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如此的美丽。
云与水交融,地与天分离,花瓣在风中飞舞,生灵在世间繁衍。
这是一个末世,但身处其中的我们却从未感到绝望。
因为我们有这位英雄,司空大人。
“司空大人,这座云雨山上到底有什么?”
司空大人看着我温柔的笑了笑说到
“没什么,一个玩物罢了。”
“玩物?好玩的东西!”
我开心的走到司空大人的身前拦住了他,希望他可以告诉我在那道路的前方到底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待着我。
“哈哈,只是区区的不死药而已。”
不死药?那对这位大人而言确实只能算是玩物。
“那东西值得司空大人亲自去采摘吗?”
“自然,虽说在这个世道,不死药并不稀奇,但能令死者复生的灵药还是很稀罕的。”
这世上真的存在能伤到司空大人的存在吗?别说妖魔、异兽、就连神灵都没有几个敢和司空大人正面角力的。
“司空大人明明都这么强了,难道也会怕死吗?”
“怕,当然会怕,一旦想到我有可能在拯救这片大地之前消亡,我就怕的连睡觉都睡不着啊。”
“这...这我也害怕。”
我想在这片大地上没有一个人会不害怕这个情况,在我们的队伍里甚至有不少人以为司空大人而死感到光荣的。
“那只要找到那个不死药,司空大人和我们就不用再害怕了,对吧!”
“......玉卮,你仔细的听我说。”
这不死药并不是要拿来给我用的。
*
“苏菲大人,您今天也要去那个女人的身边吗?!”
“算是吧。”
在我向玉卮小姐求婚后的第二个月份,令人怀念...或者说那个令人头疼的老朋友从阿拉伯帝国追了过来。
“请您再好好的想清楚!您可是苏菲!是离神最接近的人啊。”
“这我当然知道,你都说几遍了,哈桑。”
如果几百年后的欧洲人看到如今的这一幕大概会吓到无法站立行走,没错,这位叫做哈桑的年轻人就是后世基督教庭的噩梦阿萨辛教派的始祖,而作为其教义上的领导者苏菲(Sufi,纯洁之人,神的第一排),则是伊斯兰教什叶派的第一位先知者。
“既然您都知道了这些,还要和那个不知底细的女人纠缠不清吗!!!”
“花朵正是因为神秘,所以才会芬芳。”
“但是,芬芳的花朵必定会将荆棘藏于华美的枝叶之下。”
“所有的结局都必定是美好的,如果不美好,那就说明这还不是结局。”
“苏菲大人!!!”
在几经周折终于甩开了哈桑之后,吉伯开始寻找起了那位浅蓝**子的身影。
“这人流无论看几次都会觉得厉害啊。”
由人组成的一望不尽的地毯,每当看到这副场面吉伯就会禁不住的感到浑身颤抖,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国家还在前进的途中而不是巅峰。
如果那位名叫大禹的起始之王看到如今自己的帝国已站在了世界之巅会作何感想呢?
“那个‘人’大概什么都不会想吧。”
归根到底那个存在到底算不算是人都难说,于魔兽梼杌的尸体内部被炎神祝融的火焰催化孕育而生的存在...在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人类成分,纯度百分之一百的人外生物。
这就是被视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王权原点的英雄。
“无缺之王,万法之祖,诸王之王,神魔之主。”
如果要将他的称谓与伟业一一列举的话,我手头所有的纸张都会被用光,那是我作为炼金术士也好作为魔法师也好,甚至就连作为冒险家都绝无可能到达的位置。
“我在想什么呢,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他相比。”
‘那个’可不是能称为人类那么温和的存在,如果从各种形式上来思考,大禹的诞生轨迹完全就是一个神话中创世之神或者神王的规格。
从魔兽而且还是男性的胎内诞生,在幼时就被当时的王任命为了司空,于巫山神女之处习得了诸多法术,使役七位名为天将的神灵,使役霸下、英招、陆吾、应龙为首的诸多灵兽,将泰山削去接近一半的质量用其制成了封印祸邪的石柱,把一座小山像一块石子一样丢至五百公里外的海中封死喷涌而出的海水,战胜了名为无支祁的千古最强的魔王,杀死了象征冬季龙星的九头龙相柳,结合伏羲留下的洛书整合为了河图洛书,命令九位牧王将这世上一切的知识书写在了九鼎之上......为什么这个国家的人会觉得他是人类呢?
