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时的话,冼肖滔肯定是不会想介入杀人案,啊,是疑似杀人案的调查的。
“我……好像变了很多啊,仅仅是一次失恋……”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
“不,怎么说呢,感觉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其实我还算是挺喜欢悬疑故事的,限定在小说的世界里的话。”冼肖滔说,“我不是没有想象过实际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会怎么应对,可是我现在完全没感觉,冷静得我自己都觉得异常。”
“啊~”马梦娇露出了厌烦的表情说,“又要谈论你的不~幸的失恋了吗,事实上我一路上都注意着,你以前走路也是盯着脚尖这样走的吗?你的喃喃自语我也差不多听厌了。”
“抱歉,怎么说呢。”冼肖滔使劲摇摇头,好让自己能够振作点。
“你看上去没有那么失魂落魄啊。”
“或许吧,不过脑子空下来了就会去想——呜!”
冼肖滔再次使劲摇了摇头。马梦娇一边走一边斜视着他,然后叹了口气说,“社长真是塞了个大麻烦给我。”
“抱歉,话说回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嗯?啊~我们要去找那个女人!”马梦娇说着,眼神变化了,“刚才那个女人凭着有理就嚣张地拒绝回答我的问题,这次我把复印件带上了,看我怎么拷问她!”
啊,是胡悦啊,冼肖滔心想。
“……等一下,为什么你对她提问的时候——虽说态度不好,但有把握分寸的样子,对我倒是毫不客气啊。”冼肖滔提出疑问,“你对我有不少疑似诋毁的言行吧。”
“哎~那当然是因人而异的啦,你事到如今难道要告我吗?”
是因为我好欺负啊,冼肖滔恼火的同时,心里却下意识地选择了忍让,他不禁为自己这样矛盾的行为自卑起来。
“好吧,这事先不提。”冼肖滔说,“我记得社长要求我们去调查夜视手段和那个死者的身份,餐厅人员不用管的吧。”
“又没事~”
这个人打算违抗上级啊,冼肖滔皱起了眉头。不过他打算和约定的一样只是跟着马梦娇不插手。
“你作为侦探的本事,我可还一点都没看出来啊。”
没想到马梦娇只是耸了耸肩说,“我有我的方法。”
两人乘坐出租车回到了胡悦之前进入的高级住宅区,一个保安看到他们,然后在大门口拦住了他们。
“请等一下,你们是住户吗?”他问。
马梦娇开朗地笑了笑,对他说:“不是的,我们来找我们的朋友,我会打电话叫她下来,没事的。工作幸苦啦~”
就像许多阳光少女一样,她立刻赢得了保安的信任。
“你……还真是。”等保安回到门口的值班室,冼肖滔发表感想,“见什么人就说什么样的台词吗?”
无论是音调,还是语言中的感情,似乎都毫无问题。
“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叫技巧啦~”
“你怎么有胡悦的电话——啊,是警方的资料啊。”
“喂,你好。猜猜我是谁~啊,等一下!啧!”
只见她恼怒地按下了重播。
“我是马梦娇啊!你肯定听得出来对吧!这次我就如你所说的把文件带来了!你还有什么借口?嗯,知道就好。”她挂了电话后对冼肖滔说,“她马上就下来了。”
就如她所说的,胡悦下来了,她远远走过来,等走到一定距离之后她出声打招呼。
“你好,又见面了,马梦娇。”胡悦说,“我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吗,根据情况我可能需要和律师商量才行。”
“哼~你看!”马梦娇仿佛炫耀自己的玩具的孩童一般把文件递给马梦娇,“这下你信了吧。”
“……真是不可思议呢,你们还真的获得了申请。”胡悦微笑着说,“虽然上面的署名似乎不是你的名字。”
“喂喂!你不会是还不相信吧!非得把我加入社团的证明也拿出来吗?”马梦娇不禁急躁了起来,她指向冼肖滔对她说,“他也可以证明的,你问问就知道了。”
“这么说来,冼肖滔,你和她一起行动了呢。”胡悦转而看向冼肖滔说,“呵呵,你也是侦探吗?”
