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大人不在的日子

作者:老鼠夹子 更新时间:2016/12/10 18:27:04 字数:3409

噩梦很快就过去了,这种情况很难记在笔记本里,唯独那种恐怖的死状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

之后我离开自家,去南街教堂找塔维娜和张田雨,但今天教堂的大门紧锁着,一个人都没有。

我又去了离教堂很近的张医生家,这家也没人在,院门大敞着,房门虚掩着,外屋的泡菜缸、竹筐、木头柜子摆的乱糟糟的,散发出有些破败的气息,一副像是遭了贼的样子。呃,应该不会有贼看上这地方吧……

我退到院子里,动用守护者的力量扫描整个房子,也没发现任何一个人型生物的存在。张医生一家又去哪了呢,我稍微有点担心。

“哎,江晓星,你来了?”背后响起一个耳熟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张田雨和她母亲回来了。

今天的张田雨穿了一件淡黄的长外套,下面是粉色七分裤,扎了一条单马尾,以前没见过的打扮呢……

她手里提着一捆大葱,看样子刚买菜回来。

张田雨的母亲也拎着两个布袋,她看见我之后微微笑了一下,从田雨手中接过所有买的东西,快步进入屋里。

田雨没有跟进屋,走过来对我说:“那个,我妈妈不太爱说话,别在意。你来是找我老爸么?”

田雨还不了解,但我早已知道她的母亲患有失语症。看样子她并不太希望我知道这一点,我也只是点点头,确实找张医生有事。

“我老爸今天早上就出去了,还带上冼皮,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好像说是去大医院看病,唔……应该至少得几天才能回来吧。”张田雨轻轻皱着眉说。

我记得奈亚警告过不能试图影响星绛镇外部的历史,而张医生本身就是这个时空中的人,如果他离开星绛镇的原因和我有关联,那算不算影响了外部?再者星绛镇内部和外部的就没有一个准确的界限,而且还有会无限放大一个动作的蝴蝶效应一说……

思来想去我又陷入了一个怪圈,这是个想不通的死循环,唯一的跳出手段就是停止思考。

“对了,我老爸说过,你要是来了让我带给你一句话。”张田雨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条照着读道,“‘小心,别被不属于你的意志左右了思维和行动。等我回来再细说。’就是这样。”

不属于我的思想?那也只有早上那个奇怪的梦了,大概和冼皮有关,我实在弄不明白。

“这什么意思……好诡异,难道我被别人催眠洗脑了?这个大叔打什么哑谜。”我不由得歪嘴做了个鬼脸。

“我也不知道,就是这个话。”张田雨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她干脆把小纸条递给了我。

“算了改天再想这个,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对了,你知道教堂今天为什么没开门吗?塔维娜去哪了?”

“我不知道……”张田雨低下头大幅摇摆着,带得新梳起的马尾辫一起来回甩动。

“那我先回去了?”

张田雨伸了下手似乎想让我留下,最后却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再见。

“要不……你今天下午来我家这边玩吧,现在我们家没人,还有七天假作业也不着急,怎么样?”

张田雨终于不再低头念叨不知道了,她总算是开心地笑了,抬起头来对我用力点下,说:“嗯,那我吃完中午饭就过去。”

/

 

到了中午,我们的那位舅舅仍然没过来,不得已只好把冰箱里的剩饺子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了吃。昨晚的饺子还剩几十个,刚好够我们三人吃饱。

今天是十一放假的第一天,家里又完全没有大人在,当时我真的没考虑太多其他的东西。

午后,天气开始放晴了,昨晚秋雨带来的寒冷再次被阳光驱散。

不久之后张田雨过来了,加上住在这的五人,还有对面巷子的几个小孩、两个表姐的同学,加起来也是不少人聚在一起,我们互相之间并不是都很熟,但毕竟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很快就都互相认识了。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小巷里、前后三个院子中疯玩,连藏带抓的那种藏猫游戏在这非常受欢迎。上初三的表姐和刘开阳也没有纠结于学习,这种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呆在屋里实在是太浪费了。

一轮游戏下来,表姐凭着熟悉地形的优势轻易找出了大部分人,在院子里数着被抓的人数:“一、二、三……十,算上我十个,总共应该是十一个人吧,嗯,刘开阳哪去了?”

“出来吧,刘开阳,出来,重新来了——”我们在周围大喊着,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似得,哪里都找不到。

“难不成他又翻外头去了?”表姐好像知道些什么,快步跑向巷口。

我紧随其后,正好看到刘开阳从小巷外面大摇大摆地走回来,被表姐抓个正着。

“我就知道你又翻墙出去,还不赶紧回来,玩不玩了啊,我们全都等你呢!”表姐有些火大的样子,对那个比她高不少的男生一顿劈头盖脸地斥责。

而刘开阳脸皮也厚,只是随便敷衍两下就打算过来重新分拨继续玩了。

即使不跑出规定范围,刘开阳也是最难抓的一个人。鉴于这种作弊手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了,每当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他时,我们都会怀疑这家伙已经早早翻墙出去,跑到大街上逛荡了。

