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会平时干什么啊?”
“啊?要这么说,我就催债也没管其他大佬的事,平时除了孔老的跑腿其他事嘛——”
顶着鸡冠华彩头,匡姓的黑社会青年思索起来,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答说:
“——去赛马场碰运气?”
“我没有问你的个人爱好吧。”
“也是哈,你问这个干什么?”
被这么反问,马梦娇嘻嘻哈哈地说:
“嗯?我理解的黑社会不应该是叼的飞起的吗?穿着整齐的西装,身上时刻带着凶器什么的。”
她这么说着,看着自己手中,靠着‘技术’在近身一瞬间,从彩发身上摸出来的物品。
“……你居然有电器商城的积分集点卡。”
“集个点怎么了?话说快把我的钱包还我吧。美女啊~”
说着上个时代的流行称呼,这个小哥将握成拳头的手放回自己裤袋——那手心里面捏着的是一个铁制狗牌。
马梦娇提议:
“交易,我把钱包给你,你把那狗牌给我,不能再公平啦。”
“屁啦,本来这两件东西就都是他的吧。”冼肖滔忍不住插嘴。
就在马梦娇不愉快地回头白眼冼肖滔的时候,席金鹏忍不住询问:
“……那个,阿匡啊,你刚才被打了一拳。”
“啊?啊啊,那个啊。”
匡姓的黑社会青年苦笑着摸着下巴说:
“其实我现在还有些晕。”
“啊,你刚才整个人夸张地转了好几圈——”
“嗯?呃?这话怎么——哦~哦哦,不是不是,那个不是原因啦——不如说不转圈我直接就被她打昏过去了哦~”
不转圈就会被打昏?
什么意思?
席金鹏一时没能理解阿匡的意思。
冼肖滔也没理解,他问道:
“转圈很**吗?”
“诶~怎么说呢,说实话,那还是挺难的。”
一直沉默着的未也打起手语,赞同阿匡的话:
——那挺难的。
“你在说什么?”
“哎呀,都说了叫你去学手语啦~——冼肖滔,未他想说,‘那很难。’”
“这样啊。”
席金鹏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我说,你们怎么聊上了?”
对于席金鹏的质疑,阿匡扭着脖子,笑着说:
“这挺好啊,倒不如说,我就是来找你们聊天的——啊,虽然刚才那拳真是措手不及……”
“不,说起来,这个怎么说呢——”
“阿鹏,你有什么好不安的,早对你说了黑帮和你想的还是有些差别的啦——特别是现在这年代啊。”
自然地向众人走了过来,这个彩色头发的青年再次对马梦娇赔笑,说:
“那里面可是我的积蓄啊,把钱包还我吧。”
“好,还你。”
接过被女孩扔过来的钱包,青年苦笑着说:
“可以的话,把钱也还我吧。”
“切。”
“本来就是人家的钱你有什么好不爽的。”
“冼肖滔你闭嘴啦。”
这几个人,真的只是在闲聊吧,看着他们的互动,席金鹏感觉有些异样。
乖乖还了钱的马梦娇盯着这个青年,然后问道:
“——你叫什么?”
“我叫匡益,嘿,叫我匡哥哥————我的意思是,叫我阿匡就好啦~”
他说这句话的途中,被马梦娇又一拳——然后就像陀螺一样转了好几圈。
他的周身因为他的旋转卷起了一阵气流,周围一些稀疏的路人,都开始纷纷回过头,看着这个从刚才就举止滑稽的杀马特青年。
然后若无其事地笑着,叫马梦娇称呼自己‘阿匡’。
“你这人自来熟啊。”
冼肖滔如是说。
但是,席金鹏心想,不对吧,该吐槽的是这里吗?
“那个,刚才,转圈——”
“阿鹏,你想学啊?”
“……不想。”
这真遗憾啊,匡益苦笑着说。
马梦娇低着头,脸上流露着惊讶,她喃喃自语:
“比起第一拳,这次甚至连击中的手感都没有了……”
她还真是说了令人在意的话,席金鹏这么想着,皱紧了眉头。
但是冼肖滔似乎不在意马梦娇的烦恼,他抬了抬下巴,问道:
“闲话就到此为止吧,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匡益笑了笑,说:
“来聊天啊——别打我啊,好吧,其实除了聊天,我还有些事情。”
——
——
——
“你们帮派是不是只有你,孔思德先生还有学长啊?”
“你在说啥啊?当然不是啦~”
一边在街上行走,一边用普通的音量说着这些话,一伙人就这么自然地交谈着。
面对刚刚冼肖滔提出的疑问,他回答说:
“——你们凌晨时分跑过来,大伙都不在而已啊。”
“你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
“说真的,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成邪教组织了?”
