没什么关系了吧,这次估计跟上次那个军演不一样了,在这个地方消失掉...望着悠然漂浮着的火炮,我心里微微一动,应该不可能回得来了吧?就像是赤城那样...静静的...消失。
回过头,身后的同伴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现在的状况,依然在费力的抵御着来自各方各面的火力袭击,天上的水上的水里的各种威胁,没注意到...不过没注意到也好。只是可惜我还没见到苏小葩...那个小小的,总是跟在我跟李慎行背后的那个小不点萝莉,那个喜欢大白兔奶糖更甚于软糖的小姑娘。
不过就算做好被这一击直接击沉的准备,也没什么办法能够强行挡住这铺天盖地的火炮啊...我有些暗自伤神,这样一来咱的牺牲完全没意义啊。
就在这个时候,通讯器中突然沙沙作响,一个略显疲惫的熟悉声音在里面响了起来:“欧根,我知道你在听,别再这个时候死在里面,苏小葩现在就在外面,你如果还想见到苏小葩...给老子听着,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