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者】【毁灭者】【坠星者】【解答者】【灭世者】
这是目前科林所拥有的神格,无论是力量还是智慧,都能碾压世上任何一个人,就算是菲格尼斯也能轻松制服。
而他自己的【解答者】神格,能知晓任何事物,也就代表着,科林只需要稍微有个念想便能知晓最后的结局。
墨羽问他:“这次,你会成功吗?”
科林却不打算回答:“抱歉,我不知道,也不想提前知道结果。”
“……那如果这次也失败了呢?”
“失败的话,我就再来一次。”科林仿佛理所应当的说到,“将【解答】和【坠星】的力量联合起来,世界就会一直循环,它已经循环了无数次。我……会成功的,【解答者】不会给出<无解>这种回答。”
“所以你一直在尝试自己找寻答案。”
“没错。”
“为什么不直接获取答案呢?它会指引你每一步该怎么做吧?”
“的确可以,曾经我也那样做过。”科林回忆起久远的记忆,那一幕幕,仿佛又让他经历了一次,“一开始,世界的循环点并不在这里,我只想救下拉斐尔和莉西亚,只想改变她们的结局。可是,尝试了无数次,我亲眼看着她们死去了无数次。问了【解答者】后,才发觉,【解答者】在糊弄我,那种方式,只在理论上存在,任何一丁点的差错就会全盘皆输。所以我决定改变整个世界,方法由我自己去找。”
“如果这条路线也只存在理论上呢?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价值,只是在增加自己的苦痛和绝望。”
“那又怎样?起码在苦痛和绝望中,我心里总会存在一丝希望。就像遇到了你,在这次计划中,我使用【解答】的次数比以往都要少,而你总能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
说这句话的时候,科林没有太激动,这家伙一直都很平静,恐怕等他真的成功的时候,他也不会有太多情绪。
科林的心早就死了,他只是一台不断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的机器而已。
“如果这次也没能成功的话,起码代表我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世界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你的做法……很自私。”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墨羽语气里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那虚弱的语气里,只能听出疲倦。
“是啊……”科林丝毫没打算否认,坦然接受墨羽的点评,“如果要比世界上谁最像恶魔的话,那非我莫属了。”
“……莉西亚,是沙音本来的名字吗?”墨羽把手伸进怀里,摸索着什么。
科林竟一阵恍惚,自己的女儿莉西亚,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清楚结果。对此,她一直都是默认,选择接受。
可是,她说……我想要活下去……
这是莉西亚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科林感到很不可思议,明明以前什么话都不会有。
是作为莉西亚,还是沙音?或……两者都有?
科林想知道,可是他不敢使用【解答】的力量,他害怕知道许多答案,这个问题,重要性已经比得上他计划的结果。
失神中,科林视野中出现一张方形的白纸。
科林下意识接住它,发觉这是张照片。
他将其翻过来……
照片上是科林与沙音玩耍时的画面……尽管这副身体是索菲亚,但还是让科林愣神了许久。他心里很复杂,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后,本以为不论见到任何东西,自己都不会再有任何情绪变化,可是见到这张照片后,眼眶却不自觉的湿润了……
“……”
“照片……早就洗出来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墨羽很累,视线往下移,转过身去,打算离开了。
“等等。”科林叫住墨羽,这次,是这个男人在亲生女儿面前都没有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反正,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忘记一切吧?”墨羽像个落魄的流浪汉,脚步缓慢且沉重。
科林将照片收好,像是与朋友闲聊:“你不属于此界,也不属于这个宇宙中任何一个世界泡,不管在哪里,你都是异界人。”
“嗯,那又怎样?”
“意味着,你不受这个世界约束,你的记忆,不会轻易消失。”
“这样啊……”墨羽回头,“你想让我做什么吗?”
“如果我成功了……给索菲亚制作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是我跟她的交易,她的灵魂就在叶的那把赤刀里。”
“嗯,我会的。”墨羽依旧盯着科林不放,那双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眼睛,此刻仿佛能看穿一切,“但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没错。”科林没有直接挑明,他还在犹豫。
墨羽安安静静等待着,他没有急事,等多久都没问题。
不过让墨羽意外的是,科林并没有犹豫太久,而且,对方说的话让他瞬间精神紧绷。
“……按照计划,我会以原本的世界线回到过去,见幼年时的我。如果是与其他世界线里的我相见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这样做的,大概会死吧,如此……天使拉斐尔就不会与恶魔科林相遇,也就不会诞生【罪恶之子】,世界线将会发生改变……”科林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坚毅,“也就代表着,沙音……无论如何都会死……”
[原来……沙音没有说的是这件事……]
墨羽感到自己快疯了,为什么偏偏会有这种事……
“……你跟我讲这个,是想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吗?”
