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田雨迷晕,你真是个恶魔。”晓月愤愤地说道。“那个,张田雨顶多是早三个小时睡觉,可是咱们为什么要到地窖里去?”我对这一点更为关注,既然张医生的家人都各自“休息”了,保密工作应该不是问题才对。
“这两天我也想了很多,我想给你们看个东西,就在下面不能拿上来。”医生有些神秘兮兮地说。这时他手里已经提着一盏点燃的煤油灯,说了句“走吧”,然后率先钻了进去。我和晓月对视一眼,也只好跟了上去。
我们三人一个一个地沿着梯子爬进了阴暗的地窖。这地窖的底部距离地面大概五米高度,顶部很矮,应该只有一米五左右,我们站直了刚好头碰到顶,张医生则是弯着腰近乎蹲着往前走。
和我家的地窖很像,墙壁都是土坷垃,一般这种地窖是冬天用来大量贮存白菜之类东西的地方,是个天然冷库。此时这里的气温比外面低了许多,地下更是不断地有寒气冒上来,晓月抱紧纤细的胳膊不断颤抖着,我穿的也只是一件薄薄的长袖衬衣,同样有些发抖。张医生明显穿了两层,显然他知道下面并不暖和。
医生走了大约十米远到地窖尽头,从地面上拎起来一扇木质活板门,这竟然是一个地窖中的地窖!活板门下面是一道短短的阶梯,只有五阶,下面比起地窖更像是一个能住人的地下室。
医生把手伸向墙里侧,只听卡嗒一声,白色的节能灯泡亮了起来,医生同时也也熄灭了煤油灯。
这时我们才能仔细地观察这个地下的“房间”。这是一个大约10平米的小房间,屋顶比一般住宅要低一些,大约两米,周围墙壁和地板并没有刷白,但是用水泥仔细的抹上了,比外面存放蔬菜的冰窖整洁的多,而且温度也要高一些,几乎和地面上温度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房间的一角摆着一张小桌、一张床和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像是新搬来的。这里很明显有住过人的痕迹。
“张医生,这里是……”我很想问问这个诡异而隐秘的地下室究竟是做什么的。
“这里是我的实验室,欢迎,除了你们以外,只有两个人来过这,当然包括我。”
“那……另外那个人是谁?”晓月也开始发问了。
“说来话长,而且我不太想说这个啊,那样就没时间说你们的事了。这样吧,你们先坐,我们慢慢说。”
我和晓月并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并排坐到了那张床上。为什么?因为那两把椅子非常可怕。虽然是普通的木头椅子,但是椅子背上有几根金属条,看起来就像电椅一样啊!再加上这处于地下的水泥小屋,简直就像电影中特务们的刑讯室一样阴森可怖。
这时张医生从床下拿出两个连着电线的头盔样物体,做出一副恳求的表情,说:“把这个戴上可以吗?”
明显那是脑电图仪,和在医院里见过的很像,引起了我们不愉快的回忆。他居然自己也有一套和医院一样的设备!
“我已经调节过了,不会再让你们头疼了,如果疼可以立刻自己拿下来,行吗,我要给你们看那个东西的时候必须记录一下脑电图,以证明我的猜测,这和你们也有关系,戴上吧。”
听了医生这段话我们觉得不好拒绝,既然他说了不会头疼也好了,我朝他点点头,接着他给我和晓月戴上了“头盔”,自己则是去桌子里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纸。
张医生用一副正式的心理医生的口气说话了:“现在尽量不要想其他的事,集中注意力,然后打开这个纸卷看里面的内容,一分钟后告诉我,好吗?”然后他就转头认真看着脑电图仪的屏幕。
虽然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我还是准备先配合他,只是晓月的身体有些发抖,她紧紧地握着我的一只手。
不知是对这头盔似得玩意怀有恐惧还是冷的,她的手十分冰冷,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我觉得自己的手脚末端也有些发冷。
接着我们各用一只手,展开了那张卷起来的纸:那是一幅十分逼真的素描画,浅紫色的天空和玫瑰色的云朵、还有飘在空中的帆船、从未见过的大地和城市……我和晓月面面相觑。“这不就是那个梦吗,奈亚说的‘幻梦境’!”
“没错。张先生你从哪得到这个画的?”
面对我和晓月的质问,他只是走过去调节了一下机器,然后轻轻摇头,微笑着说:“那是我以前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请人帮忙画的,内容来自于我小时候的一个梦。所以可以解释一下你们刚才的话了吗?”
也就是说张医生也到过幻梦境!
听到这里我已经决定信任面前这个中年人了,晓月虽然对他平时的行为以及这阴暗的秘密实验室感到十分不舒服,却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
“张栉风先生,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可能会非常离奇,可能颠覆你的世界观,或者让你以为我们疯了,但是请你相信我们接下来要说的都是真的。你做好准备了吗?”张医生听着我叫他的全名并且语气很严肃,点了点头然后坐了在旁边一把椅子上。接下来我和晓月把所有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只是隐瞒了塔维娜的部分。
这时我们头上还接着“头盔”,医生也会偶尔看看脑电图仪的屏幕。我透露出我知道他是能控制水的‘守护者’时,医生的表情似乎很复杂,而晓月“未来的你说过一年后的灾难里你的妻子女儿都遇难了。”这样的一句话,还让这个心理学博士有些失控。
听完我们漫长的叙述,张医生沉默了良久才推着眼镜开口了:“……真难以置信,穿越时空回到八年前,还有奈亚拉苏,而且你们两个也是‘守护者’啊,我相信你们。现在你们想问我什么?”
“了解和守护者有关的事,还有你对奈亚拉苏和那个梦境到底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全都告诉我们吧,还是你现在仍然把我们俩当成12岁小孩?”我翻起眼睛,以一种似问非问的语气说道。只是我现在的喉咙无法压低声音说话,这清脆的童声让话语显得并没有那么沉重。
“其实,我一直在研究‘守护者’那不可思议的能力,你们找我算是找对人了,镇里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守护者’的事了。啊,麻烦不要把脑电图摘下来,待会和你们解释可能用得到。”
医生继续推着眼镜,然后阻止了想要摘下头盔的晓月。看得出来她似乎很讨厌头上的电线。
“这样,让晓月拿下来,我继续戴着行么。”我这样说着,然后凑到医生耳根那里,和他简单地说了晓月对医院有些心理阴影,对这样的设备比较敏感这样的事。
医生简短的思考了一下,说:“行,你摘下来给我吧。”然后他把那个脑电图头盔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些设备可不能放到上面,研究守护者的力量本是禁忌,你们两个精神年龄应该也不小了,特别是你,江晓星,你到过外面的大城市,应该知道有这样的超能力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吧。
在星绛镇是不需要担心的,如果在外面被发现肯定会有大麻烦,比如被视为怪物、被伤害、甚至被抓起来研究或杀死。而且这份力量如果被用来作恶后果也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