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先生，为何您如此年轻就拥有这般成就？是经过非同寻常的磨砺，还是生来便拥有无人能及的天赋？”
柏尔诺贝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不过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关于这种事，大多数时候都有些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问出这个问题，本就不合规矩。
只是墨羽给她的感觉一直都很和善，没什么威胁，所以柏尔诺贝才会壮起胆子问这种问题。
至于墨羽说不说，她也不会太在意。
而此类问题，墨羽已经被问过无数次，可是他自己对此也是懵懵懂懂。
有些是归结于运气，但大部分他都无法理解，就好像自己是一个NPC，到了某个时间点就会自动升级。
所以，每当别人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墨羽更愿意搪塞过去，他不想扯谎吹嘘，也不想让别人因此产生某些误会而造成孽缘。
“柏尔诺贝小姐，你需要力量吗？”
当一个人问别人如何成就某件事时，多半是想要自己以此借鉴然后去尝试。所以墨羽直接提出柏尔诺贝的真实意图，用这种的方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而这时候，柏尔诺贝自然也不可能继续追问先前的问题，关于“墨羽为何年纪轻轻就这么优秀”这个问题也就不用回答。
需要回答问题的人也直接变成了柏尔诺贝。
果然，柏尔诺贝微不可察的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墨羽会这么直接，连弯弯都不绕。
但让柏尔诺贝感到幸运的是，对方的提问并非是在揶揄她。
“当然，如果我没有力量的话，光是听闻两位的名字便是天方夜谭。”
“抱歉，我不应该这样问。”见柏尔诺贝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墨羽立马换了个问法，“我是想问，柏尔诺贝小姐现在有没有因为力量不够而苦恼的事？”
“不，对于现状，在下已经很满足了。”柏尔诺贝唯一的追求就是守在女皇陛下身边，现在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梦想，没什么遗憾。
墨羽微微一笑，眼角透露出一丝羡慕：“也就是说，柏尔诺贝小姐现在很幸福对吧？”
“是的。”柏尔诺贝对此不可置否，“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就好了吗？”
“……”
柏尔诺贝一时有些懵懂，没理解墨羽的意思。
墨羽掌舵，眼睛望着远方，不慌不忙的，像是感叹一般解释。
“至少在我看来，力量的强弱都没什么意义，站在顶端的家伙不会每天都开心，街边的乞丐也不会整天怨声载道。在你看来，我很强，可实际上，在危险来临之际，我……什么也没能做到……这样的人，也能被称之为强者吗？”
“……”
“不必去羡慕，不必去攀比，在你之上的家伙，不一定好，每个人都有触手可及的东西，也都有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事物，这是世界的规则。”
柏尔诺贝仔细琢磨着墨羽说的每一句话，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思考。
这些实际上也只是很简单的道理，墨羽把它说了出来，仅此而已。
但柏尔诺贝却感觉自己的脑子清明了许多，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可身体却莫名轻松了许多。
“受教了，墨羽先生，您的智慧同力量一样高深莫测。”
“多谢夸奖，不过智慧什么的……”墨羽瞥了一眼远处站在船头的夜姬，开玩笑似的说到，“在某只吸血鬼眼里，我跟呆鹅没两样。”
柏尔诺贝望向夜姬，虽然同为吸血鬼，可她对于夜姬感到非常陌生，就仿佛她俩并不是同一个物种。
接连几天接触下来，夜姬更是颠覆了柏尔诺贝对于吸血鬼的认知。
光是能吃关于血液之外的食物就把柏尔诺贝吓了个半死。
起初柏尔诺贝还以为那些饭菜的原料是血液，只是用高超的厨艺做成那样，然后就试着尝了一口。
理所应当的，柏尔诺贝舌头刚碰到那些食物脸就绿了，还因此恶心了好几天。
所以，柏尔诺贝对夜姬这样的吸血鬼越发感到好奇，因为这可能跟吸血鬼的进化有关。
如果吸血鬼真的开始往接受更多种类的食物这一方向进化，那势必对种族的繁荣昌盛有重大影响。
“墨羽先生，夜姬前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的家人都是血族吗？会不会是人类和吸血鬼的混血？”
“……”墨羽完全没料到柏尔诺贝会问出这种问题，他下意识望了一眼夜姬，有些担心这家伙会突然飞过来揍人。
