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香流行风缥缈
“冯公子便在此稍等片刻,欺霜姑娘准备好后变回来与公子相见。”
婢女带着冯渊抵达了花魁的房间,如是说着。
当然,来的路上婢女已经按照李蓉的意思问对方要了恩资。冯渊把原本打算出的一千五百金给了婢女,算是过了第一次喊的一千金的标准。否则婢女也不会把他带来花魁房了。
冯渊点了点头,给了婢女些许碎银打赏。
“公子若是还有什么吩咐也只需知会一声,奴婢就在门外侍候着。”
婢女这么说了一句,便离开房间。
冯渊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花魁的闺阁。
壁上丹青,室有兰香。所有能见到的木制品上也都是精雕细琢的巧物,哪怕以冯渊的眼界,也觉得是相当淡雅上流的房间了,不由让人遐想屋室的主人。
当然,冯渊不知道的是花魁根本没有在此住过一晚,他看到的这些“闺房”设置,都是敛香楼用的心思罢了。
大概将屋内的装潢都粗粗的扫了一遍,冯渊有些无趣的起身活动着,走到屋内摆放的古筝前,百无聊赖的拨了一个音弦。
与筝声一齐传来的,是木门开合的声音。冯渊连忙转头看向门口。
来人一袭白衣,与在舞台上的华丽不同,此刻却有卸去人间妆红,洗尽铅华的素雅。
冯渊隐隐有些愣神,雪发寒衣,只搭一只简单的无纹玉簪。这让他不住的想起折晚枝。因为折晚枝也是一头白发。
要是在看台上,冯渊并不会绝对欺霜与晚枝相像。
虽然发色一致,但气质却相去甚远。一个是倾世花魁,一个是冷心修者。
但此刻对方做这般打扮,冯渊却又觉得眼前人似乎与折晚枝无一不像,甚至连被薄纱遮盖下,隐隐能看到的面部轮廓,也是如此的相似。
片刻后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光有些直勾勾的,连忙一礼:“欺霜姑娘。”
对方没有回礼,而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冯渊落座。而后自己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冯渊感觉更强烈了。这般待人接物的感觉,也如折晚枝同出一辙。
“欺霜姑娘…”
冯渊正待想要出言试探。却被对方先开了口。
“冯师兄,好久不见。”
说完,少女取下面上薄纱,精致白皙的熟悉面庞映入冯渊眼中。
“折…折师妹…”
虽然之前有所猜疑,但真的当这样冲击般的事实摆在眼前时,冯渊却是难以不震惊。
“你怎么能来这种腌臜之地,干这样苟且的勾当!”
冯渊反应过来后,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自心中翻涌而起。他猛地一拍桌,用手指着眼前少女:“你这是自甘下贱!却是身为洗月剑阁弟子的脸面都不要了,我真是以你为耻!”
冯渊厉声责骂着,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其实是以嫖客的面目出现在此的。毕竟人们对于自己犯的错总更容易视而不见。
一方神色历历,而另一方则是静默不语,两相比对,却显得房间里的氛围有些奇怪。
“当初我只当你攀附王車行是爱慕虚荣罢,没成想你的下限竟然低到这种程度!也是,王車行攀不上了,你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来这种地方攀附其他不如他的小权贵了吧!折师妹还是能屈能伸啊。”
冯渊将自己要说的一口气骂了个尽兴,随后甩下一句:“我祝折师妹恩资不断,生意兴隆。也能成就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
说罢,拂袖便要离去。
然而他却感觉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有微小的力道阻拦着他离去。
虽然这点力道冯渊只要振振袖便能解决,但他还是转头看了一眼。
一直一言不发的雪发少女也站了起来,两根手指轻轻牵住冯渊袖子末尾些许的衣角,低头敛目,眼眸中似有水光。
冯渊却是如何都走不动了。
感受到袖子的主人不再向前,甚至也没有振袖收手,晚枝知道冯渊已然入局。
从进屋到现在,都是冯渊在说,而晚枝只说了一句“冯师兄,好久不见。”
看似晚枝什么都没做,但却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冯渊正因为“撞破心爱的师妹和外人苟且”而憋着一肚子的火,不让他发泄出来,他根本听不进去别的话。
所以不说最好。冯渊需要的也不是听晚枝说。
但不说不等于不做,在冯渊怒意到达定点的时候,若真的让他这么走了,那今晚临时布的局才算是全然白费了。
以两指轻捻衣袖,既不显得强势,又表达出了不希望对方走的想法,同时自然的拉近了两人的身体距离。
此时,只再需要一根稻草。冯渊便绝对再走不出此门。
衣袖末尾被美人以指衔住,对方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冯渊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强势的折师妹脸上有过这样小心的神情。
当然,他也从来没有和晚枝离得这么近过。当下只觉暗香流行风缥缈,鼻尖隐隐都能闻到少女身上的冷香。
“冯师兄…别走。师兄若是走了,李姑姑必会罚我的…”雪发美人樱唇轻启,却是抬起头来,眼中水光已然敛去了许多,但还是被冯渊捕捉到了一瞬。
冯渊身子一僵,却是再也迈不开脚了。
美人如画,软语相求,楚楚可怜。任是再铁石心肠之人,神色也要柔了三分,更何况眼前美人曾是冯渊心头白月光。
也罢,便当是向路边乞儿施舍银钱了。自己就当是做做善事。
冯渊心下这么说服着自己,倒也没说话,只是重新坐回椅子上。
晚枝也没说话,回到冯渊身侧,为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身前的桌案上。
冯渊此时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回想着晚枝的话。
自己若是走了,她会受到惩罚?
莫非她并不是自愿来此,又或者有什么隐因?是有人逼迫吗?可是她不是折家的四小姐吗,以折家在漠左的威势,何人能逼迫她。这么想来却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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