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回忆
“混账!”一个长老拍案而起,冲着教宗大骂。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四周一片沉寂,顿时停止了喋喋不休地讨论。大概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吼惊呆了。
“夜瞳······你,你,你想干什么?杀无辜之人!还是个未出生的孩子?这有什么好讨论的,你这么做就是邪教······邪教!”
“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你冷静点儿。”旁边的老者拉住光河,劝他坐下。
“那也是孩子!”光河仍然站着,把拉着他的手一气甩开。
“我是为翼灵族的未来负责。”夜瞳平静地坐在对面,语气沉静。
“怎么负责,以少数人之命换多数人之安宁?你忘了这是我教最忌讳的事么?”
“有的时候我们都避不开这个选择。”
“怎么避不开?这孩子出生之后交给我看管,我保证······不会出问题。”光河语气依然强硬。
“你保证不了!谁都保证不了!”夜瞳斩钉截铁地说。
“退一千步,就算这孩子注定是坏人。异象已成,凭你一人之力挡得了么?你要真是为族人着想,就踏踏实实地面对将来的事。妄图杀生禳安,这是最大的邪念······是邪念你知道吗?”光河仍然不肯让步。
“如果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或者这只是少数人的想法,那么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争论下去了。这张强制令我下定了。与其在这里做无谓的辩论。不如去安慰一下你的爱徒······赫利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夜瞳仍然语气平和。
“你······你······”光河明白,这个人的心意已经改不了了。
这一天的深夜,长老院的首席长老光河,以一己之力偷开界门,企图放赫利夫妇出净土。圣使塔德巡城时发现异常,出手阻止。在界门旁,赫利、光河、塔德展开一场大战。震动了净土边界的居民。那一夜,大家只记得西南角的界门处,火光冲天,时不时还有咆哮的声音。二阶武者和那头独狼大闹了一场
······
“长老,你的做法已经触犯了净土的禁律,向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应该清楚继续闹下去会是什么结果。请您和我去见教宗吧,或许会从轻发落。”塔德冷冷地说道。
一匹身形若山的巨狼半个身子蹲下去,横在了界门口。混战后的火光时不时在他的双瞳内闪烁。那一红一蓝的眸子,混着灿灿的金色光焰,迸射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现场一片狼藉。树木花草,还有城边的几处木质房屋,在火光中噼剥作响。武者的巨剑游走着深蓝色的电光,似乎随时会放射出去。
“老师······该怎么办?”赫利背着妻子,焦急地询问光河。师徒二人正在环状的结界内施法,维持着武者的显现。
“真不走运,一出门就碰到了这么个角色······援兵就快来了。先往西北方向撤,撤得越快越好。以防万一,事先我就让你师娘在那儿等着了。”话音刚落,武者就发动了石牢,这应该能困住塔德一会儿。
二人收起剑和武者,急速飞往西北。
光河事先已和妻子商量好,让妻子在界门城内的西北角等着。到了指定的时间,如若火光未起,便不动声色地返回;若是火光冲天,就要等着接应自己。当然,后者是最糟糕的情况,这就说明······光河已经暴露了自己,他们一家都必须做好逃出净土的准备。
······
“也就是说,我是你们之间战斗的引线了?”甘纳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会造成现在的结果,是我没有想到的······好在你回来了。”夜瞳回头望着甘纳,眼神慈蔼,不像是杀意。甘纳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
“后来,教会派人搜查光河一行人的踪迹,找遍了驻民区也不见踪影,这只能说明他们逃往了血丘。以此为发端,净土内的一些势力蠢蠢欲动。支持光河的人在旧代圣使的召集下越来越多······直到发生变乱。”夜瞳语气沉重。
“变乱?”甘纳吃了一惊,这是宗教圣地,他没想到这里也会有勾心斗角的事。
“支持光河的一派原本的目的是通过战争向教会示威,以换取光河、赫利夫妇还有你,继续在净土生活的合理性。表明乱杀无辜的悖理。但在不断壮大之后,却掺进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甚至还有堕落的术士。这些人的目的是夺取教会的权威,以建立新教。所以······”
“所以?”
“所以他们根本没时间搭理在血丘群山里伺机逃跑的你们,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攻城略地。但当时教会对变乱者的内部分裂并不知情。教会把光河一行人视为最大的威胁,我也是一样······我派三名圣使带兵进入血丘群山。我和其余圣使则在驻民区和变乱分子作战。”
教宗说话时,甘纳只是静静地站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在这位老者的话语里,甘纳只是一闪而过。甘纳找不到自己,他只是像听历史故事一样,听着真相······可这些,分明都是他经历的,都是他经历了的。只有这一点,他明确地知晓。
“旧代圣使和长老院的一部分人大多为光河的学生,他们对老师还有很深的感情。于是便从驻地的叛军中脱出,赶到了血丘。我的人合力把他们围在一座山上,却始终攻不上去,最后便······”夜瞳说到此处,面色一沉。
“只有放火烧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