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肖滔看望了林雨竹后收到了短信，于是他前往静安区武宁南路，约好和潘探长谈话。
在民警的陪同下来到潘探长的办公室，潘探长邀请他坐下。
“小伙子，关于你在侦查方面的天赋，我就不多费口舌了，你能独自一人找到事实，确实很厉害。我查过你的档案。你是个贫困生？”
“是的。”
潘探长再次询问了一些关于家里的情况，然后对冼肖滔说：
“你是成人了，虽说刚刚上大学，但是过了法定年龄，你就有和我一样的权利高度。你想在我这里工作？没问题，我不会因为你的年纪而看轻你。但是有一点我要和你提一下。”
“呃？请问是？”
潘探长眯起眼睛，用有些严肃的口气对冼肖滔说：
“我不知道你是算准了小郭——郭汾她会像你坦白，还是你只是头脑一热就把自己的推论告诉了犯人，然后撞了大运。我警告你，更多时候犯人会辩解，而不是直接认罪。更有甚者，他们会反抗。有些罪犯很危险，小伙子，我在职多少年，见过不少亡命之徒。”
“呃，您说的对。”
冼肖滔知道自己上次有些不太冷静。
“你，还有其他人，你们是咨询侦探，是顾问，不是警探，推理是你们的长处，我们会问你们各种问题。但是寻找证据这件事，还是相当重要。如果你们有了怀疑的地方，有了方向，先告诉我们，我们来给你们的推理寻找证据，来证明你们结论的正确与否。这就是我们的合作模式。你们来指路，我们來涉险。”
“这样啊。”
“因为我们是警察，你们只是学生。或许现在这个时代，教育进步了，我承认现在是年轻人比较聪明，但是有些事情你们要交给我们。明白吗？下次要先说，不能擅自行动了。”
“我知道了。”
潘探长主要要提醒冼肖滔的就是这点了，之后则是一些具体的规定和其他琐事的确认。
对话差不多接近尾声的时候，冼肖滔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探长，我可以问一下郭汾最后怎么样了吗？”
“基本上，就和新闻里面说的无异，很多人都批评她。”探长叹了口气，“不过我和上面的人商量了一下，还是给她办了警察葬礼。”
“是吗？”
“虽说大家的情绪都不稳定，很多人都皱着眉头，表情微妙，但是葬礼还是举行了，郭汾她获得大家的致敬，荣誉满堂。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谢你，探长。”
潘探长叹息一声，说道：“没有警察希望罪犯逍遥法外，郭汾做得太过了。但是她是在执勤的时候，因病殉职，我只是一时兴起，想稍微帮帮她罢了。”
冼肖滔稍微等了一段时间，然后提问道：
“探长，今天上午的时候，社长应该给您发了信息，是希望您帮我找那个——”
“啊，那个，我跟老李说了，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不过他说这个时候那个叫康雪的少年应该已经坐火车回去了吧？”
“呃？我昨天晚上的时候还看见他的。”
“是吗？也许他是要等个一天再回去。不管怎么样，现在要找他，无论是去他故乡还是在这座城市，都和大海捞针无异啊，虽然你说，嗯，你想谢他？放心里就好，小伙子，记住这份恩情就好。但是别钻牛角尖了。”
冼肖滔陷入沉思，然后他提出要求说：“能不能借我看一下他的档案？”
“可以。不过刚跟你提到过协议里面的内容，不能把这些隐私随便宣扬给别人，如果事情闹大了，我们会追查你的责任。”
“呃，我知道了。”
“档案在这里。”
潘探长把康雪的档案递给冼肖滔。冼肖滔翻看起来。
“涉嫌多项网络犯罪？”
“是的，那个孩子似乎是个黑客。”
“起诉他的人是……yc公司的员工啊？戚少华？”
“哦，关于这个人有点意思。你听过最近那家公司又有人失踪了的事情了？”
“听说过，但是详细的事情还没有从社长那里听到。”
“当时来报案的就是戚少华。”
“哦？同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爱表现的人，爱抢功劳，对于这种事情积极地很。虽然从对公司的利益来看，这样的员工其实也不赖就是了。”
“也就是说，这个，叫康雪的黑客攻击了yc的服务器，然后被戚少华抓到了，结果就有了这起事件？”
“是啊，资料库里面有详细情况，我晚点发给你。”
“好的。还有关于相关联的人员失踪案，有什么进展吗？”
“向全城发布了告示，并调动警力开始搜索了，不过很难，这种时候就会嫌上海太大了。你们那边呢？你们社长说会有线索？”
“呃，我也不知道。”
“哦，我知道了，正式算起来，你现在才算是他们的一员啊。”
探长说着，把一项物品推向冼肖滔，说：“这样东西，算是我给你们设计的，不过其他人都谢绝了，说是没什么用？”
探长推过来的，是一块像是工作证的徽记，似乎别上它，就意味着自己为警方工作。
“是，询问的时候戴着它的话，大家都会谨慎言行，问不出东西来，如果是能问出来的，请警察们就能问出来了，并不需要我们额外去问。”
“果然你也要谢绝啊。”
探长看上去有些失望。这让冼肖滔重新考虑了一下。
“呃，我还是收下吧。也许会有用的。”
“是吗，太好了。那么另外六块——”
“不，这就不必了。”冼肖滔谢绝道。
冼肖滔从公安局出来后，没有去事务所，而是径自来到江边，不过他今天并不是来游泳的。
“上次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个人的。”冼肖滔站在上次遇到康雪的地方，一个人喃喃自语。
虽然探长和监狱长李警官都认为康雪已经坐上了动车，但是冼肖滔有不同的见解。
“真的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的话，还跑到江岸边来干什么？”
冼肖滔觉得康雪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所以他来到这里，他想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找出康雪是朝着哪里离开的。
“沿着岸边的话，视野良好，就算我换完衣服出来也应该能够看见他的背影。”
所以昨天晚上康雪并没有沿着岸边离开。
“朝着市区走了吗？”
如果是朝着繁华的市区走，那倒是有可能立刻就被这一片绿化带遮住而看不见人影。
于是冼肖滔也沿着市区走去。然后他仔细思考，康雪会去哪里？
“啊……他是黑客对吧。”
答案不言而喻，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网吧。
“呃，我看看。”
冼肖滔调出手机地图，开始搜索附近的网吧。但是网吧实在是很多，冼肖滔无法知晓哪间网吧是康雪前往的网吧。
仔细回忆康雪的行动模式，根据档案上写的时间，他应该是从监狱出来之后，一路漫步到了岸边。中途就是不转弯地往前走。
“也许他没有地图？”
就像一个流浪的人一般，如果他是流浪者，会怎么做？
冼肖滔决定沿着大路走，然后找到第一间肉眼看得见招牌的网吧进去看看。
不久他就找到了这么一间网吧。
“呃，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他是——”
“哈？找人？不好意思，我记不了这么多人，你不是顾客？出去吧，不送。”
接待员态度很恶劣。冼肖滔叹了口气。
不过他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庆幸自己刚才收下了那张证件。
他别上证件，再次对柜台的那个男性说：
“其实我是上海公安局的顾问侦探。”
“哈？谁信你这套？”
“呃，你分辨不出这个徽记吗？这是警徽——”
“是啊，你自己刻的对吧。”
“这卡有磁性，你刷一下——”
“谁不知道这是你自己弄的？”
问不到任何事情。
冼肖滔突然想起马梦娇，她说她可以从几乎所有人口中要到想要的情报。
“我知道了，我还会再来的。”
“哈，走远点吧，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