“不是,我只是……临时工。这样?”冼肖滔不清不楚地说明着。
“咦?你们不认识吗?”马梦娇疑惑地问,冼肖滔耸了耸肩,回答道:
“你自己擅自误会了,所以我也懒得解释,那时我和她只是刚认识的。”
“啊,呵呵,”胡悦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不禁笑了起来,“看到一个被复数少女跟着的少年叫住我,我还以为我很荣幸地被选为他脱离某些窘境的手段了呢。”
特别是其中那个,想装作陌路人,走路的时候却不自然地直角拐弯的那位女孩,实在是看不出来不久之前她和你闹过不愉快呢,胡悦这么补充道。
“啊,你女友——前女友?完全不会跟踪啊。”
看来马梦娇也回忆起了那个诡异的直角转弯了。当时冼肖滔看到了也觉得很无奈。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冼肖滔不禁无奈。
“啊,不过我认出你是那天失恋的同学之后,也觉得有些吃惊和疑惑呢。”胡悦补充道,“当时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你是失恋的状况啊,虽然你自己看上去很失落。”
她指的大概是还是有许多女生跟着这种情况吧,可是跟踪的原因和爱恋之情没有一点关系。
“闲话就不提了吧。”马梦娇打断话题,“胡悦,你还是不打算说任何事情吗?”
“……嗯,我改变注意了,”胡悦一边说,一边仔细看了看协议复印件,“这位签署协议的人,安题玉,他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竟然能够说服警方同意你们这样如此年轻的人参与这样的事。”
“安题玉?”冼肖滔疑惑地说,“说起来我没注意,这莫非是社长的真名吗?”
“社长真名已经告诉你了啦。这是社团创办者的名字。”马梦娇说,“他可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哦~几乎是都市传说等级的,传闻他睁开双眼走到街上,就能在看尽视野范围里面的人的罪恶哦~”
“这太夸张了吧,简直是超能力。”冼肖滔并不相信这种事情。
“总之,既然你能拿到我的电话,恐怕这都是真的吧。”胡悦说着,微微一笑,“那么我也必须实话实说,好好配合你才行呢。”
“唔,你知道就好,可是你突然这么爽快是怎么回事?”
“嗯,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想马梦娇你也能理解吧。”胡悦回答道,“再继续反抗,我就有些可疑了呢。”
“……你好可疑。”马梦娇眯起眼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胡悦微笑道,“那么,我相信你有很多疑问,我邀请你们进来坐坐,并慢慢询问。你们是否能信任我呢?”
就这样,两人进入了胡悦的公寓之中。
“这里是和我的家长无关的,只属于我的庇护所。虽然这么说有些任性,但我也需要一些自由的空间嘛。”胡悦招待客人们进来,说,“请坐,想喝什么呢?”
“……这里住得下一个小型家庭。”冼肖滔喃喃地说。
“其实我是打算选择更加小巧温馨的房间的,不过这里因为某些原因,租金比我原来选择的小型公寓更加便宜,所以就选择了这里。”胡悦笑着说,“算是贪了点小便宜吧。”
“某些原因?”
“啊,想聊聊我的房间吗?可能会是比较长的话题哦,当初我也找了好久,发现这里异常的租金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惊喜呢。”
“不用了,那种事情无所谓。”马梦娇坐在椅子上,对胡悦说,“有什么饮料吗?”
“没有酒精饮料,不过有很多碳酸饮料和橙汁,因为常有同学来我这里开派对的。”
“那就来杯可乐吧~”
“好的。”
“啊,我说,”冼肖滔有些不安地说,“这是不是太不客气了?”
“欸~没关系的吧~”马梦娇说,但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胡悦的动作。
冼肖滔看向胡悦,但是胡悦并没有任何厌烦的样子,反倒是勤快地准备着三人的杯子。
“久等了。”
饮料端上来的瞬间,马梦娇拿起杯子,把可乐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擦了擦杯子
“啊~!”她发出畅快的感叹声,然后放下空杯子说,“那我们就赶紧接入正题吧。”
“好的。”
冼肖滔坐在稍远的地方,打算旁观她们的对话。
“首先,胡悦你昨天晚上录口供时,你是这么回答警察的对吧,你说你一直在座位上坐着。”
“是的。”
“不过那是矛盾的,实际上你离开过餐厅。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允许我先提出疑问吗?为什么马梦娇你会这么断言呢?”
