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最后的教宗(九)——舞炼
积蓄千载的怨愤,似乎顷刻释放。释灵的图腾在泣血,那在物竞天择中生长出的扭曲信仰,不断发出撕裂的悲鸣。悲极而生怨,怨极而生恨,恨里又带着生的微弱希望······
吾辈世世代代置于强者的脚下,世世代代作为物主的玩物。火炮对准昔日的同胞,大地亦不予我等丝毫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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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我等哭号日久,祈求神之眷顾,祈求神之庇护。然日月轮转,神不为见,只巨兽瘴气,伴之左右。身边之人,接踵倒毙。黄泉之上,野鬼成群。生者愈恐,死者愈恨。合掌苍冥,则寒鸦乱笑。俯首欲泪,则满目烂尸。
生而为人,孰不惜命。苟有残食,不得不争。食亦乌有,为之奈何?诸人对视,茫然若失。残风哭鬼,不曾哭人。目射冷光,相视末路。同类相食,其馔美乎?
向之祈祷,顿化怨咒。血雨腥风,自得造化。东有火马,西住飞刃,南据火钢,北盘血狼,大小千支,零散死界。
吾辈狂笑:族既相异,何谈同类,类既不一,但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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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皇族饮琼酒,吾辈自有朱红血。一醉不知天地事,管他腥臊与销魂。
金阙歌裙梦生死,长原跑马崩弓刀。他边萎退如枯骨,我辈马上翻轻燕。
呜呼!
巨神终将醒渊谷,生杀但由吾辈主。相约狂笑屠城去,去日邪风舞乱谷。
墙内之人食美馔,尝来当是世间鲜。是日暂集两界边,亦报先世轮回怨。
惟恨一人散血力,竟至梵天大梦圆。咒已缠根不可解,孽障终当卷土还。
今日城下与君斗,将报前世斯人怨。
······
“夜瞳,从今天起,你的职责就是守着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守着眼前的这棵树。教会也好,三系也罢,他们的事交给他们去办,你只要做好这两件事便好,你的圣使会帮你。”老教宗坐在地宫的灵台前,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浮游着的古卷。
夜瞳没有问为什么,他带着这句话坚持到现在,因为他坚信当时那个虔诚的眼神。所以,他才会做好最后的一手准备。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
现在,五位圣使已经自觉地围在他身边,看来是已经做好抗命的准备了。
五个人围成一圈,把夜瞳围在中间。夜瞳捂住右臂的肩部,半个袖子已经染成了血色。一众人落于低空,眼睛紧盯着那五个战魂的动静······
“你们六个人敢抗命,想必做好了准备吧。教籍一除,你们也就进不了净土了。”
未明的声音透出一股威严。
“臭老头,少他妈阴阳怪气的。你要真想抓人,自己下来抓。只敢躲起来发声是吗?”耶罗在远处不耐烦地说道。他和甘纳并立在一起,提防着暴走的塔德,这只狼现在似乎有些疲惫了。
“解决你们易如反掌,我只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怎么样,你想试试吗?”话音刚落,耶罗就感觉到一种窒息。
“你怎么了!”旁边的甘纳吃了一惊。
“······不是说了吗!臭老头······别玩儿阴的!!”耶罗怒斥到。随后一阵发虚,便一头栽落下去。
“耶罗!!”甘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嘭!的声响,地上又露出了一个大坑。
“我······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打算与任何人为敌!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甘纳仰头大喊。
“撇开你和释灵的关系!”
“我和释灵压根儿就没有关系!”
“魂灯已灭,古卷已失,再加上刚才死魄界的异象,还说不是你?!”未明怒道。
“古卷已失?什么时候?!”甘纳大吃一惊,他想起自己和老者,和那个叫阿贝兹的老人说过的话,交代过的事······“难道说!!”
“天诛!”话音一落,甘纳迅速抬头,瞳孔中的蓝光瞬间放射出来!!一道闪雷正盖向头顶!甘纳迅速飞避。一道、两道、三道······数道雷光直劈大地,似乎形成一柱光牢,把甘纳锁住,并渐渐缩小,把他逼入死角。
“既然如此!!”甘纳看着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光柱,拿定了主意。
······
“那边打得真热闹啊!”石魂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闪烁的雷鸣。
“我们也好好玩儿玩儿怎样!”说着便把头扭过来,冲着身旁最近的人说道。
冷不丁瞅见是电魂,像是看到了嫌弃的人一样,又把头转到别人那里。
“不······好······玩儿”电魂一呑一吐地说道。
“你用不着回答,我本来也没指望你能说话。”石魂调侃道。
“一个人——足——够。”
“什么?!”
嗡的一阵电波,电魂的全身从原本的黑气中渗处更加鲜艳的红色。
“你这是要亮什么新家伙!?”石魂有些好奇,一直以来自见过他空手上阵,还没看到过他用武器。
“不是——”
“啊!?”还没等石魂反应过来······
突然出现在五人中间的电魂击起一波红色的风,血幕之中突然伸出黑爪,扣住夜瞳的脖子,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随即把他带出了五个人围成的圈子。五个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气浪冲开。
“教宗!!”索克急忙冲了上去,但其余四位战魂却已经拦在了面前。
也就在这时,甘纳奔出光牢,直取达克。
“除了释灵的族长······总能还我清白了吧!!”甘纳一厢情愿地想着。
夜瞳被钉在城墙上,生生被按进去一个坑。眼睛逐渐模糊,天空不辨其色。但隐约之中却看到一道熟悉的光色从远处奔来······是那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