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探病

作者:老鼠夹子 更新时间:2016/11/2 11:46:24 字数:3130

时间线α2007年9月30日

在九月的最后几天,下了两场不小的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中秋节过后,天气也随之渐渐凉下来。现在的星绛镇确确实实地算是入秋了。

今天虽是周日,却仍然要上学。明天就是十一假期了,学校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自然教室也已经再次开放了,但我们仍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这一周轮到我们班来负责“值周”,而且很不幸的我和晓月都被选为了值周委员,一大早7点不到,就要爬起来去学校,和另两位同学一起,两左两右门神似得站在学校的铁栅门前。

我们的工作主要就是记录进校班级的精神面貌、检查红领巾小黄帽什么的,拿一块板子在上面记分。

一周下来我几乎把每个班排头同学的脸都记得差不多了,但在看到某些低年级同学,特别是女同学时候总是忍不住会多看几眼,这让我有产生了一些不正常的自我认识。难道我当了几个月小学生之后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兴趣?不不不,这应该是正常的吧,也不对……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只是干站着未免十分无聊,我在认真观察每个班级队列时发现了很有趣的事:一二年级的孩子年龄还小,队列歪歪扭扭的,但他们的神情都很严肃;三四年级同学的队伍是最整齐的,甚至有一个班级喊着一二一,颇有些军训的即视感;与之相比,五六年级,特别是包括我们班在内的六年级三个班,完全没有看到队伍,而是一个一个人自己走进去的。

他们在走进校门时仅仅把我们当作活的雕塑,除了偶尔几个晚进校的老师会回应我们的“老师好”之外,没有其他人会和值周生打招呼。

观察低年级同学太过入神,结果我又陷入了那种灵魂出窍似得状态,以至于忘了手上的记分板,最后只得胡乱写了几个九分十分。

/

由于是六年级,又有值周的工作,我们这四个人应该是最后离开学校的学生了,此时已经4点半多,加之头顶阴云密布,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除了我和晓月还留在校门口,另两人简单打了招呼就各自离开了,接下来是长达七天的国庆假期,对星绛镇附近的农民家庭来说,十一假期也意味着一个秋收的时节。

暮色已经渐渐降临,但我还没打算直接回家。

“唔,晓月,我先去医院一趟,一会再回家。你一块去么?”我指着着校门斜对面说。医院主楼顶部的红十字标志里好像新装了个灯泡,此时已经亮起来了。

晓月轻轻皱眉,同时她的话直接传进我脑袋里:“你能不能也别去啊?那样一个变态……我真是受不了。你还去看他!”

“我必须得去啊,张医生还等着呢。别担心,这回我会小心地躲得远远的。”

晓月一脸受伤的表情:“哎,那你去吧,早点回来。”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西街的方向跑掉了。

本来我的打算也是一个人去,晓月确实是非常讨厌医院的,更别提我要去医院里见两个她很不想见到的人。其中一个是是张田雨的老爸,另一个则是我们的同学冼皮。

事情还要从上周说起。那时候皮大胖已经有快半个月没去过学校了,考勤表上他仍然写的是“病假”,可我们没人知道他得了什么病,现在又怎么样了。

皮大胖本身就不讨人喜欢,也没人多问他的事。正在我认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的时候,我和晓月被张医生叫到医院,见到了病床上的冼皮。当时还发生了一些十分不愉快的事。

我慢慢朝医院走去,想着张医生这个时候应该在哪值班,也想着冼皮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张栉风这个专治神经和脑子的医生的话来说,冼皮是在9月12日被送到了医院,当时他发着高烧,症状像是普通的风寒感冒。可后来他再次醒过来时,却像中了邪似得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甚至行为举止还表现出一定的攻击性,张医生只好将他一直留在医院里。

张医生说他应该是受了某种强烈的刺激或惊吓,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冼皮发精神病了”。但这件事情并不单纯,上次张医生叫我们来似乎也是有些隐情。

记得上次我和晓月一起来时,刚进病房,躺在床上的冼皮就突然暴起,朝晓月扑过去,把她扑倒在病房地板上,并用那双脏兮兮油乎乎的大手在晓月脸上捏来捏去,做着堪称猥亵的动作。他嘴里还怪笑着,发出奇怪的咕哝声,嘴角滴着哈喇子,简直和疯子没两样。

