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约定
又是那片熟悉的黑暗,除了自己和那个老者,甘纳什么也看不见。
“你······你又想干什么?”甘纳冲着老者大喊。
“你不应该背叛我,你是我的东西。”
“我是我自己,从来不是别人的什么东西!”
“这是你的命,我告诉你,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我是一体的,过去是,现在也一样!”白袍老者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地走近他。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过去,但我的现在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啪!的一声,老者用一只手掐住了甘纳的脖子,把他慢慢举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你还想背叛我第二次吗?你还想死第二次吗?诅咒与祈祷,无所谓善恶,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凄厉地吼声犹如一头困兽。
甘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窒息的痛苦使他视野模糊,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可有那么一刻,他清楚地瞥见老人的那张脸,竟然似曾相识的样子·······他是谁?
透不过气的甘纳逐渐闭上了眼睛······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甘纳环顾四周,他正睡在教会安排的一处寓所,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打在雪白的桌布上,屋内的一切饰物,其轮廓依稀可见······今晚的月,应该很圆润。
甘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只是做了一个梦,但却感觉自己又来了遍死里逃生。那一刻的惊险,似乎更甚于这些日子的遭遇。
他坐在床上,独自发呆。隐约听到门的另一端传来声音······他现在被安排住在神祗城的一处寓所内。
“这女孩子你认识?”老爷子问道。
“不认识,她晕倒的时候说是要找甘纳,我就带她来了啊!”这是耶罗的声音
“你赫利叔叔呢?”
“说是被调去守城了······您还不允许出这个屋子吗?”
“······”
“凭什么呀?凭什么就你不行!”
······
“女孩子?找我?”甘纳半信半疑,很激动的样子,匆忙下床,穿着睡衣跑出房间。猛地拉开房门。
从黑屋子里猛地窜到有光亮的地方,顿时觉得扎眼。光亮在瞳孔内弥散许久,甘纳终于又看到了他期待中的天使。
丽蒂昏睡在沙发上,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甘纳,你认识他?”老爷子问道。
“嗯······她是我的朋友。”甘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她会出现在这儿。
“那还真是巧啊!看来那几下没白挨嘛!”
“啊?”
“不知道哪儿来一只死鸽子,大白天的突然飞过来啄我,我正往城上扛石头,害的一筐全都散了。一气之下追着鸽子跑,就找到她喽。她刚从圣湖的人堆儿里挤出来,看上去很累,走到桥边儿就昏过去了,只说了一句要找甘纳。不过真可惜,差点儿就能吃鸽子肉了。”
“臭小子,进了净土,穿了异服,你还想吃肉?”老爷子又给耶罗头上来了一下。
看着他头上的鸽子毛······似乎是真的。
······
次日清晨,丽蒂朦胧醒来时,甘纳正守在窗边。
看着她渐渐睁开眼,甘纳激动无比,这是期待已久的邂逅吧。
“你醒了?”
“为什么撇下我?”
“啊!?”
“为什么撇下我?”
“这······说来话长······一切都太突然,我想,可没有时······”
丽蒂坐起身,抱住甘纳
“再不要撇下我······”
两人停在这个动作上沉默许久,屋子里敲起了整点的吊钟声,忽而一阵风撩开白色的纱窗帘,投入了几缕细碎的光柱。
“嗯”甘纳也抱住了她。
不知为何,两人相拥的一刻,甘纳有一种莫名的坚信
他们两个人终究会在一起。
······
窗外是个艳阳天,可顺对面两栋木楼的夹缝间向下望去,却有一块阴影,还有潜在阴影里窥探着的,那双泛出血丝的可怕瞳孔,全身裹在厚厚的异服里,脸上烙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疤。
应该说,此时的净土,这样的‘阴魂’并不少吧。
明族的死魂兵之乱,翼灵族潜伏的危机,以及兵临城下蠢蠢欲动的释灵。
那个黑暗深渊里的老者此时正狂舞着,他相信,属于他的时代即将来临。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告诉愚蠢的世人他的真理——“世上没有愿望与诅咒之分,他们都是人的双生子。”
一想到这里,他就热血沸腾······圣树的下面,也正发生着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