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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接近八点,清早的阳光仍然无法驱散那浓浓的晨雾。外屋的笼子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那是姥爷养的两只绿鹦鹉和两只珍珠鸟。
“今天做什么呢,周六了,来这已经快半个月了,还是没什么头绪啊。”晓月说着,从洗脸池旁边走过来,抓起一个烧饼啃着。离穿越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晓月则是再多一周,我们现在的日子是过得很悠闲,但我绝对忘不了奈亚和一年后那谜一般的天灾。
“今天去教堂玩吧,我想去看看塔维娜,叫上依依姐他们几个一起吧。”说着我就向表姐的房间走过去。“随便进女生的卧室很不礼貌哦,还是我去吧。”
即使这么说,你现在不是还和我住在一个屋里吗,虽然分了床,也只不过是拆了中间几块木板……。想到这,晓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并没说什么,而我很确定她读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一般而言我能感受到晓月所想的只是一些简单的感情,比如高兴、生气、悲伤这样的,而她似乎经常可以知道我具体的想法,难道她有学习过大脑封闭术?还是我的表层思维太过活跃了呢?想不出具体原因。我还是把玩放在第一位,毕竟近期是不会发生什么恐怖事件的。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我起,我这就起来,别这样。”伴随着表姐尖厉的惨叫声转为笑声,晓月一脸阴谋得逞的表情撩开门帘走了出来,然后快速溜了出去。过了几分钟,表姐也揉着朦胧的双眼走了出来。“今天可是周六啊,不让我多睡一会,你们两个小坏蛋。”
“我干什么了?是晓月进去了啊!”“你俩脸都一样,不看背后的头发谁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谁我抓着我挠脚心玩……”感觉表姐还是对女孩有一点偏心的啊。
但是当我说今天要去教堂玩时她的眼睛立刻瞪圆了,似乎刚才的困倦完全不存在似得。“你等我十分钟,马上就好,我去叫刘开阳一块去。”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她就朝院子里冲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接了点水抹了一把脸,然后朝着院外巷里跑去,我也慢慢走过去洗脸。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冰冷而清澈,直接来源于地下,因为不含城市自来水的消毒剂成分,直接喝也不会有问题。
片刻之后,表姐和一个高个子少年一起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他有一副长脸,皮肤比表姐还要黑,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一双运动鞋。两人后面还有一个矮个子少年,比我稍微低一点,脸上显得脏兮兮的。
这两人便是刘开阳和他的跟班左一,刘开阳和表姐同龄,也在上初中。而左一似乎比我们大不到一岁,不过并没有在上学,他的眼睛是一种病态的黄色,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虽然我知道他不是个坏孩子。
出了巷口,晓月已经在一块大石头上站着,在等我们了,就这样一行人向着镇南的教堂走去。
“你们说那塔里面到底有什么啊?”由于小镇十字型的四条街,去别的街一定会经过镇中心,此刻我们又来到了古塔旁边,一边往前走着,刘开阳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估计是古代佛像什么的东西。”我随口回答。“你咋知道的呢,你进去过?”左一附和着说道。
“瞎猜的,这种塔一般不都是放佛经或者宝珠之类的东西的地方?”“小子你懂得挺多啊,哪里听到的?”“这个,我……”糟糕,一不小心套用了本该属于未来的我的知识,怎么解释好呢,想着我一滴冷汗落了下来,走在旁边的晓月也扭过头冲我眯着眼撇了撇嘴。这时还是表姐的话拯救了我:“好像电视里演过这样的,宝塔顶上有珠子之类的。”
这时候左一却把头凑过来,神秘地说道:”我爷爷以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就是关于这个塔的,据说几百年以前这个镇里有两个妖怪,一个是羊妖,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人看不见它。当时这两个怪物把镇里养的好多家畜都给吃了,还弄坏了几间房子,把两家人给吃掉了。不过后来那个羊妖被一条大狗咬死了。又有三个道士来这,把那个看不见的妖怪打死了,镇在这个塔下面,然后……”
左一说到这就被表姐和刘开阳打断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而且妖怪会被狗咬死,太离谱了吧!难道那是哮天犬?”
刘开阳这样教训着自己的小跟班,而表姐则是一副老学究的口气分析着:“你这是在传播封建迷信,而且道士怎么会盖塔,那不是佛教的东西吗?”左一貌似有点失望地耷拉着眼角,自己的故事轻而易举就被当成了玩笑一笔带过。我和晓月则是面面相觑,看得出来她也在认真听那个故事。
毕竟穿越时空和记忆丧失这种事都发生过了,还有奈亚和诡异的梦,我们也觉得这世上肯定有什么超现实的事物存在,即使那不是妖怪。没错,即使真有妖怪的传说,也一定是以某些我们无法解释的异常现象作为原型。
“我觉得吧,没准是以前发生的什么普通的事比如有猛兽什么的出现在镇里,有人打死了这样的事被夸张化了,变成妖怪了。而且消息传播过程中总会失真,说不定原本的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甚至都不是在这里发生的……”我这句话说出来引起了一阵沉默。
“别表现的太聪明哦,你现在可是未满12岁的小学生。”脑子里响起了晓月的声音,好像我是有点太爱表现自己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啊,我要克制,嗯,克制自己的表现欲。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表姐打破了沉默。“星星你最近有点反常啊,月亮也是,几乎都不说话,一说话那么有哲理。”
这哪里是有哲理啊这是事实啊,而且我又不能明说出来我们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憋着真不舒服。
“好像是,我爷爷说这个事是在外国……哎不是,我也记不清了。”左一越说越乱了,没人继续纠结他讲的故事。
而我以一副极为难看对的哭脸朝表姐看去:“请别叫我猩猩好吗,姐?”
“你理解错了哎,我没讽刺你的名字啊,不是那个猩猩。”这时候刘开阳起哄似的摆出一副大猩猩两手捶胸的架势,撮着嘴朝我怪笑着。
我此时的表情更加扭曲了,最后只好摆出一副勉强的笑脸然后闭上了嘴,因为我们聊着聊着已经到了教堂外院的门口。教堂外面一圈有点像城堡的围墙上面开着一扇漆成朱红色的木头大门,上面有狮头形状的门环,这种近代中西结合的建筑样式给我一种奇妙的感觉,挺漂亮却也有点不伦不类的怪异。
此时晓月身上传来一阵奇怪的情绪波动,这是好奇?害怕?恐慌?我在心里问“怎么了晓月,你这一路上都没说话,是不是在想什么,能告诉我么?”
晓月抬起头看向木门,她的话语直接在我脑中响起:“我想起来了,在星绛镇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教堂里,那天晚上舅舅和舅妈来家里了,我们两个就想来教堂住,顺便找塔维娜玩,那天夜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再有意识就是在医院里完全不能动了,那之后能听见妈妈和我说地震了什么的,后来的记忆都很模糊……”
“不要再想那些伤心的事了,现在我们还是先进去找神父先生和塔维娜吧,至于线索,一会一起玩的时候我会在周围看看的,不过我并不指望能找到什么就是了,如果真是地震的话。”我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然后伸手推开了前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