“因为我看到了!当时服务生说是让人都在餐厅里面好好呆着,但是我注意到几个人离开了,你,冼肖滔,还有几个人。”
“我懂了,马梦娇,你是在一个一个找这些离开过的人,先是冼肖滔,然后是我,大概知道我是清白的之后,你又会去找下一个离开过的人。”
“要看你是不是清白的了。”
“允许我这么说,简直像是事先知道会有人死去一样呢。”
马梦娇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指控自己,她眯起眼睛。
“这没什么可疑的,只是我作为侦探的习惯罢了。你还没回答你撒谎的原因。”
“实际上,我打赌没有任何人说自己离开过座位,当时太黑,手机的光可不能照亮整个餐厅,没有人会想惹上麻烦。”
“询问你的同行者也这么说,你们串供了?”
“没有,只是一些‘礼仪’罢了,大家都不想得罪他人,只是一些相互间的体谅罢了。”
“真是冷酷无情。”
“真是非常对不起。”胡悦道歉道。
“实际上,这也不一定是杀人对吧?只是在有人搞停电恶作剧的时候,一位长者突然心脏病发作死去了。”胡悦说道,“我,还有其他人恐怕也是,我们表示同情,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意识地串供了,坚持没有任何人离开过座位。
“……我换个问法,你离开餐厅之后去了哪里?”
“餐厅里面太过嘈杂了,我只是出去打了个电话而已。这是很好证明的事情。”
“打电话?”
“是的,发生了事态之后,先把事情给家人报告可是个好习惯,等到第二天新闻报道了事情之后才说的话,母亲又要啰嗦了呢。”
“是打给你的妈妈的吗?”
“是的,通话记录也在,你要查看吗?”胡悦说着递出手机。
马梦娇接过手机,毫不客气地调查了起来。就看一个通讯记录来说调查时间有些长,但是冼肖滔看向胡悦,她没有一丝不悦的样子。
“……为什么你的通讯记录里全部都直接是号码,而没有任何备注?通讯录也是空的?”
“是的。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
“啧。”
“马梦娇,你调查得怎么样呢?”胡悦问。
“……你确实和你的母亲对话过。”
马梦娇把手机擦干净后还给胡悦。
“看来你还是怀疑我呢,那么我有个想法。”胡悦微笑着说,“我也来提供帮助好了。”
“咦?”“啊?”马梦娇和冼肖滔不禁叫出声来。
“不过我无法像冼肖滔同学那样跟着你行动,因为我的事情很多呢。”胡悦说着,站起来,她走进了卧室一样的房间,不久又出来了,从里面拿了一些证件出来。
“马梦娇你们还打算去别的人那里询问对吧,那么这些证件可能会帮上忙。”
“这是什么?”
“不瞒你们说,我的家长经营的集团也有像是调查集团这样的侦探团体,不过更加私人一些。这些证件很方便哦,它能帮助你们通过一些安保,啊,只要那个保安先生年龄不是太小的话呢。它也能减轻一些不必要的怀疑。”胡悦笑着把东西递上来,“这样我的嫌疑会不会减轻一些呢?”
“才不会,倒不如说这是什么啊!更可疑了啊你!”
“哎呀,”胡悦苦笑着说,“洗刷冤屈真是件吃力的事情呢。那么,想问的事情问完了吗?要谈论一下我的租房经历吗?”
“不,聊天就算了,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冼肖滔回答。
“总感觉你是个可怕的人。”马梦娇瞪着胡悦说。
“对不起,我是打算尽可能亲切对待你们,我想为你们图方便的。可能让你觉得有些隔阂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马梦娇说,“有人死了,但是你好像无动于衷,为什么?”
大概是冼肖滔的错觉,胡悦似乎沉默了一小段时间,仿佛在思考什么。
“对那个死者,我很抱歉。”她回答道:“但就如同我所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