“换个想法,说不定大禹本身就不是实际存在的人,而是某种炼金术的代号。”
禹与白狐女娇的结合,是否可以看作加布里蒂乌斯与他的妹妹贝亚的结合,黑色的太阳与纯白的月亮,硫与汞(炼金术士们认为够成万物的原初物质)......
“在这里又回归到二元论了。”
不过这么说的话,也可以解释大禹为何能拯救世界,因为大禹本身就是象征着黑色太阳,也就是侵蚀万物的存在。
而大洪水则可以理解为‘溢出的物质’,那么大禹本身就有着约束这些溢出,将其性质转换的特性。
“按这个说法,简直就像是在说pharmakon是人类的形态一样。”
无稽之谈,归根到底那只是中和剂,用来平衡自身‘溢出’的部分从而到达完全的存在,不可能有生命更遑论自身的意志。
“不好,不好,又一不小心进入到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了。”
再这样发展下去,我也要变得像萨迪克老师那么孤僻了。
穿过池边的小桥,来到了小贩们吆喝的商道,卖汤丸、羊酪、神仙粥、糖葫芦、风筝、黄雀、蛐蛐的都有,人声也是鼎盛到了极致。
“偶尔感受一下这种氛围也不错啊。”
按照这个国家的说法是叫烟火气来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这种充满了生命力的街道总是能让我放松身心。
“可能和某些人喜欢听下雨的声音是一样的吧,越是杂乱无章的环境,反而越能清空思想好好的享受周边的一切。”
这大概就是人类作为群居动物的本能,不过这种放空对萨迪克老师来说更接近堕落和愚昧吧。
“明明时代都改变了啊。”
或者该这么想,就是因为像萨迪克老师那样孤僻的炼金术士太多了,所以大家才那么容易被迫害,只要我们炼金术士可以将力量联合起来就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了!
“说不定还能建个炼金术士专门的大学之类的。”
不,既然要做梦就要做的彻底一些,比如去建立一个炼金术士的王国之类的!
“我来做国王的话,那王妃自然就是...”
当我沉浸在这段美好的幻想中时,视线的一角却闯入了不速之客。
“那是。”
一个非常壮实的男性,有着虎豹般坚实的肌肉却如猫咪般轻灵的在人群中走动,外表的年龄看上去差不多接近五十岁的四十后半,但他的神态却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熠熠生辉。
他是王启军,也就是之前想要袭击玉卮小姐的三个人的领袖,虽然后来我也在玉卮小姐的周边看到过疑似是他的身影,但我们彼此都非常默契的把对方当作空气。
“对面也没什么恶意,要不要去跟他说上两句?”
说不定还能聊的投缘,虽然对人家来说我就是个突然乱入的陌生人。
我向着王启军的位置走去,其间我一直在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打招呼。
“呦,好久不见啊。”
然后,我决定采用自然熟+天然呆的感觉去搭话,这样的话就算我真的被对方怒骂,周围的人也会认为我就是这种形象,反倒是会对发怒的王启军感到不快。
可以说这是弱者的强大,虽然从本质来说这更接近利用弱者的形象使用的卑鄙方法。
“......”
但是,王大叔并没有理会我,真是个好办法,对抗弱者的强大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沉默。
只要自己不去搭理对方,那么自己就不会成为‘加害者’是一种很合理的待人处事的方法,那么我也该改变方针了。
“【厄洛斯(爱神)的第十二支箭...】Το δωδέκατο βέλος του Έρωτα, ”
“!”
