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柳州夜色春意暖
是夜，一名穿着蓝色短打武士服的男子抱剑站在山来客栈门前，眼神不时的向着客栈内瞥去，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冯师弟，久等久等。”
客栈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一个身披宽松羽织的男子边招着手，便走出了客栈的门口，来与门口等待的抱剑男子会和。
此二人自然便是冯渊和王师兄。折家之事暂了，他们借故在柳州城停留三日，自然也是为了白天在酒楼的约定——去敛香楼吃花酒，见见那花魁“欺霜”的姿容模样。
王师兄在到冯渊后顿了顿，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
“冯师弟啊，你就打算这么去敛香楼？”
冯渊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问道：“我这身打扮有何不妥吗？”
“倒并无不妥，只不过你这穿的不像是要去寻花问柳，倒像去敛香楼出任务似的。”王师兄上前贴近，熟络的搭着冯渊的肩膀拍了拍：“这练剑服平日在宗门里天天穿，你不腻吗？”
冯渊一听有理，准备上去换一套轻装，然而却被王师兄拦住了。
“诶，算了算了，那风月之地也有不少小娘喜欢少年剑侠这一挂打扮的。春宵苦短，我们便别耽误时间了。”
冯渊也没有坚持，二人步行走向敛香楼的方向。
一路上，王师兄都絮絮叨叨，神色兴奋。而反观冯渊则是表情平淡，似乎并没有太热衷，不时的还低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此路经过折家，二人路过折家门前时，冯渊不自觉的眼神向着府门看了一眼。
刚好这个眼神被王师兄捕捉到了。
“不会吧，还想折晚枝的事呢？”
“没有，一个肤浅女人，我不过是恨自己看走眼罢。”
冯渊收回目光，开口否认。
他这么说还真不是逞强，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在知道折晚枝爬床王車行之事后，曾经的喜爱都转化为了恨意。他看这一眼，却是因为恨。
“这么想就对了，走吧，到敛香楼点上两个小娘好好风流一夜，保证快活完后你名字连折府大门朝哪边开都找不着。”
王师兄嘿嘿一笑。
罕见的冯渊搭了王师兄的话，他点了点头：“好，今晚风流个痛快。”
二人走到敛香楼门口。此时正是敛香楼生意红火的时段，门口张灯结彩车水马龙，整座敛香楼九层的灯笼盘沿亮起，高啄檐牙，称得上一声金碧辉煌。
各种穿着华服的锦袍的男子自车马或是软轿中出来，或是大腹便便的富甲商人，或是身绣蟒袍的权贵官人，或是风流俊秀的才子，最终都行入了敛香楼内。
见到此景，王师兄挑了挑眉，道：“这般才是人间烟火景致，哪是宗门那清修之地能见到的。”
说罢，和冯渊二人抬脚步入楼内。
这种时段李蓉都是亲自在门口迎客的，见王冯二人穿着虽然并不繁复，但都是上好的布料，定睛一看，更是认出冯渊胸口洗月剑阁的徽章。于是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哟，两位公子生的真是俊俏啊。楼里的姑娘们怕是见了要走不动道了。”
“姑姑倒是会说话。”
王师兄笑着取出一锭金放入李蓉手心。李蓉稍微用手掂量了一下重量，喜上眉梢。
这金锭估摸着得有五两还多，这可是两条大鱼。
“两位公子看着面生，当不是柳州城本地人吧？”
“我等乃是洗月剑阁弟子，途经柳州城罢。”王师兄也没藏着掖着，毕竟冯渊都穿着洗月剑阁的练功服来了，也没什么好藏的。
“那倒是懂行的，知道来我们敛香楼。不是我自吹，这漠左郡内，我们敛香楼的姑娘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边聊着，李蓉引着二人上到了九楼的雅间落座。
方落座，王师兄也不墨迹，开口道：“实不相瞒，我和我师弟二人，正是冲着花魁欺霜姑娘而来。在风声报中看完《初雪赋》便色授魂与，辗转反侧了。希望姑姑行个方便，让欺霜姑娘今夜陪陪我二人，以解相思之渴。”
说完，王师兄又掏出一枚金锭，放在桌上。看起来比刚才放入李蓉手中那枚，只大不小，少说也有十两。
“少侠稍安，欺霜姑娘现今尚未出阁，所以就算我有心也无力帮二人缓解思慕之情了。”
李蓉脸上依旧带着商业的笑容，如是回答道。
“啧。”
王师兄啧了一声，却是知道没办法那么简单见到这个花魁了。他久经风月，自然是熟悉青楼套路，这般做派是要走半吊不吊着的清雅路线了，那要用的钱可就多了。
几百金几千金的给花魁买个礼物这种事情也都是有的。当然，能达到这个程度的都是美名远扬的花魁，并不是随便谁都能到达的高度。
“那便算了，姑姑叫上几个水灵的姑娘来便好。”
王师兄倒也没有继续“欺霜”的话题。毕竟来之前，看到《初雪赋》这种造势已然心里有了些许猜测。见不到也不打紧，见到了当然更好。
“放心，保证为两位公子找最水灵的。”李蓉笑了笑，又话锋一转：“不过两位公子来的也巧，明日欺霜姑娘便要出阁挂牌了，两位既是为欺霜姑娘而来，若明日还在柳州城，不若前来观礼。”
王师兄和冯渊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王师兄笑了，看向李蓉：“巧了，我二人明日确实还在柳州城。不过姑姑，我们真的能单独见到欺霜姑娘吗？若只是观礼的话却少了些意思啊。”
观礼自然就是观看花魁出阁仪式，一般来说游街部分是谁都可以看的，但回阁内的表演则是需要敛香楼派发的请帖方能入内观看。
对于这种青楼的路数王师兄还是明白一些的，表演完后肯定有大把人排着队要见花魁。而花魁有花魁的牌面，肯定不能一股脑的都见。而自己二人只在柳州城呆三天，实在不见得能见到。
所以这里得向对方问清楚了才行，能单独见到，就来观礼。若是不能，只看着表演也无甚意思，徒增心火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