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沉寂着,仿佛里面没有坐任何人。
恰恰相反,这辆车内坐着三个人,他们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驾驶座的是红裙上还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殷京墨,她显然对这一个结果很不满。
仅仅只差一步,她就可以正当的处理一个情敌了,结果到关键时候却被宋秋明被制止了。
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感觉到气愤和无可奈何。
宋秋明紧闭着双眼,似乎还在恢复着身体,麻痹感相较于之前已经大大减轻了,至少能感觉到,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
白术身上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黑色的卫衣现在已经被染的猩红,看起来十分的令人惊骇。
可是她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到这上面,而是将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死死的盯着副驾驶座的宋秋明。仿佛在害怕他再次生气。
经过这件事后,她肯定不会做出绑架这种事了,至少暂时如此。
稍微算算,自己竟然被好几个女生喜欢了。而且做出的结果都是如此的……比较特殊。
宋秋明隐隐约约的想起来,自己之前和商陆聊天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
“同时碰见好几个病娇的概率,就像是从火星上扔一块石头,而那一块是好砸中了你一样。”
现在想起来,那一块石头恐怕真的砸中了。
光凭这几天发生的事,宋秋明就领教到修罗场真正的恐怖,动不动就要互相拼个你死我活,不达到目的就永远都不会善罢甘休。
还好自己那一声怒吼把她们都吓到了,不然还真不好收场。
但如何确保白术以后不会发疯?如果确保殷京墨以后再也不耍小谋?
那简直比组织的所有任务加起来还有困难。
这么想起来,难道自己真的要牺牲色相,换取“后宫”的和平安宁吗?
想到这里,宋秋明似乎感觉腰在隐隐作痛。
正当宋秋明冷着一张脸,思考着未来自己应该何去何从时,尖厉的刹车声唤醒了他。
“怎么了?”
宋秋明扭头,向殷京墨问。
“我只是想问问——”
“你为什么放过她?”
殷京墨那一双眼睛仿佛两把利剑,让宋秋明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哦?难道你不愿意回答吗?”
殷京墨幽幽的说。
“看来我新交的男朋友竟然还想要开后宫,还这么明目张胆的~~”
宋秋明抚着额头,避开了这个尖刻的问题,转而去问她:
“你这里有纱布,镊子和碘酒吗?最好有酒精和棉签。”
殷京墨瞥了一眼在后座缩成一小团的白术,酸溜溜的说:
“我这里有,不过你得求我……毕竟又不是给你用的。”
宋秋明双手合十,恳切地说:
“求求你了,殷大小姐。”
殷京墨冷哼一声,在身边翻出来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正是满满当当的医疗用具。
宋秋明在组织里也早就学过了如何应急治疗,所以也不废话,向白术招招手,示意她凑近点。
白术怯生生的凑近了一些,将完整的伤口展示给他。
那是一道狰狞的枪伤,普通人要是肩膀上挨了一枪,整条手臂估计都能麻痹的动不了。但是面前这一个“柔弱”的少女,竟然还能举起匕首刺向殷京墨。
况且她也没有注射费尼克斯这种东西,这种枪伤不能像他一样放任不管,还是需要接受治疗的。
宋秋明一手拿着镊子,另一手拿着一小瓶医用酒精,简单的做了个消毒。
这里可没有太好的医疗条件,是做不了麻醉的。宋秋明只能暂且让白术承受一下痛苦了。
宋秋明小心翼翼的将镊子深入了那个伤口,非常精准的夹到了一块金属物件,然后又慢慢的想要从深深的伤口中弄出来。
白术此刻面色苍白,轻轻的哼了一声,很显然,因为没有打麻药的缘故。她正在承受相当巨大的痛苦。
但是她还是拼命的咬紧牙关,不想让宋秋明听见自己的呻吟。
仅仅只是一点痛苦而已,比起哥哥亲手为我包扎……又算得了什么呢?
等到宋秋明将碘酒轻轻的均匀涂抹在白术的伤口上,这样一来,痛觉就更加强烈而又难以忍受了。
白术虚弱的样子让宋秋明注意到了,他没有别的办法,另一只手只好轻轻的牵住了白术,默默的不说话。
就仿佛有什么灵丹妙药,白术痛苦的表情消失了,痛觉仿佛被屏蔽了。她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脸蛋上竟然飞上了一丝的绯红,一双眼睛仿佛被充了电。里面全都是爱意与……情欲?
宋秋明心中咯噔一声,也不敢这么一直牵着,完成包扎后,就很快的放手了。
白术霎时间清醒过来,她又渐渐的感受到了那一抹深藏于心中的失落……
为什么……
殷京墨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切,她也感受到了强烈的烦躁,既是对这个情敌的厌恶,又有对宋秋明的责怪。
秋明这一块蛋糕,殷京墨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否获得其中较大的一份,但是她已经明白了,这里面肯定少不了白术独享的一份。
分蛋糕的人多了,那么其他人的分量肯定会少。
而真正的那一块蛋糕在完成包扎后,就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世间都与他无关。
宋秋明这一个原本心狠手辣的人,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他救下本不应该救的少女,爱上了本不应该爱上的少女,从此生活轨迹彻底偏离方向,向着一条未知的道路疾驰而去。
希望自己能调节这四个女孩之间的矛盾吧。
宋秋明看着远处的星空,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