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在秋季仍未消退的寒流中，助理大臣巴莱顿汗水直流，他颤抖着紧握烫金信件，跨过百花凋败的庭院，踩着绸红的地毯，踏入松香子爵的府邸。
“巴莱顿大人，日安。”
助理大臣没空理会仆从们的问候，他第一次觉得这间只有四层的府邸雇佣了太多的女佣。手中的信件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助理大臣的尊严，这个年近六十的老人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朝着三楼的尽头小跑着。
然后，推门而入。
“大人！无冬城的商会……”
他兴高采烈的喜报还没出口，便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敲敲门。
名为蒂法尼的金发精灵，正低垂眼帘，面色潮红地调整着衣领，努力遮盖住胸前白皙到耀眼的滑嫩肌肤，即便是耳聋眼花的巴莱顿，都能听到她正在努力压制急促的呼吸。
名为艾琳娜的银发精灵，相比前者更加衣衫不整，一只袖子被扯下来，露出雪白的香肩，即便是眼聋耳花的巴莱顿，都能看到她眼角刚刚拭去的泪痕。
名为冉臣的当代松香子爵，穿着凌乱的睡衣端坐桌前，神色严肃地盯着桌面上的羊皮卷，即便是眼聋耳花的巴莱顿，都能看到他红到烧起来的耳垂。
冉臣从堆砌的文件中抬头，好像刚刚注意到巴莱顿似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中午好，巴莱顿，这么急匆匆地进来，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正义而凛然，毫无尴尬的神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像该尴尬的不是他，而应该是巴莱顿。
巴莱顿咳了一声，汇报到：“子爵大人，刚刚无冬城的商会发来函件，矿石收购价暂时敲定为市场均价的七成——双方都对这个方案很满意。”
“很好。”
“另外，我们需要支付一笔运费，或者自己找人护送矿石。”巴莱顿说道：“不过不需要太多护卫，没有强盗会惦记又沉又没人收的矿石买卖。”
“很好。”
“子爵，您的报告放反了。”
“很好……不是，我意思是，我不小心沾上了墨渍。”冉臣连忙转移话题：“巴莱顿，无冬城的商会能接受多少矿产？”
“子爵，他们来者不拒。”
“他们吃不下的。他们根本不理解维堡的产量。”
在蒸汽机的加持下，维堡的各色矿业产量已经不是翻倍那么简单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采矿业而言，最大的工作量并非挖掘，而是将矿石靠人力运送到外面、以及随时抽取地下的废水。
依靠蒸汽动力的加持，这些问题已经迎刃而解，最近两天的矿区产能，甚至超过了昔日一周的矿产。现在限制产能上限的，是矿洞本身的规模。
巴莱顿微微颔首：“确实如此，大人。但无冬城的商人们……不太相信我们的效率。”
“那就制成合同签了吧。”冉臣冷笑一声：“反正我是卖家，我还会嫌东西卖的多吗？”
“如您所愿。”巴莱顿话锋一转：“不过——您知道的，深水城已经得知了我们的拒绝，琥珀公爵家中的次子，要作为深水城的大使来维堡，和您商议这件事。”
琥珀公爵的次子？冉臣蹙眉，他搜刮记忆，也没找到这么号人物。
“这个次子什么来头？”
“在贵族间的传闻，是个精明且工于计算的年轻人。”巴莱顿解释：“和其他靠收税过活的贵族不同，达维安·琥珀经营着数家酿造厂和工坊，他花了很多精力在商业活动上。正因如此，深水城才会选他来与您谈判。”
商业式新贵族。
这种人在工业革命前夕的英国并不少见。
“可以，那就安排时间吧。”他点点头：“至少，这种新兴贵族要比保守的土地贵族更谈得来。”
“如您所愿。”巴莱顿躬身：“请容在下告退。”
……
“你们！两个！这是！工作时间！”
冉臣可算体会到什么叫恼羞成怒了。
可他的怒火再次被蒂法尼扑灭，俏丽的精灵皇女轻佻地斜坐在他身上，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宝石般的天蓝色瞳孔中满是温柔和顺从。
“维堡的产量翻了数倍，出售的价格也翻了倍。”她神色沉醉：“无征种会为精灵带来秘术，这是真的。”
“蒂法尼，这不是秘术，这是工业化。”冉臣尽量控制视线离开她胸口白嫩的皮肤：“你现在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嗯，我相信。”
精灵少女凑到冉臣耳边，吐气如兰。
她说到：“那么亲爱的，你什么时候能和我回到暮月帝国，将你的知识带给我的同胞？”
“蒂法尼，我承诺不了那么遥远的未来。”冉臣有点紧张：“而且，你离我远点，现在是工作……”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蒂法尼媚惑地朝冉臣的耳垂轻轻吐息，她已经洞悉这个年轻人的敏感。
“啊啊啊啊啊蒂法尼，别别别！工作要紧，工作！”
“嘿嘿，亲爱的你没什么事情吧？刚刚，你正看着炉火发呆。”她声音有点委屈：“既然很无聊，为什么不肯陪我呢？”
精灵少女看似纤弱，但她可以轻易压制住无征种的反抗。
“艾琳娜！你的殿下要被我玷污了！救！”
冉臣的呼救毫无意义，下一刻，他的左耳垂便被温软且湿润地包裹住，耳畔只有蒂法尼难以抑制的呼吸和呜咽。
意识要消散了……
他就像个被鲸鱼盯上的海豹，无力地在前者的啮咬下挣扎。
看到银发的身影缓缓靠近，冉臣以为找到了救星。
然后，艾琳娜凑近他的另一侧耳畔。
“主人，你到底给殿下施展了什么秘术……给我施展了什么秘术？”
比蒂法尼更加富有活力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说过……我没有……快……”
“反正，我现在做什么，灵魂也已经被主人彻底掌控了。”她越来越低声：“就算是反抗，也不能带着殿下……”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快救救我！”
但下一刻，冉臣的右耳也被温柔的湿润包裹，耳畔只有艾琳娜的呼吸和小声啜泣。
“反正，主人就是想让我做这样的事情吧。”
艾琳娜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却没有停止。
谁……谁来救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