大叔瞬间抓住了我的肩膀,恐怖的握力让我的肩头瞬间发麻,但我还是对着慌张的他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你小子在这堆人群里想要干啥啊?!!”
“闲来无事之时见到了熟人,除了聊天还能干什么?还能想干什么?”
这句直接暗示了自己没有恶意,但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陪你玩玩,这番有些得意忘形的内涵。
“......好吧,反正我们这边迟早也要去找你。”
“你这话说的有些危险呢。”
“怕了吗?”
“怎么可能。”
危险只会令炼金术士更加兴奋。
*
我和王启军来到了一个可以看到之前小桥的药店二楼,在那里有着之前和王启军在一起的那两个男人。
“哈喽。”
““!””
两个男人瞬间起身将手向着腰间伸去。
“住手,这人是我带来的客人。”
““大哥!””
男人们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听从了王启军的话语卸下了戒备。
“娘娘她们怎么样了?”
“还在对面的客栈歇着脚呢。”
“这样啊。”
看来这三位还在暗中监视着玉卮小姐她们二人,这个国家的女性有那么金贵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唯一可以想到的答案就是玉卮小姐本身特殊,可能是某个贵族家的长女又或是某个宗教的圣女之类的。仅以我个人意愿来说的话,当然希望是前者,因为如果对方是圣女那不就没法结婚了吗?
“坐吧。”
王启军催促我坐在一旁的长板凳上,说实话这种座椅我还真没习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能再给我搬个圆板凳或者太师椅之类的,但这么说的话就会显得自己很无礼所以也只能先忍耐一下了。
“没有茶吗?”
“你就不怕我给你下药吗?”
“哦!这倒也是,毕竟这里就是药店...所以,还不上茶吗?”
“......去楼下要两壶上好龙井拿来。”
“是!大哥。”
虽然上次没怎么注意,可王启军手下的这些小弟反应也很快啊。是因为习武的原因吗?确实这种需要活动身体的人反应要比其他人要快一些,长幼尊卑的排序也更严,这反而令他们在处理问题时更有效率。
“虽然这也容易让人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暴走,进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失误就是了。”
但这方面于其去责怪别人的失误,不如说更应该指责人这个物种的天性,毕竟人这种东西就是会犯错的生物其中的区别也只是早晚而已,也正是这样的不完全才会令我们炼金术士追究向完全的进化。
“............”
“突然一言不发的盯着人家看干什么,我们又不是热恋中的情侣,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就会忘记时间的流逝......难不成你其实是冲着我的身体才带我过来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发色很稀奇罢了。”
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在唐帝国没有类似发色的人种吗?”
“嗯...曾经好像是有过类似的,叫东夷人,他们据说都是赤发碧眼的人种。”
“我也听说在罗马有一个叫阿尔比恩的地方在那里生活着名叫凯尔特的人种也是赤发碧眼,我大概就是那种民族的混血吧。”
“可我记得东夷人的男性好像都是些身形健壮的大汉。”
“你是来找我打架的对吧!是这样没错吧!好啊,我们就在这里直接开始第二轮...”
“大哥!龙井拿来了。”
干涩的喉咙里被芬芳的茶汁浸润,清甜的汤水在唾液的融合下却变成了一种淡雅的酸味,这种不断变化的魔法液体实在是让我无法抗拒...茶真好喝。
“话回正题,吉伯你觉得自己是举世无双的豪杰吗?”
“那当然不是。”
“那你认为自己有着统一天下的手腕吗?”
“完全没有。”
“你觉得自己作为道士的斤两如何?”
“归根到底我就不是个道士啊。”
这是怎么了?突然问起了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我想也是...毕竟像你这种程度的道士我也认识不止一两个,比你更强的也知道很多。”
王启军说完非常淡定的喝下了手中的龙井茶,在享受茶水芬芳的同时也在酝酿着接下来的话语。
“你该不会是想对我说,要是我不离开玉卮小姐就去请那些‘比我更强’的道士来赶我走吧?”