“抱歉……”
该说的都说完了,科林已经没什么值得在犹豫,他释放魔法,直接将墨羽转移出这个空间之外。
强光刺激着墨羽的眼睛,一阵眩晕感过后,他从血湖中冒出头,再也沉不下去……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绝望和不甘挤满眼眶,作为一双眼睛,却让主人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仅剩的理智还在继续工作提醒着主人[找科林……已经没用了……沙音……]
墨羽捏碎自己的左臂,强行将小白收回那把他不喜欢的武器。
一道红色的阵纹笼罩墨羽,直接将他传送回沙音身边。
好在,这时候的沙音,还活着。
她待在房间,一个人。
对于墨羽的突然出现,她感到开心和疑惑。
“墨羽哥……”
最后一个字含在嘴里,沙音莫名的昏过去了……
此刻,墨羽却异常平静,他轻抬双腿走过来,尽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
沙音失去所有知觉躺在地上,气息正缓缓消散。
墨羽将手中的毛笔放在沙音身上,科林说他是纯粹的异界人,并非是从一个世界泡进入另一个世界泡这么简单,所以他不受此界规则的束缚。
既然如此……
猩红的法阵笼罩两人,墨羽的皮肤遭到侵蚀,像是被食肉虫活生生啃光骨肉,他体内的生命能量正在极速流失。
同时,一股猩红能量注入沙音体内,滋润着她全身。
[活下去,沙音……]
——————————————————
……
[“我想活下去……”]
[“对不起……”]
科林脑中一直回荡着这两句话,他无数次感到失神,无数次回想起曾经与莉西亚玩耍的场景,无数次想再看看那个笑容。
可是他明白,那种事,不存在可能性,即便有,科林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该怎么办……]
[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拉斐尔……莉西亚……]
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的女儿,科林已经选过让两个都活下来的选项,他做不到……
现在,科林只能二选一……
选择拉斐尔的话,世界就没有科林这一号人物,也就不会有那场灾难。
拉斐尔是位优秀的天使,她会生活的很好,不需要逃命,不需要犯下禁忌与恶魔生下孩子,不需要落得一个连灵魂都被摧毁的下场。
这个世界本就不需要科林,谁惹的祸,就该谁解决……
可是莉西亚不该承受这一切,那不是她的错,错的都是那个冲动的恶魔而已……
恶魔死掉就好了,天使理应留下来。
[到底该怎么办……]
一边是拯救整个神域,让那些被牵连进来的无辜的人们活过来,去找寻他们心中的梦想。
而另一边只有一个人……
说实话,神界到底怎么样科林根本不关心,就算整个神界都崩塌了他也不在乎,只要拉斐尔活下来就可以了。
为了这一刻,科林等了太久,他期待了无数个岁月,为的就是让拉斐尔复活,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在乎。
沙音唯一的罪恶就是她天生就是恶魔和天使的孩子,只凭这一点,沙音就不会快乐。
噗通……
科林掉进一片水里,清水刚好没过膝盖,而他们的正前方,有一棵巨大,望不到尽头的黄金树,那是科林的目标。
[对不起……莉西亚……]
科林不再思考……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只是,由于黄金树的重要性,整个神域都不能让外人轻易闯入,更何况靠近其本体?
一阵气浪推翻整个水面,无形的气刃紧接着袭来。
它们无法被发现,攻击性巨大,蕴含世界树的力量后,不论任何物品都能轻松切碎。
【毁灭者】
科林跺脚将水踩回去,海啸一样的波浪向四周扩散,在原地留下一个巨坑。
在科林周围,一滴水都没有,世界树的攻击就这样被摧毁了……
作为破坏力最强的神格,它的力量能摧毁一切,即便是毁灭这一方天地都不在话下,区区几道气刃又如何?
[我又来了,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