“真是,就你能耐,就你能翻墙,不是都说好了不许出去,你再翻墙出去我们就不带你玩了!”表姐终于忍无可忍,以此威胁道。

“好好好,我保证不翻墙出去了行吧,别这样依依,我错了行不……”刘开阳顿时妥协了。

也罢,在这里的人就数刘开阳身体素质好。而且游戏的主场还是他家的院子,甚至左一有时候还会充当“奸细”……这个抓人的游戏其实真的非常不公平。

但其他人来这玩只是图个开心,也只有我这种内心阴郁,怀有大量多余心思的怪小孩才会在这单纯的游戏里考虑什么“公平”。

/

傍晚,天色渐暗,孩子们都挨个离开回家去吃晚饭了。临走前表姐仍意犹未尽,问着刘开阳明天的事:“那再见,我们回去了啊,明天还玩么?”

“呃,明天算了吧,这几天我要帮我娘去地里收棒子去,再等几天?”

“那我也帮你去吧,明早上来叫我一块去。”

“行,明儿见。”说罢,刘开阳就摆摆手回屋了。

刘开阳家的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但他无疑是纯粹的农民家的孩子。而我的姥爷,沈家,祖上的“成分”很明显是地主阶级,现在却是只剩自家院里的一小块地皮了,一个人就能轻松打理。

即使没继承这个姓氏,我仍然把自己当作姥爷家的人。表姐、我、晓月,我们平常过的日子和一般意义上的农家孩子相比还是很不一样的,我们过得相对来说比较滋润吧。

疯玩了一下午,三人一起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之后,我才注意到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我站在院子里的石台上,能看到附近的其他人家都有袅袅炊烟升起,甚至还能闻见邻院人家炝锅时爆出的葱香味,这些感官刺激更加剧了我的饥饿感,消化道中的气体也开始不断发出鸣响。

反观自家,屋里仍然没有大人在,打开门厅的电灯后,饭桌周围只有一片凄冷,往日姥姥和姥爷做好晚餐等待着我们开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舅舅也没有过来。

在家里等待着我们的,只有一大一小的两双圆眼睛,在阴影中反射着亮橙色和碧蓝色的饥饿光芒,那是小白猫和阿呆。

看着空荡荡冷冰冰的饭桌,我突然觉得自己也像是吞了冰坨似得。

“姐,晓星,我饿了,有吃的吗……”

“我也饿了。姥爷不是说今天舅舅过来么,现在还没来啊……”我有些纠结地说,同时在考虑着自己做饭的可能性。

“嘁,舅舅?他不来吃白饭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做饭?”表姐对“舅舅”的印象似乎很差的样子。

总不能就这么饿着,我动身走向冰箱,企图寻找一些食物。嗯,冷冻抽屉里只有几根过了季节的冰棍、一袋面条,没别的了。上面冷藏室里……两枚鸡蛋、半截白菜帮子、一打火腿肠,这就是我能看到的全部了。

“姐,你看看上头还有东西没,我够不着上头了。”

表姐个子高些,她一语不发地走到我身后取下了最上层的东西:咸菜碗、炸酱罐、花椒罐、还有一瓶老干妈。全都是无法单独食用的东西。

这么点东西根本不够吃啊!现在已经傍晚了,估计外面也没地方买菜吧。表姐看来也清楚状况,手握着装满花椒的玻璃瓶摇晃着,脸上对我做出了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

“哎,没大人在就要挨饿了么?果然还是小!孩!子!”表姐又冲我怪笑了一下,随即高高跳起,从冰箱顶上抓下了一个绿色的包装袋。

“你俩人乖乖旁边看电视去,等我给你们做吃的。”表姐拎起几包方便面就朝厨房走去。

原来所谓的做饭就是煮方便面吃啊……这有什么技术含量。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也是独自生活过的人了,虽然达不到大厨的水平,稍微复杂一些的菜还是会做的,只可惜现在没有食材供我发挥。

“等会,依依姐,我帮你吧。”说着我从冰箱里把最后两个鸡蛋和白菜拿了下来。

表姐挑了挑眉,看着我手里的鸡蛋终究没有拒绝,还抽走了一根香肠。“别给我添乱啊,还有不许动菜刀!把你伤着了我怎么跟姥姥姥爷交代?”

晓月却是对做饭没什么兴趣,自己一个人到客厅去了。

就算是煮方便面,也可以往里面加鸡蛋、加点白菜,加点别的料,使其具有独特的风味。可这时候表姐充分发挥了不该发挥的“姐姐”的作用,死活不让我动刀切白菜,这让我很是郁闷。

除了面条外,今天晚餐的素食只有脱水蔬菜了,那东西好没营养的说。

看表姐单手举起菜刀切香肠的动作我觉得好危险,那动作比剁腔骨还要夸张,案板也跟着噹噹作响。那切出来的造型就更没法指望了……

只是煮方便面一定不会弄出一锅黑炭来的,这方面我相信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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