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剑宗。
“师兄!救命啊!师尊太狠了,拿那个戒鞭抽得我好生疼!咯,屁股都肿成包子了。”段艄渊躺在长椅上,屁股朝上,段邵鵺飞来,坐在他的身边。
“你个呆子,这屁股就算不肿,也就是两个大白包子,脱裤子,师兄给你上药。”段邵鵺举了举手中的药,他自己调的。
段艄渊点头:“师兄,你说至于吗?打成这样!”
“你还说,整天不好好练剑,总是跑到女院去!要是我,非得拿剑给你戳成筛子!”
段艄渊无奈道:“师兄,你到底每天都在干什么?”
段邵鵺回道:“我现在在内门教课,指点他们,我可跟你说啊,那里有不少好苗子,其中我教的里面,一个姓廖,一个姓叶,此二人都非常不错。以后,估计就看他们的了。”
“教人?算了算了,麻烦得很。”
段艄渊摇头,显然是不想多说了,他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别去女院了,太疼了,要是他师尊,还真能干出把他戳成筛子这事,他突然抬头,望了望四周,问道:“那个,师弟呢?”
“浩然?浩然他...”段邵鵺眉目低垂道:“下山拿酒去了。”
段艄渊点头,低下了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眼眸之中有流光流动。
“师弟,从那之后,好像开朗不少。”段艄渊说道,正在抹药的段邵鵺一听,也确实,原来的段浩然可谓是冷淡至极,也就和他们几个说得上话,然而现今,倒是逍遥快活不少。
“而且,还学会喝酒了。”
段艄渊还记得,段浩然那件事过后,就跑来问他的那个问题,段艄渊说实话,要不是忍住了,差点他一个大老爷们就哭了。
“师尊,会不会做错了.....”段艄渊提出疑惑。
啪!
段邵鵺一巴掌拍下去,段艄渊发出大叫:“师兄,你作甚!”
“小点声,这事也是你我可以说的?”段邵鵺说道。随后,他便抬起了头,望向了那一轮明月。
“况且,这世上本无对错,只是,角度不同罢了。”
段艄渊一听,点头表示赞同。
“有理!”
东元城,花灯节。
家家户户都是挂着花灯,小孩子乱跑,大人在后面跟着,生怕摔着了,还有那望月桥,不少牛郎织女并坐,望着皓月当空,相拥而吻。
“听说没有,南城那边,又有姑娘被糟蹋了!”一个老汉子,摇着蒲扇缓缓说道,周围的人,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惊奇。
“又是那个采花贼?那贼子逍遥了这么久,官府还没抓住吗?”
老汉子诶呦一声,拿着蒲扇指着夜空说道。
“那小贼,有些境界,虽不高,脚下功夫却是了得,追了几里地,那小贼都不带喘气的。”
周围人传来唏嘘,有的一脸不信,有的倒是信以为真,老汉子黝黑的脸在花灯的照耀下,什么颜色都有,看得出来有些气上头了。
“你们可别不信!这是真事!老子亲眼瞧见了!”
一壮汉出声笑道:“别吹了您嘞,上次还说看见有人驾剑西去,是一仙人,可别人都没看见!”
老汉子急了:“喂,什么事都可以是假,这事绝对是真的!那人身穿蓝袍,手执三尺剑,驾剑西去,腰间别着一酒葫芦,剑眉星目,明眸皓齿,别提有多潇洒!”
“腰间别着一酒葫芦,这您都能看见?”一群人发出质疑!
“屁话!他那酒就是从我这买的!”
老汉子气上头了,心想着不与这些个人计较!
突然,老汉子站了起来,指着对面的房檐上,手指颤抖,猛喊着。
“快看,就是那个仙人!”
众人望去,当真有人!
那人如老汉所言,身穿蔚蓝仙袍,高举一酒葫芦,仰头倒下,葫芦中的好酒便如那瀑布般,飞流直下三千尺,入了那人的口中,更有些漏了出来,滴在瓦片上。
“嗯!好酒!哈哈哈!”
老汉一听,猛笑道:“看见没!我老汉何时骗过人!那便是仙人啊!”
