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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α2007年5月7日
星绛小学主楼,一幢三层的砖砌建筑,外墙并没有粉刷,能清楚的看到每一块红砖,一侧的墙上还布满了爬山虎的老茎和新芽。这所学校的条件比大多数山村小学都要好,不过和城里的中学相比还是落后了不少。
这里的学生几乎都是农民的孩子,其中很多都是留守儿童。因为镇里有能力、有资金的人们都把自己的子女送到了外面,去大城市学习,或者带着自家孩子外出打工。而我们两个的父母全都在外面的城市工作,现在我们也是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
即使是这么说我们的待遇也比一般留守儿童好不少,住在外公家里不愁吃穿,还可以在离自己家很近的镇小学念书。当然,对我这个未来的大学生来说似乎没什么必要,不过我却不能明说出来,而且这也是我想找回的童年回忆的一部分。
“都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上课了!”我们的班主任生物钟似乎精准的可怕,话音刚落电铃就响了起来。“铃铃铃铃铃————”这不是现代电子音乐的铃声,而是挂在墙上的铁壳式响铃,一通电便开始颤抖,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金属打击声。“今天我们学新的一课,《开国大典》,首先请一位同学……”对于课文我并不能提起什么兴趣,此刻我的脑子里仍然被几天之前的变故堆满,考虑着某个魔鬼的意图以及一年后可能发生的事,只是用胳膊肘维持着脑袋和桌子不接触的状态,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课本,思绪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江晓星,你来读前5自然段的课文!”班主任很敏锐地发现了我的思维不在课上,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于是我只好强行把注意力放到小学五年级语文课文上,开始大声读课文。“1949年10月1日……”旁边的晓月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侧过头,朝我翻了翻眼睛,继续转回去看着书。
午饭后,午休时分,旁边几个同学聚成一堆似乎在嘀咕着什么,然后其中一个女孩朝我走过来,咧着嘴说“猩猩,咱们出去操场上玩逮人啊?”“嗯,不想去,还有别叫我猩猩,不然弹你脑壳哦。”我面无表情地趴在桌子上,头都没转。这人叫张田雨,算是我在学校的普通朋友。这时旁边另一个人也走上来开始拽我的胳膊,“走吧,人多好玩,一块去呗。”
这个男孩也是我曾经的熟人,我们通常都叫他“耗子”。理由嘛,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外貌:尖嘴猴腮,一对大龅牙,两只招风耳,活脱脱的一副老鼠脸。我的头部以下巴为轴在课桌上旋转了九十度,面向耗子,然后又旋转三十度看向张田雨,除了我儿时记忆的片段外,这张脸似乎有点印象?嗯,姓张?还有这个年龄……“张田雨你老爸是不是在医院工作?”我说出了我的推测。
“你怎么知道,我老爸就在对面的医院上班啊。”哦对了,这张脸,和2016年的张医生那副中年面容部分重合了。虽然不如我和晓月那般相像,也毕竟是亲人,我的假设得到了验证。“行,来吧一块玩,晓月你也来?”“嗯,来了。”
学校的操场十分的大,不过都是土场地,并没有塑胶,边缘钉着两个孤零零的篮球架。“我来当鬼,你们谁被抓住了也变鬼跟我一起抓,范围就是这个操场,不许进楼,就这样没问题吧!”
“耗子”这样说着,给我们分配了角色。“十,九,八,七……”随着“耗子”开始尖声倒数,我们十个左右的同学一哄而散,逃向四方。这时我还不是太熟悉这具12岁身体,跑起来有点踉跄,不过我发现小时候的我运动能力很出色,完全不像未来的自己那样经常腰酸背痛的。我暗自想到,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一年后的事情能解决,我接下来这八年一定要好好地过。
“耗子”无疑是个运动健将,像一只大老鼠一样跑的飞快,很快就抓到了两人,然后“耗子”和变成鬼的两人像网兜一样包围过来,目标是……我?眼看无路可逃了,我只好举起双手“我投降”“耗子”笑着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示意我也成了“鬼”,然后,去抓别人吧。我想想,还剩几个人呢,想着剩下的人,我看向操场另一头的一个身影。没错,那是晓月,她也远远地看着我,虽然只能看见身影但我们互相都知道是对方,似乎我们之间的那种链接又变强了,我寻思着这种能力以后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顺着墙边的影子我偷偷溜过去,不过晓月早已移动到了更远的地方,让我无法抓到。看来她就算不看也知道我在哪,应该是没办法抓到她了。不过旁边的张田雨似乎没那么幸运,正在篮球架下面东张西望的时候被我从背后接近拍了一下背,还没逃就也变成了鬼,一副有些失望的表情。
最后还是凭借着耗子高超的运动能力抓到了晓月,这时下午的上课铃也响了,我们急忙跑回教室。
小学数学课的催眠效果似乎和高数一样出色,老师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男人,干巴巴地讲着小数点左移右移什么的。我觉得昏昏沉沉眼皮直打架,不过最后还是没有睡过去。第一天上学就睡觉?这可不太好,虽然对于12岁的我来说这并不是第一天就是了……
晚间,姥姥姥爷在客厅里看着仅有的几个台播放的警匪片,影像有些沙沙声,还偶尔会闪一下,似乎信号不是太好。表姐也兴致勃勃地坐在旁边一起看着。我和晓月由于惧怕姥爷这个大烟袋释放出来的有害气体而搬了椅子坐在窗户外面,只是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相视而笑。
“似乎我的心理年龄也回到12岁了呢,感觉未来的记忆有些遥远,好像非常清晰的只有知识这样的东西,其他的都有些模糊了,当然一年后可能发生的事我一定不会忘的。今天在学校挺高兴的。”我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就好,毕竟有一年时间呢,在没有线索之前先接受现在的生活吧,我好不容易能活动活动了……”我知道,晓月之前八年的时间都处于静止状态,现在的她一定非常高兴吧,那份感情我也能体会得到。
“我们穿越的事,最好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我啊,特别想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呢,”晓月又继续说着。“我会注意不暴露太多的,这是月亮和星星的秘密。”我也郑重表态道。
谜之声:二人约定了暗号,这一天也成为了过去。被分离的时间仍在并进,过去已成为必然,未来似乎还遥不可及,而对我们来说唯一重要,也是唯一能改变的,是活在当下的亲人、朋友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