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当了,麦克斯。”
麦克斯警惕地辨认着那个影子,伸出了右手。
“提醒你一下,这栋楼可没那么简单。”
他仿佛听到了匹斯的笑声,又收回准备发动攻击的手,朝那个影子走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也许是幻觉,也许......如这个人所说的一样,没有那么简单。
匹斯是麦克斯在卡班的搭档,他那种逆向思维习惯,有时候对麦克斯还是很有启发的。想起逆向思维,麦克斯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负一楼有一片极小的盲区,一个探测不到的角落。
如果不是楼层设计的问题,排除本来就少一个房间,那么就是探测遇到了某种干扰,这种干扰,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出一间密室,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他迅速下到负一楼,二十分钟后,终于找到了那个检测不到任何信号的地方:一台烧焦的星体汽车残骸,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麦克斯打开探测灯,弯下腰举着,从破损的车门钻进去。一路寻找,除了烧糊的胶壳之外,什么也没有。
经过第三节车体时,探测器发出急促的鸣响,麦克斯的心脏也跟着一阵狂跳,他循着探测器指引的方向,挪到一盏顶灯下方,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束光线,在麦克斯脸上散成一片光斑。
他抬起头,那些光斑慢慢地收了回去,一个矮小的黑影从车顶钻了出来。
举着探测灯扫过去,麦克斯终于看清了它——是一台市场上最普通的小型家用机器人,藏在车顶的夹层中。机器人身上覆盖了很多磁点,刚刚那些光斑来自它胸口的扫描器。它看起来非常虚弱,但仍在不停地扫描着麦克斯。
麦克斯警惕地用右手指着它,左手伸入背包拿干扰球【1】。过了几秒,机器人终于停止了扫描,却猛地朝麦克斯跳下来,与此同时,麦克斯手中的电流早已蓄势待发,从指间迸出击中了它的“心脏”。
机器人僵直地摔了下来,手仍保持着平举的姿势,里面弹出一张芯片。接着它的屏灯闪烁几下后戛然熄灭,一股焦糊味传了出来。
那张芯片就在麦克斯跟前,他迟疑地盯着它,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滋味。
这个时候,手里的探测器却不合时宜地发出紧急报警声,他迅速拾起那台机器人,扔掉了报废的零件,将它小心地放入背包里。
报警声越来越急促,指示的目标位置也在不断靠近。麦克斯关上了所有设备,挪到一边,从车窗缝隙往外窥视。
不料却正对上车窗外的另一双眼睛。
他心脏咯噔一下,猛地弹开,举起手在一瞬间汇集了五股电流,电流缠绕起来形成一条强劲的闪电链,朝对方打过去。
但从窗外射进来的光束显然要更快一些,那道魔能射线穿透闪电链,击在麦克斯的右胸上,猛烈的气流将他从车里直接冲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星体汽车被冲出一个窟窿,随后燃烧起来。
那个影子从黑暗里走出,是一台人形机器人,接着身后跟出更多的同伴,它们是曾服务于中邦警部的哨兵【2】,如今却已加入幽灵的阵营。
麦克斯在落地后滚到了另一辆汽车后头,全身开始发抖——即使有电流护体,肌肉仍像被震裂的线圈一样溃烂,熔蚀从胸口往右臂延伸,烧心的痛使他差点昏倒,只能用手紧紧按在心脏处电击自己,想让这里的痛觉盖过魔能的烧灼感。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喘息,而幽灵也越来越近,扛着这波灼痛,麦克斯捂胸爬起,在汽车间滚动穿梭,一边躲开幽灵的射击,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上了一楼。
一楼大门口同样被哨兵包围了,他刹住脚步往另一头跑,魔能射线像流星一般打在他脚边,地板上留下了浓重的印痕。
慌乱中麦克斯藏到了走廊拐角,掏出几个干扰球扔在地上,落地后,干扰球各自展开六根细小的支腿,灵活地从哨兵胯下钻过,那些哨兵被它们吸引去了别的屋子,麦克斯趁机躲进了一间比较偏僻的办公室。
他发现,办公室的窗户开关已经损坏,想出去就只能用暴力了。他抬起右臂,顶着胸口的巨痛,将全身游离的电子聚集起来,也只能形成三股,三股交织的电流从指间迸发而出打在窗户上,那些高强度玻璃却只是猛烈的颤抖了一阵,并没有碎裂。
糟糕的是,这股震颤还把走廊外的哨兵都吸引了过来。
麦克斯迅速地蹲下来,靠在桌子后头,很快,房间里的遮挡物被一个一个击碎,快要无处可藏,他一边捏爆储电罐头朝哨兵扔过去,一边发出闪电链攻击,电流如洪瀑喷向哨兵,但它们也只是短暂地僵直了几秒,随即又恢复过来。
哨兵不断靠近,麦克斯看了看身后的窗户,一个跨步跃上了窗台,魔能射线紧跟着他,划出参差的光影,同时也击穿了一些玻璃。
伤口溃烂的面积越来越大,疼得麦克斯很难集中精神,他咬咬牙再次用电流刺激心脏,才能勉强保持清醒,拖着沉重的躯体在射线空档中不停移动。这时,十几道刺眼的魔能射线又朝他打了过来,上下左右密密麻麻,每一根都足以毙命,他已经没有空挡可躲了。
恍惚间他的身体往后倾倒,躲开了那致命的几击,在倒下的同时,他找准一个被击碎的窗户,从窟窿里钻了出去。
在外头等着他的,是一整条街待命的幽灵。看到麦克斯,它们齐齐举起武器,瞄准。这阵势使他脑部一阵晕眩,胸口的伤也在吞噬着意识,他拿出仅剩的一个干扰球,用尽全力抛了出去。
一道带有电光的陡峭弧线滑向天空,幽灵们被它吸引着,朝落点聚拢,它们像一群饥饿的野兽,等着将猎物撕个粉碎......
【1】干扰球:球形迷你装置,能够发出上千种不同频率的干扰讯号。它有4种形态:待机时呈球形;启动时六条发讯天线会撑开,成为它的腿,能在地上快速移动;起飞时环状翅膀会展开,能够悬浮在空中;自爆,和敌人玉石俱焚。
【2】哨兵:服务于中邦警部的机器人,属于轻型机械兵种,在模仿人体构造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和人类个头差不多,行动灵敏,武器为魔能手枪和魔能射线枪。加入幽灵军团后,它们的主要职责是中邦的巡逻和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