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一个赌徒,那么赌场对于你来说,一定是个非常难受的地方。
许婷婷进入赌场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卫生间换衣服,那里似乎是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这身衣服实在显眼,虽然骗过了看门的女人,但是持续穿着的话不知何时就会暴露。
女厕所里面大部分包厢都被占用着,里面发出了一些人排泄时并不会发出来的暧昧的闷哼与呻吟声,但是许婷婷决定不去在意这些琐事。
许婷婷把酒保服缠在自己身上,再穿上外衣,让自己显得肥胖。
然后她从腰包里拿出化妆品,化了些不太合适的浓妆,让自己显得丑陋。
她再喷上过量的香水,遮住自己天生的体香,让自己变得难闻。
这些小措施便足以保护自己。
她利索地行动着,即使是丑化自己,她也没有一丝犹豫。
进去之后,许婷婷才知道,那家洗衣店并不是唯一的入口。
入口的附近都有着守卫。
一男一女从女厕所出来了,许婷婷低调地跟在他们背后。他们看见许婷婷,就嘻嘻哈哈地嘲笑起她的容貌来了。
许婷婷下意识地冲着他们微笑了一下,结果弄得两人一头雾水。
室内十分昏暗,虽然许婷婷的朴素装束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但是因为她所采取的措施,没有什么人对她有兴趣。
赌场里面所有人都情绪高涨,他们尽情倾泻着财产来证明自己的运气,但是许婷婷对此并不感兴趣。
她不打算赌博,所以想找个位置坐下,但是发现那些位置都坐着一两个男人和一群女人。
许婷婷不喜欢那样的氛围,而且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受人群欢迎。
许婷婷观察室内情况。监控很全,虽然室内照明不算好,但是自己再像这样闲逛下去,恐怕就会被注意了吧。
真是没有办法。
既然是赌场,一定会有那种服务对吧。
“这位小姐?您是不是需要帮助?”
一个客气,语气中却藏不住贪婪的声音响起,许婷婷微笑起来。
真是方便,不需要我来找了。
“我刚刚输得分文不剩啊。”她回过头,尽可能以沮丧地语气说道。
眼前这个矮小的,穿着体面西装的秃头男子讨好地笑了起来。
“啊,其实我很乐意解决您的问题啊。”
不用问许婷婷便明白,眼前这位男子是一个放贷者。
他们迅速谈妥了。
二十一点的牌桌上,庄家的发牌师现在冷汗直冒。
就在不久前,一个看上去有些肥胖,化着难看的妆,身上散发着浓烈呛鼻香水的女人走过来,开始和他赌起了二十一点。
开始,牌师认为,那又是一个待宰的迷途羔羊。
那些在生活上失利的人们,有的时候就会像这样通过赌博来寄托自己的精神。
对于他们,牌师向来都是先给他们一段时间的欢愉,然后将他们推向无底地狱。
今天也只是进行过去执行过无数次的工作,牌师本来是这么想的。
他请那个丑女人入座,并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通常,那些客人不会在意区区一个发牌师。
然而,那个丑女人并没有像其他的人那样无视他。
她看到发牌师向她微笑了,于是她也回以微笑。
这让发牌师觉得疑惑,他再次观察那个女人。
但是他也只能看到一个普通的丑陋女人,不过他隐隐觉得她和周围已经堕落的人有些许区别。
也许尚未堕落,但是即将堕落吧。
发牌师耸了耸肩,告诫自己别在意这些细节。
二十一点的规则很简单,玩家叫牌,就可以让手牌增加,停牌,就能结束发牌。
双方都停牌了之后,就看双方的牌型了。
要说这里的游戏和孩子们玩乐时的二十一点有什么区别,大概只是赌注的大小罢了。
巨大的财富被这么几张扑克牌所决定,这便是赌博的乐趣之一。
当然玩家可以放弃已经押上赌注,以防止更多损失。
规则是如此简单。
因此,当这个女人询问规则,并反复确认时,牌师有些惊讶。
看来是新客人啊。确实看起来很面生。
让刚来的人能够被赌博的魅力所诱惑,牌师决定先让她赢几局。
当然并不是让她连赢,假装是有来有回,却让她手上的筹码越堆越多。
时不时称赞她几句,并和她谈笑风生,让她放下警戒,同时也让她注意力不再集中,开始疏忽大意。
很顺利,就像是对之前其他客人所做的那样。
牌师觉得差不多了。
准备让她堕落吧。
他控制牌型,让三张七点的牌发到她的手中。
然后他发动自己的演技,假装惊讶,然后说明这是特殊牌型,如果赢了将会有丰厚奖。
他还熟练地称赞她说:
“哦,我的天,您简直是如有神助。”
周围的人都为她欢呼起来,牌师觉得自己已经让她上钩了。
他微微鞠躬,表现自己的礼仪。
然后他抬起头来的一瞬间,他再次感到震惊。
她在看着自己。她很丑,脸上化着不合适的浓妆,身体曲线不健康,还有那浓烈的香水味。
但是牌师发现,这个丑女人正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牌师能看到她夜色的瞳孔。
那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瞳色,所有生在东方的民族,眼睛都是如夜幕那般黑暗。
她也只是平凡的,随处可见的,即将堕落的一个丑女人。
牌师动弹不得。
她冲着他微笑,说:
“这一把就容我弃权吧。”
牌师感到寒意从脊柱里窜上,冷却了自己得意的大脑。
他很清楚,自己牌面上这张牌是黑桃J。
而他的下一张牌,将会是黑桃A。
如果这个丑女人不弃权的话。
“对了,还有件事。”那个女人突然说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存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