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原罪?
净土的界城,除却北部的城楼设有可进入的城门,便只有引道所通向的南部界门了。一进界门,便能看到正中央一座教堂似的建筑,那里便是进入净土的外人所必须经过的地方。这里将对他们进行审判,弄清他们所犯的罪过······
现在,甘纳四人站在这所建筑的大厅正中央,前、左、右各围一张长桌,每一桌前坐着服饰不同的长者。
大厅正上方,彩绘琉璃的顶端投入温润的光,散在他们头顶,这是这间大厅唯一通光的地方。《启示录》里的炽天使,《神曲》里的螺旋状地狱······四周高壁上的彩绘,由于照不到光亮,反而显出一丝诡异。
不过,这些时间跨度超越上古的古老神话,没想到还流传到现在,可以想见翼灵族的深处,蕴藏着久远的历史······一段‘堕落?亦或是悲伤?完美?’的历史么?
甘纳仰头望着天顶,合上眼睛,沐浴着阳光,灵魂仿佛出了窍。
“快回答!你的名字、身份、所犯何罪?”正前方的桌前,一个老者厉声问道······
“甘纳!甘纳!”耶罗捅了一下,说道“到你了,别发愣啊!”
“啊!甘纳·布法多特,明族······逃犯,但我们没犯罪,没犯任何罪,我们被人诬陷,请您查明!”
大殿四周反荡着阵阵回声,保持了片刻的沉默······
“你们不知道我们发觉罪的方式,这也难怪,走入这里的人本就没有再出去过,但我仍然奉劝你们······要真心的悔改······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正中央的一位长老表情凝肃。”
“可无罪就是无罪,我们遭到了追杀,我母亲也······”甘纳没有说出口,他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周围变化的速度,让他来不及悲伤。
“既然如此,只有带你们去圣湖了······先退下去,下一个!”
······
圣湖可以照出人们的罪相,也就是静灵以此世基准所认定的最大的罪过。走到湖中心的陆地,把脸伸向湖面时,他在发生最大罪行时的一切便会被原原本本地映射,大厅里的长者会将这映像和之前的审讯资料对比,以判定他们是否能留在净土。
现在,通往湖中心的木桥又排满了人。
耶罗和甘纳在这股人流之中摇曳不定,似乎随时会被冲散。引道上分明冷冷清清,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过大战在即,人们都想有一个安稳些的地方吧。
爸爸和老爷子还在接受审讯,不知道他们这边怎么样,甘纳回望着那处教堂,内心隐隐浮出一种不安。自从进入净土,这种不安就一直跟随着他,人群正一步一步地把他推向湖的中央······
······“摘下你们的帽子,露出真容,这里没有可隐藏的东西,你们还不知道么?”长者厉声喝道,厅中央,光河和赫利一动不动。
“多年不见,嗓门儿还是那么大呀,渡魔!”光河缓缓说道。
“什么!?你······你是谁?等等,这个声音是!”长者似乎吃了一惊。其他人也都显得躁动不安,大厅里的气氛异常紧张。
黑暗中的两个人缓缓摘掉风帽,终于露出了久违的面容。
“主······主持!”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提醒。
“啊······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去告诉教宗,逃犯赫利、光河,前来自首······老师,既然您有胆量再次踏入净土,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吧!”渡魔一脸的释然。
“嗯,我和赫利,没少麻烦你们长老院的人。我们两个,是教宗和长老院的罪人,接下来任你处置。”
“处置您,要看教宗的意愿,我无权过问······老师,你们带回来的那两个孩子,莫非······”渡魔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嗯,你想的没错,那个孩子就在里面。”赫利说道
“那······那个孩子!你为什么要带他回净土,你······你应该知道,他在净土活不下去!”渡魔大喊。
“我还是想试一试,我觉得还有机会,尤其是现在这个局面······净土在面临危机。虽然对于翼灵族人,用那个孩子有天大的风险,但一旦成功,你我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你们还敢心存侥幸,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尽管杀一个无辜的人是最大的罪过,教宗也会不惜负罪杀了他!你们等着教宗的制裁吧”渡魔声色俱厉。内心却暗暗思忖到······
······“我废了多大的劲才帮你们跑出去,还回来找死干什么!那······那个孩子的出生就是罪,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么?让他安定地善终才是你们该做的,你······你们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那些人吗?”
······
甘纳愣在了湖中央的那片陆地上。是的,他崩溃了。那个长者所说的可以找出罪的圣湖,竟然在甘纳的面前呈现出如此的镜像:
繁星满布的月夜,一棵高耸如峰的巨树之下,一个明族服饰的妇女产下一个婴儿,旁边翼灵族服饰的男人喜极而泣的样子,抱起婴儿,像是在哄逗他。
甘纳清楚地认得
······那个男人是自己父亲,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那么也就是说,也就是说,甘纳的出生······就是罪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