“怎么可能...归根究底我所知道的最强的道士就是娘娘本人,既然她没有动手,我自然也没有理由赶你走。”
王启军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有理由就会不计一切代价赶我走吧...不过,玉卮小姐竟然是道士?而且还有着那么强大的实力?这我还真没想到。
“玉卮小姐原来有如此不俗的实力吗?她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我喝了一口茶。
“......据说她是西王母的女儿。”
“噗!...咳咳咳!!!”
然后,我把喝下去的茶全都喷了出来...还是从鼻子里。
“你小子还真脏啊。”
“还不是因为你没来由的突然爆这种大料啊!!!”
西王母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道教的神仙吧!而且还是那种能和主神匹敌的那种大神!开什么玩笑!我还以为人家只是某个宗教的圣女,没想到竟然是女神大人本人啊!!!
“原...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都管她叫娘娘啊。”
“算是吧,不过你要是清楚了彼此的差距那也好。”
“对不住,我前一阵子刚向你们家的女神求婚了。”
“小兔崽子!我CNMB!给我过来!看老子不砍死你!!!”
在一阵血雨腥风之后我们终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我急忙从怀里拿出了解毒药灌进了嘴里,再过一会恐怕就要因为点金石的副作用当场嗝屁了。
“哼,看来你小子的那个奇巧淫技也是有代价的。”
“闭嘴,你以为我愿意啊。”
总不能随便发出一两个音节就能行使魔法吧?要真是这样,日常对话该怎么办啊!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这次就勉强算你合格了吧。”
“莫名其妙,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王启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无言的开始宽衣解带,我本能性的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一种恐惧,这是那种与实力无关只是呆在这个空间就会产生贞操危机甚至精神污染的恐惧。
“王...王先生!你...你想干什么!咱先说好了!我可没那方面的兴趣啊!!!”
“你难道以为我有那种龙阳之好吗!!!!!!”
没过多久,男人褪下了圆领长袍,紧接着在精炼的古铜色肉体上一道巨大的粉白色刀疤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刀疤从左边的肩膀一直延伸到了腹部,深邃的伤口如今已经长满了新肉,虽然看上去十分凶险但只从症状上来说已经无碍了,除此之外虽然王启军身上还布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果然还是要数这道刀疤最为显眼。
“看来王兄日子过的也是相当惊险啊。”
“算是吧,实际上我也算是死过一次了。”
死过一次了?这还真是怪话,人这个物种难道还能死上很多次吗?
“这就是我要测试你实力的缘由,再过不久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去往长安。”
“是要去旅行吗?”
“......我这次是要去光复长安。”
天宝年间,唐肃宗至德二载(公元757年)在经历了长达三年的安史之乱后,逆臣安禄山被其子安庆绪所害,同年唐军光复洛阳、长安,但这一‘晨昏之恋’也导致了敌军的主力得已集结,在邺城之战中唐军再次败退,洛阳再次沦陷,而这一切的罪过都始自于唐肃宗的‘聪慧’。在此之前白衣山人李泌就提出了彭原对策,以山西为主通过地形优势不断的对长安与洛阳进行游击借此来消耗敌方的军备和士兵的气力,趁着敌衰我盛之时将其一举歼灭永绝后患。可在那时唐肃宗的弟弟李璘正雄踞江南,如果在此时唐肃宗抛下两京奔袭范阳那他的弟弟就有可能后来者居上的攻下两京自行称王,而且李泌的计策虽然可以确实的灭敌但却将阵地选在了贫瘠的山西,失去了人民税收扶养的军队最后会如何暴走唐肃宗都非常清楚,所以他只能‘痛定思痛’的采取了让唐朝未来百年纷乱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