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来了。”
迎接马梦娇和冼肖滔的是潘探长和许婷婷。
“丁赫人呢？”
“他接下来有互助会要参加，所以先走了。”
“什么互助会？”
“冼肖滔，这件事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许婷婷说着，看向马梦娇，问道：“董永呢？”
“啊，我们运气不太好，路上遇到了他家族雇佣的人，董永前辈现在正在协调解决家里的问题呢。”
马梦娇说着，微微皱起眉头，说：
“空气中怎么有一股怪味？”
“哎呀，大概是周围的环境散发出来的吧。”许婷婷微笑着说，而潘探长则是默默压低帽檐。
交代完两边缺席的人的原因，潘探长递给马梦娇和冼肖滔两个汉堡，说：
“吃过晚饭没有？”
“还没。”
“吃吧。现在长宁区那里警方囤积了不少食物，用来软化赌场那些不法分子的。我猜你们肯定没吃东西，拿了一些来。”
“谢啦~”
吃东西的时间，潘探长开始解释现场的状况。
“丁赫是第一发现者，他进屋之后打开了手机录像，把探索过程拍下来了，直到他和许婷婷在大门那边汇合为止的时间都有录像。”
潘探长打开自己的手机，上面是丁赫通过传给他的影像。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具触目惊心的尸体，然后就是屏幕上的一片血迹，以及屏幕上用血留下的‘诗人已死’这几个字。没有什么比这些东西更加吸引眼球了。
“和许婷婷短信上写的差不多啊。”
“‘诗人已死’？韩楠是‘诗人’吗？”
“啊，就是小伙子提到的那个专门黑网游的黑客吗？”潘探长点点头，“应该就是他，至少我们确定他就是黑客，我们的专家在他的硬盘里面找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
“他的电脑里面有些代码，那些还原出来之后是游戏外挂，他似乎是个专门制作这种网游外挂，并持续维护这些外挂的人。另外他还开发了很多程序，能够监视使用这些外挂的电脑。”
“他自己就是外挂作者？”
“没错。他似乎靠这个赚了很多钱。但是都花在了赌博上。”
“我说，比起这个，现场是什么状况？”马梦娇有些兴奋地询问。
“嗯，现场是密封的。整栋房子能上锁的地方全部上了锁。”
“哦哦！密室吗？”
“不，我们搜查之后，没有发现房间钥匙，应该是犯人行凶之后带走了。”
“咦~真无趣。”
潘探长白了马梦娇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让法医推测大概下午两点死的，误差不超过前后一小时。”
“两点？这是不是什么特殊时间？”
许婷婷回答了马梦娇问题：“我记得两点的时候，正是‘诗人’回到服务器屠杀玩家的时候。”
“原来如此，说不定有什么关系。”
“还有别的线索吗？”
“最近罪犯都学聪明了，什么指纹，头发，脚印或是别的痕迹，一点都找不到。”
“因为刑法变重了嘛~不过看来靠细节破案什么的又没戏啦~”
“韩楠他是被砸死的吗？”
“主要死因是通电显示屏的电击造成心脏休克。虽然看起来流了很多血。”
“基本上我们就朝着仇杀的方向查就是了对吧？”
“没错。这也是我把你们叫来的原因。”潘探长说，“你们似乎对‘诗人’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调查了？‘诗人’有什么敌人吗？”
“这个很难说，基本上当初在那个网游里面赚钱的游戏工作室都恨着‘诗人’，但是要找那些已经解散了的工作室的人实在困难。”
“也许只是有人知道韩楠是‘诗人’，然后利用这一点杀害他，把罪名嫁祸到那些‘诗人’的仇人身上。”
“原来如此，你们知道有谁憎恨着韩楠这个人本身吗？”
“呃，其实算是有的。”
虽然不太愿意，马梦娇还是报告了韩楠在大学时期的所作所为。
“但是我不觉得他们是犯人。”
“听了你的描述，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晚上会去问问他们。”
“请明天再去吧~探长，我觉得他们的优先级比较小，提到韩楠的仇人，难道不应该先从yc公司内部找吗？”
“唔，这么说有理，那就先去那家公司开始询问吧。”
马梦娇轻轻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加入对话的冼肖滔缓缓举手，想要发言。
潘探长和马梦娇，包括在旁边用笔记本记录着对话内容的许婷婷也一齐看向他。
“关于韩楠，我觉得，韩楠应该不是‘诗人’才对。”
“啊？”马梦娇愣了一下，“警方都从他的电脑里面找到记录了。”