那人将酒葫芦口盖上,别在腰间,打了个酒嗝,伸手拍散酒气,指着前方笑道:“小贼,你倒是跑啊!小爷浩然,追了你十几里地了,这东元城也绕遍了,服不服?”
众人闻声,看向前方,却有一人身穿夜行衣,弯腰喘气。
“仙家,小子没有惹到您吧,至于追这么紧吗?”
“这不是你有没有惹到我的问题。”
“你糟蹋了人家小姑娘,就得受罚!”
“刚刚我抓住你,你不服,要跟我比脚力,现在,何如?”
那小贼一听,转身撒腿就跑,那人看着指着小贼便是口吐芬芳!
“我日你先人板板!大爷的!”他转身,看向了老汉。
“老爷子,还记得我不!之前,在您那买过二两桃花酿!这酒,一流啊!”
“记得记得!那是,老汉我这可是天剑门传下的手艺呢!”
“天剑门啊,那敢情好,哈哈,”那人道:“不过,还麻烦老爷子替浩然报个官,那小贼,便是近几日糟蹋姑娘的无耻小人!带我将他抓获,交予官府。”
“稍后啊,我还得来您这,取二两好酒啊!”
“好好好!”
老汉应和完,却发现一丝不对。
“浩然?”
天下叫浩然的人,估计不少,可最出名,最无敌的那一个,却只有一位,千年来独一位!
浩然剑宗,三少爷,段浩然!
那人点头,一个纵跃,左手一挥,一道蓝光便从远方袭来,斩破二三朵乌云,他踏剑,直追那小贼。
有几人认出了那柄剑,随即脱口而出。
“是浩然剑!是浩然剑宗的三少爷!段浩然!”
“果真?今儿遇见真人了!”
“那便是,三少爷的剑!”
段浩然驾剑西去,跟在小贼身后,见那小贼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暗自摇头,他便伸脚踢中一块碎瓦,碎瓦迅疾,击中了小贼的后背,小贼一个踉跄,摔在了大街上,溅起尘土,官兵赶来,押住了他,街上的人再次转头,段浩然却是已经没了影。
“小贼,还跑?”
“就是,我们哥几个抓不住你,今浩然剑宗三少爷出手了,你还能逃到哪去?”
“啥!抓我的是三少爷!”
段浩然摇摇晃晃的,落在了楼顶,平躺着,瞧着月色。
“美啊!就是不知道,月宫之上,可有美酒佳酿?”
段浩然笑着,突然想起段艄渊与他讲过,嫦娥为何带玉兔上月宫的故事,好像是为了方便带萝卜干那事,段浩然当时笑岔气了,凡间倒也有趣,此等事竟也想得到。
“你为什么有灵却不能化人身?若是可以,不就能和我畅饮一番了。”段浩然伸手弹了弹浩然剑,浩然剑在他周身环绕,使得其周身,流光溢彩。
段浩然拿下酒葫芦,又是喝了起来,想起自己刚入浩然剑宗那会,为了完成先生的遗愿,便是闭关了,不曾想,一闭关便是数十年,数十年不出宗门,可憋死他了!
“哟,临月阁的姑娘落红帘了!诶呦,这位公子当真运气好!”
“是啊,今晚春宵一刻,值千金咯!”
“何止!简直万万金!万万金诶!”
“哈哈哈!”
段浩然听着,发出笑声,他喜欢下山后,便来这春江花月楼的楼顶饮酒作乐,虽独自一人,但是有皓月当空,便是对影成三人,合起来三个半。
对,浩然剑算半个。
“我是不是,曾来过这春江花月楼?”
段浩然眼神迷离,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伸手不见五指。
“不可能,师尊说了,我闭关数十年,练昏了头,睡了好几年,压根就没下过浩然剑宗,哪会来这里?现在倒是经常来。
不过,却是刚看见这的时候,便是有些一见如故。
难不成,自己前世也曾有幸,被那春江花月四阁之中的绝世美女看上过?
“那真是可惜了,怎么忘了呢!哈哈哈!”
