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漏过去的?
我心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难道说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提督一手策划的吗?
提督也没有继续开口,耳麦中静悄悄的只剩下海面上在微微荡漾着的海浪声,温热的海风吹到了我的身上,已经散开的蓝色长发在风中飘扬着,却也让我的心微微冷却了下来。
提督他到底在想什么?
抬起头,看着远处那个站在船头的男人,白色的外套猎猎作响,微微转过脸,侧脸映照在我的视线之中,虽然是满脸严肃,但却不难看出来这个男人现在的心情...其实并不像外表所展现的那么沉重,也许...是一种名为如释重负的神情。
如果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提督策划的——包括列克星敦上的地图,中途耳麦被窃取这两个极其关键的点——那么后面发生的一切就解释的清了,但是他有什么理由...要做出这样的事,难道只是为了探出那个所谓的内鬼的尾巴吗?
我心里翻腾着混着悲伤愤怒难过忧伤的复杂心情,低下头轻轻的摸了摸希佩尔的头发,冰冷的手感让我蓦然间心里闪过一阵苦涩,但是为了这个理由...仅仅是为了这个理由,就导致了...她的离去。
提督他真的明白什么叫做代价吗?
蓦然间,我突然想起来了一点小小的东西,那个声音在混乱不堪的泥潭中在我耳边响起:“李慎行这家伙背负的血海深仇连我们这些平时跟共处的提督都看不下去,也就只有你才会傻傻的去相信他真的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父志来当提督。”
...也许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代价吧。
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跟着前面的队伍,微微扫了一眼航速表,已经接近二十节的航速了,差不多是纳尔逊的最高速度了,好在队伍的速度并没有继续提升,只是维持着这样的一个速度在往提督府走。
“现在看起来,这次的进攻算是失败了吧?”没来由的,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俾斯麦,这次并非是她带队,所以她也没去跟提督说话,只是跟在我们身后同样在行进着。
“当然咯,难道你觉得这样的进攻是成功的吗?”俾斯麦抱着头,微微抬起头看着天空:“还是这样的天气好看,刚刚那地方真的是让人感觉只剩下死亡。”
我顺着她的视线抬起头看着天空,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里的天气...确实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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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行程并不算长,没过多久我们便看到了岛屿的位置,带着满身的疲惫跟伤痕,我有些垂头丧气的跟在了众人的身后。
“看你的样子有点沮丧?”俾斯麦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样子,微微开口嘲笑了起来:“我说,区区打一场败仗你就这么哭丧着脸,你的心灵有这么脆弱吗?”
“我现在的心灵还是很脆弱的。”我有些忧伤的蹬了她一眼:“现在还充斥着失去了姐姐的悲伤之中。”
“其实等你习惯之后你就会觉得还好。”俾斯麦摇了摇头,赤红色的眸中闪着不知名的光:“曾经的同伴什么的...就像你看到的浪花一样,可能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再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浪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朵浪花了。”
“原来你也有这么文艺的时候啊。”我有些怪异的看着身边这个高大的御姐一眼,旋即微微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种东西...”
我摸了**口,一抹淡淡的揪心感依然在淡淡的回响着:“果然不是能明白道理就行的吧。”
“我记得之前应该有说过吧。”俾斯麦微微摸了摸我的头,笑了起来:“舰娘的日子就当做是给自己放个长假,现在放完长假就该继续工作了,无非就是这样,别那么伤心,说不定回去之后又有个新的希佩尔出现在你面前,继续微笑着对你喊着欧根,继续帮布吕歇尔收拾屋子,继续做那些看起来有些怪异的果汁饮料,仅此而已。”
“然而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啊。”我微微叹气,转过头看着依然在跌宕起伏的海面:“那个懂得跟我任性...而又温柔的人啊。”
“你总是想太多。”俾斯麦摇了摇头:“虽然我不了解你曾经的故事,但对于希佩尔的故事我还是了解不少的...尤其是在那个岛上的故事,希佩尔偶然闲的没事的时候汇过来来找我聊天,一来二去我也差不多知道你们两个曾经的故事了。”
“你不是说这都是舰娘最里面的秘密吗?”我有些不解。
“是最深处的秘密呀。”俾斯麦微微嗤笑了一下:“但没说这是不能说出来的东西,希佩尔平时看起来温柔的家伙,其实还是很怕寂寞的,你知道布吕歇尔的情况,一个人呆久了寂寞了就经常大半夜跑我房间来找我聊天了。“
“是这样的吗?”我有些好奇。
“对的,不过怎么说呢...”俾斯麦在思考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我感觉你们两个的故事就像小说的情节一样...莫名其妙就认识了,后面发生的故事真的就像是小说情节一样——我原本以为我的故事已经够给人一种小说的感觉,现在看起来,那是因为没遇见你。”
“别闹别闹。”我苦笑了一下。
“我不是在闹。”她很认真的开口:“我其实是在羡慕你们有这样一段曾经的故事,这样...即便到了现在,到了未来都值得怀念的故事,不想姐姐我到现在想想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都想不起来...想想真是让人感到忧伤的事情。”
“既然有了这样一段回忆,也许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俾斯麦淡淡的笑了起来:“舰娘短短的一生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怕在死之前并没有值得自己思索的回忆——有句话叫做人在临死前会如同转瞬即逝般的看尽自己的人生百态,如果死之前发现自己并没有值得自己留念的镜头,那不是很悲哀吗?”
“所以我觉得你可以稍微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了...”她顿了顿:“因为希佩尔的这一生因为你过得很充实,这不就足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