匡益这么反问,并哈哈笑了起来。
席金鹏终于再次忍不住表达自己的困惑:
“——所以,为什么我们还是聊上了?”
这时,自己的学弟冼肖滔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
“学长,一直吐槽会很累的。”
看起来他深有体会,席金鹏觉得,冼肖滔最近确实变了些,感觉比以前沉默了不少。
——是这个原因吗?
而除了和匡益交谈甚欢的冼肖滔以外,马梦娇则是——
“——我想好了!这次一定行,让我再打一拳!”
“我已经转晕了。”
真难得,阿匡这人,居然会有拒绝美女请求的时候。
然而,像他那样苦笑着,表示不能再让马梦娇打的话语,似乎也无法阻止女孩的拳头。
拳头还是前进,朝着匡益的下巴,快到让人看不清地弹出。
虽然前几次看都觉得‘哇,厉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怎么说呢?
阿匡旋转的幅度和圈数似乎越来越大了——这一次,他更是夸张地像龙卷分,似乎要飞上天一样猛地转动。
转动停止后,阿匡面露惊慌。
“——哇~”
他扶着额头说:
“消力好像没能……”
冼肖滔面露厌烦,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马梦娇她则是像获得奖励的孩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好耶~”
“好你大爷啊,就是因为你,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匡益真正是要说什么事情。”
“啊,糟糕糟糕,我的错啊。”
伸手梳理因为告诉转动而弄乱的鸡冠头彩色发型,匡益向冼肖滔道歉:
“抱歉,我本来想多聊一会儿的,但我看我还是开门见山地说吧——不然一会儿可能要被这女孩打昏过去啦。”
“知道厉害了~?”
“马梦娇,别玩了。”
“哈哈哈~美女你来我们帮里吧,到时候大家都认你当大姐,我觉得妥妥的——啊,别打我啊,开个玩笑啦。”
这么苦笑着,他对冼肖滔说:
“——我来找你,问一件事情。”
“你是来找我的?”
“对。”
看着他的虽然态度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是却紧紧盯着冼肖滔的眼睛。
他说:
“——你身上的这股味道,我说,你是不是去过‘毒窝’然后没洗澡啊?”
“诶?冼肖滔你去过‘毒窝’了吗?”
马梦娇惊讶地问道。
冼肖滔点点头,说:
“是,你狗鼻子啊。”
淡然地承认了,席金鹏站在旁边,不禁佩服起冼肖滔来了。
这个学弟他,怎么。
虽然自己对他不是很了解,毕竟也就是时不时请餐饭吃的关系,但是怎么说呢?
——好像有些变了,冼肖滔这人,以前他连向喜欢的妹子告白都要墨迹一个学期时间。现在承认这种容易被误会的事情,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马梦娇稍稍收敛了她那无畏一切的态度,严肃地盯着冼肖滔。
她问道:
“喂,冼肖滔,我说你该不会是,吸——”
“啊?你想问什么?我是去那里找郑熙的父亲郑洋的。”
“什么啊,是这样啊——啊,话说,你怎么还在找啊?”
“其实郑熙父亲已经有下落了。——先不提这个,你继续说,我去过‘毒巢’怎么了?”
看向提到这个话题的匡益,他此刻瞪着眼睛,挑着眉毛,张开嘴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哈!’地一声笑了,咧开了嘴。
“啊,怎么说好呢,我突然好像觉得没啥好问的了。”
“搞毛啊?”
匡益拍着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愉快的冼肖滔的肩膀,对他说:
“——啊,那我问问,去过‘毒巢’了,有什么感想吗?”
于是冼肖滔发表感想:
“地上全是针头和注射器,还好我没穿薄底的布鞋。”
这算是什么鸟感想,席金鹏拼命压抑住吐槽欲望。
“——嗯,十分好奇啊,难道那里没有人来找你说话吗?”
面对匡益的疑问,冼肖滔说:
“有啊。”
“哦哦,那难道他们没有拿着针筒请你‘来一发,爽上天~’吗?”
“有啊。”
众人陷入了沉默。
马梦娇上前一步,问道:
“喂,冼肖滔——”
“嗯?”
“那你是,怎么——”
“什么?”
“你怎么回应他们的?那些注射器呢?”
看起来无法理解大家为何露出担忧的神色,冼肖滔皱起眉头,说:
“你问我?呃,那群人吸得嗨,搞得脑子都抽了,神志不清的。动作一点都不利索啊。他们拿着个注射器,怎么了?”
……啊,那又怎么了?所有人都这么想。
接着,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众人一看——那是一个喷雾器。
马梦娇认出了那个,那是社长高晓琴给冼肖滔防身物品。
冼肖滔晃着这个喷雾器,说:
“——我有这个,慌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