而我试图强行把他拉开时,又高又壮的冼皮竟然回过头,用他一百斤以上的体重狠狠压在了我身上,他那令人作呕的口水和鼻涕有许多淋在了我的脸和脖子上,以晓月的力气也对他毫无办法。不知过了几分钟,我快被那股恶心的气味熏晕过去,快被他的体重压断气的时候,有两个强壮的男医生过来,才合力把他制服,强行拖回床上。

被一个油性皮肤的大胖子蹂躏一顿绝对是无法忘怀的可怕体验,更别提晓月本是个敏感的女孩子。在她心里恐怕皮大胖已经和流氓变态划上了等号,她是再也不愿意见到冼皮了。然是我,也是非常不愿意去看望那个已成疯子的同学。

但我还是去了。

把红领巾和小黄帽都摘下来放进书包,我一个人走进医院的大厅。这里一个病人都没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伴随着空旷房间特有的阴冷感扑面而来。我急忙屏住呼吸,跑向二楼,进入张医生值班的诊室。这个房间比外面暖和许多,也没什么异味。

张医生正坐在桌子后面,两手各拿着一张卡纸,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比对着上面的东西。看到我进门,他也只是抬头望了我一眼,说了句:“关门。”

“大叔,看什么东西呢?”我绕到张医生背后,看向他手里的两张纸。

“脑电图记录,你那个胖同学的。他还是那样。”张医生不耐烦地把两张纸扔在桌上。又摘下眼镜擦了擦。

我拿起那两张卡纸,上面画满了奇异的折线。我完全看不懂这东西,更别提从中读出一个人的大脑活动了,只好将其还给张医生。

“那最近有什么发现么?西街那间房子的住户你查到了吗,还有我们学校里是不是真的死人了?”

“最近星绛镇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奈亚、守护者、你和你妹妹,还有该死的‘渡船’,你们学校里的事也不单纯……这些事之间肯定有联系,但我就是找不到……那帮片警嘴巴也太严实了,什么都不告诉我……唉!”

突然之间,张医生变得有些奇怪。看起来他的压力也很大,而且无处发泄。

“别急啊大叔,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慢慢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急忙说道。

张医生重新戴上眼镜,面色一正,好像刚才的情绪发泄完全没发生过似得。他很平常地对我说:“对了,你看没看过《寂静岭》这个电影?”

听到张医生的问题,我立刻回忆起影片里那个天空中飘落着雪花般灰烬的死寂小镇的影像。

“嗯,很久以前看过的,我记得几年之后还出了个第二部,不过第二部我没看过……你喜欢这种电影?”

张医生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同时说道:“嗯,今年早些时候有个美国朋友寄来的光盘,我上个星期才看过,印象挺深刻的。”

“等等,你提这个干嘛?我可不是来找你聊天的。”我反应过来张医生正在引开话题。

可张医生的语气变得愈发阴森,他转过头看着我说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星绛镇有点像‘寂静岭’的表世界?这里确实没有到处游荡的怪物,可你不觉得镇上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隐瞒着某些东西?即使‘隐瞒’不是他们的本意。

而且星绛镇本身就有许多违背常理的地方,比如守护者的力量,还有穿越时间而来的江晓星、江晓月。如果真的有里世界,那‘莎伦’又会是谁,是什么呢?”

说完后,张医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双眼。他那双深邃的黑褐色眼珠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不由得快速移开了目光。这个事情……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难道他指的是我和晓月?确实我对张医生隐瞒了我们的“身世”,但我们又不是地狱来的恶魔,难道说他现在有些不信任我了?不……

“先去看看你同学吧,边走边说。对了,你妹妹没来?”张医生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起身走出了诊室。

我急忙跟着他走上楼梯,低声回答道:“上次出了那种事,她肯定不愿意再来了吧。”

回想起上次来时发生的事,想到皮大胖那些失控的行为,我仍然气不打一处来。

张医生放慢了脚步,低头对我说:“其实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是你们的同学,叫你们过来只是因为他的脑电图记录里出现了一些异常——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正常——的波形。我能确定他并不是成了新的守护者,反而和你们那种心灵对话的能力有些相似,上次的事让我更确定这个想法了。他简直就像是对你的存在产生反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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