段浩然大口灌酒,却不知自己早已落下了两行清泪,这是常有的,段清风说这是后遗症,养些时日便好了。
刚出关那会,段浩然魂不守舍,便是问了自己师兄段艄渊一个问题。
“师兄,心痛有什么药可以治吗?”
“我这心,不知为何,一出关,便疼痛难忍。”
段浩然回想着,摸着自己的心,虽说师兄说喝酒有用,但,越喝越痛,不过,痛到极致,便没那么痛了,不过,那该有多痛啊。
刹那间,一抹红影乍现,那红裙如一道红帘,盖住了段浩然的脸,段浩然深吸一口,快意逍遥!
“好香啊!萧姑娘,出场的方式还真是截然不同!”
那女子显出真身,扯下段浩然头顶的红裙,坐在了他的身边,一双莲足踩在那瓦片之上,着实让段浩然觉得是暴殄天物。
“萧姑娘,就不能穿上鞋吗?”段浩然笑道,接着,那萧姑娘便是抢走了段浩然手中的酒葫芦。
“我的脚,好看吗?”
段浩然笑:“萧姑娘,哪里都好看,尤其是那凝脂白玉,一荡一漾,人间美景啊!”
“那,我又何须穿鞋,我萧晚媚,又何须隐藏我的美,这天下,难道有什么能遮得住我萧晚媚的美貌!”
说罢,那萧晚媚便是仰头,那酒水便入了她那樱桃小嘴,有些则顺着她的玉颈,落入了那男子不可视之地,可那段浩然,倒是看得真真的。
萧晚媚将酒壶抛向段浩然,便是用红袖抹嘴,好一道艳丽美景!
“下流低俗!”
“诶!我乃浩然剑宗三少爷,堂堂正正,怎会低流下俗,这是男儿本能,本能!”
段浩然笑着,准备喝一口,却发现喝完了,摇晃三两下,便别回了腰间。
“浩然剑宗的了不起?我万花魔宗又几时怕过你浩然剑宗!”
“是是是,嘴上谁不会吹!”
段浩然笑着,面前名叫萧晚媚的女子,便是他刚出关下山时遇到的,那女子比他早些时候便候在这春江花月楼了,说是要等一个人,也不知是在等谁。
段浩然也知道她是万花魔宗的人,但他觉得没多大问题,装作不知道不就好了,喝喝酒能有什么大问题。
况且,他不知为何,对万花魔宗,并没有那么多敌意。
于是久而久之,便成了朋友。
“你等的人,等到了吗?”段浩然问道。
萧晚媚摇头:“没有,倒是你,浩然剑宗的三少爷,怎么一直在这春江花月楼顶喝酒,这是作甚?”
段浩然挠了挠脑袋:“我怎知道,喜欢罢了。”
说完,段浩然便起身,他的时间到了,得回去了。
“那么,你就接着等吧,我先回去了。”
“诶,等等,我们,算朋友吧!”
“朋友,当然!”段浩然笑道。
“那,你帮我起个名字吧。”
“你不是叫萧晚媚吗?不是有名字还要起干嘛?”段浩然疑惑了。
萧晚媚笑道:“这名字,别人一听就知道是万花魔宗的魔女,不太好使,你给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隐藏身份。”
段浩然低眉细想,看了一眼萧晚媚,姿态娇弱妩媚,娇?
段浩然笑了笑,想到了一个名字,随即驾剑飞去,留下了这个名字。
“那便叫,娇陈吧!”
夜间凉风吹过,一道蔚蓝光影消逝在萧晚媚的面前,萧晚媚听见了段浩然的话,伸手便是拿出一瓶花种,痴痴的看着。
这花瓶是她某次回到万花魔宗之时,在自己的闺房发现的,数年前她就曾因修炼魔功有误,昏睡了许久,完全对这花种没有丝毫印象。
她依稀记得,要在这春江花月楼,等什么人........
“娇陈吗?”
“好名字。”
明月下,段浩然御剑飞行,但是心思却浑然不在。
他在想那个名字。
“娇陈?”
段浩然随即哈哈大笑。
“我段浩然真乃天才,信口一说,竟也有几分韵味。”
“娇陈娇陈,好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