“你们说过，韩楠是个自满的，有极强表现欲的人。总是在自夸，并鄙视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对吧。可是我觉得，韩楠他作为黑客，应该也是个半吊子。”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他能够像玩家间流传的那样自如地进出服务器，那他应该有比制作外挂并出售更为赚钱的手段才对。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有比较高效的赚钱方式，应该会不屑采取比较低等的方式才对。”
“小伙子，这也不一定吧？也许他是个同时抓两头的人。”
“不会，一定是这样，韩楠他虽然有着黑客的技术，但是他对自己在公司的工作没有丝毫兴趣，经常消极怠工不是吗？如果他能够忍受效率低下的赚钱手段，他应该能轻松应付公司里面那些工作，而不至于弄出那么多bug来才对。”
“所以你觉得他的水平多半就是编一些后门程序，或是散播病毒，并不能在网络上来去自如？”
“对，所以他应该不是‘诗人’。”
其他人听了冼肖滔的话之后，都觉得有其道理，但是潘探长摇了摇头。
“小伙子，虽然你说的在理，但是事实可不是这样的。”
“咦？”
“刚才说的，在他电脑里面找到的记录，其中就有‘诗人’所引发的那起最大的事件的记录。”
“你是指毁掉众多工作室，把四个服务器变成鬼服的暴力改革事件吗？”
“没错，那件事情毫无疑问是韩楠干的。”
“等一下，也许韩楠是那些外挂的作者，然后他的电脑被‘诗人’黑了之后，留下了那些记录。”
“除了记录还有日志，写了韩楠的全部操作过程。”
“也许是犯人留下来的呢？”
“专家们查了硬盘的读写记录，那些数据无疑是以前就有的。”
“这样啊。”
冼肖滔暂时没有了反驳的话语，但是他看上去难以接受。
“那，有没有使用他的外挂的工作室的记录啊？”
“有，不过那些工作室之后都已经解散了。现在一个个找起来也十分费力。”
马梦娇思考了一下，然后对潘探长说：
“探长，我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提议。”
“什么？”
“我们公开‘诗人已死’这一情报，把它放到新闻上。于此同时，把诗人其实是外挂作者这一情报也放出去。”
潘探长瞪大眼睛，他有些抗拒地摇摇头。
“小姑娘，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同意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引出那些工作室中对诗人恨之入骨的人出来。简单来说就是钓鱼啦。”
“什么意思？”
“等‘诗人已死’这个情报公开之后，贴吧那边肯定会爆炸，大家都会讨论这件事。到时候会分成两派，一派是维护‘诗人’并为其默哀的人，嘛，毕竟人死了，这一派会占主流吧，然后再看哪些人企图诋毁‘诗人’，并让大家都认同‘诗人’是个为了消灭竞争对手而一家独大的外挂作家的自私商人。到时候调查那一类人的IP地址说不定能够有所斩获。”
“这会给网警那里添很多麻烦。”
“我倒是觉得值得一试啊，因为肯定有个人，非常希望能够诋毁‘诗人’的名誉，然后他肯定会开很多小号上贴吧，一起支持自己的论点。只要查那些账号IP一样还不停地发表言论，我想就能查出来了。”
潘探长权衡了一下，叹气道：
“那好吧，这也并不是什么机密事项。试一下吧。”
潘探长说着，走进屋内，向手下传达命令去了。
“啊~真欢乐，今天网上我就看贴吧度过了。”马梦娇欣喜地说。
“你只是为了自己图一乐吧。”
“怎么会，一切都是为了调查啊~”
“这里由警察接手，也没有我们的事了。”许婷婷完成了对话记录，对两人说，“你们接下去还有时间吗？”
“我晚上要回去了，今天我又翘了一天课，得去补一下学业。许婷婷你没问题吗？”冼肖滔说。
“是，我没问题。不过我明天可能会有课。”
“唔，学生果然不自由啊。”
“我们已经很自由了。”
“我以前就在想，马梦娇你怎么这么空闲，感觉一直在忙侦探的事情。你没有别的工作吗？”
“光干这个也有工资啊，没有什么问题。我喜欢当侦探嘛，有什么问题？”
“也是，每天这样东奔西跑还是挺累人的，还没有休息时间，这样的工作没有热情支撑大概是干不下去的吧。”
“明明是大家都不了解侦探的魅力。”
“我成为侦探有我自己的目的。”许婷婷说道，“冼肖滔你是为了经历更多事情。”
“是，我希望有一天能够说服一心向死的人回心转意，为此我需要经历。”
“真辛苦，要加油哦~”
“是啊，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道别之后，冼肖滔和两位女生暂时分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