虽然隔了这么远，但他和柏尔诺贝的对话肯定都被夜姬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别看现在夜姬还没什么反应，要是说出什么话来让她不爽，墨羽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接下来的回答一定要小心谨慎，否则说不定夜姬会让墨羽跳进海里充当船的发动机，推着它航行。
“关于夜姬，她有点特殊，总之，她跟你们这样的吸血鬼不太一样……”
“嗯，我已经很清楚这件事了，关于这一点，在下有些推测。”
“推测？”
“没错，夜姬前辈或许是新一代吸血鬼。”
“蛤？”
“一代吸血鬼诞生之时害怕阳光，会被阳光晒死。二代吸血鬼克服了这一点，但面容和体态丑陋。而像我这样的属于第三代，包括女皇陛下在内，血族内现在几乎全都是三代吸血鬼。而吸血鬼们在第三代后便开始崛起，似乎是这个原因，导致我们已经停留在三代数万年未变。可夜姬前辈克服了饮食的限制，许多方面也变得更像人类，或许她是第四代吸血鬼。”
“这……”
墨羽听的云里雾里，觉得柏尔诺贝说的也挺有道理，物种的进化总是朝着适合自己生存的方向。若是不知道真相的话，墨羽说不定就信了……
“柏尔诺贝小姐，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夜姬她……”墨羽声音一段，觉得直接说有些不妥，“咳咳，柏尔诺贝小姐，接下来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激动好吗？”
“没问题，我的心理素质很强的，不管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都不会失态。”柏尔诺贝已经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她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被一句话给惊讶到。难不成墨羽先生会说夜姬前辈是吸血鬼的祖先吗？这怎么可能呢？
“柏尔诺贝，你听好，接下来的话，我以人格担保，绝无半点谎言。”墨羽深呼了一口气，“夜姬不是四代吸血鬼，她可能是你们祖先的祖先……”
“！！！”
柏尔诺贝眼睛顿时瞪的像铜铃，身体下意识往后退，轻飘飘的双脚差点没站稳摔到地板上，好在墨羽及时拉了她一把。
但柏尔诺贝很明显陷入了头脑风暴，墨羽找了个椅子让她坐下慢慢消化这些信息。
可许久过后，这孩子依旧没反应过来。
墨羽也能理解，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那话有些离谱，偏偏柏尔诺贝又对他深信不疑。
这下，墨羽感觉自己反倒像是在利用柏尔诺贝对他的信任感在捉弄她，一时心里也是满满的负罪感。
“柏尔诺贝小姐，别太在意，我没说谎，但事实的真相不一定是我说的那样。夜姬损失了很大一部分记忆，某些问题，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我们也没必要耗精力在这方面上。”
柏尔诺贝用着一副让墨羽觉得她不明白的语态回应到：“嗯，我明白的，墨羽先生。”
不过既然柏尔诺贝这样回答，墨羽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去追问。
此时，一只小蝙蝠飞到甲板上，手舞足蹈的模样似乎是在与夜姬传递什么消息。
不久后，那只小蝙蝠又飞过来蹲在墨羽的船舵上，同样是手舞足蹈。
作为人类，墨羽听不懂这小家伙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而且这时候不应该是夜姬回来说点什么吗？
柏尔诺贝很快就发现墨羽听不懂蝙蝠讲话，便小心翼翼的提醒到：“墨羽先生，它说有客人要来了。”
“叽叽叽！”
小蝙蝠还在努力解释，显然它的原意被柏尔诺贝美化了。
也罢，总之就是这艘船要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吧？墨羽早就做好遇到这种事的心理准备了。
“对方是海盗吗？还是什么怪物？”
“叽叽~(身上都是羽毛，看起来不太好咬的妖怪。)”
对于小蝙蝠所说的，柏尔诺贝听的一字不差，只是不太好复述出来，深思熟虑过后，她也只能试探性的说到：“墨羽先生，好像……是鸟人。”
“没什么威胁就好。”
墨羽留了个心眼，继续按照原本的路线行进。
很快，视野中便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的确浑身都是羽毛，但不是鸟人，而是……更危险的海妖。
海妖不可能单独行动，如果被视作敌人，那么毫无疑问将会有铺天盖地的海妖出现。
如果这时候再被成片的海妖一起吼，估计再怎么结实的船也会变成碎片，这可有点麻烦。
[希望能和平解决吧。]
墨羽和柏尔诺贝来到夜姬身边，静静观察那只海妖的一举一动。
然而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那只海妖竟然直接落到他们面前。
“你们不能往这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