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羽墨停在原地，脚步声格外明显。
“你……”莉姆想问问发生了什么，才发觉此刻墨羽的脸色有些惊愕。
是什么，能让这家伙惊讶……
大概过了五六秒钟，羽墨扯出一个并不自然的笑容，随意指了个方向：“莉姆，卡米尔，伊凡，我们晚点再回去吧。”
“……”
没人回应羽墨，空气竟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现在的羽墨，很奇怪。
不是恶作剧，一定发生了什么……在家里……
家里……
能让羽墨惊讶的东西……
莉姆有些不好的预感，立马扩散感知，试图确认侯爵府的情况。
但仅仅一瞬间，莉姆的感知就被羽墨强行拦截了，这无疑增添了羽墨的嫌疑，到底是什么，能让羽墨如此忌惮？
一定是天界的，关于墨羽的事。
莉姆极不友善的盯着羽墨的眼睛，声音从未如此冷漠过：“墨羽，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没……没发生什么啊，哈哈，莉姆，突然之间你说什么呢？”羽墨眯着眼笑，但很明显，她慌了。
莉姆注意到羽墨有一瞬间看了卡米尔和伊凡一眼，显然这件事就算暴露，她也不愿意让卡米尔和伊凡知道。
如此，墨羽一定出事了，否则羽墨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举动。
【认知阻碍】
莉姆给自己和羽墨附加认知阻碍，在这个状态下，她们说什么都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
“墨羽他，到底怎么了。”莉姆质问到。
羽墨嘴角动了动，却没法再像几十分钟前那样笑，终究还是放弃了，脸色顿时暗淡了许多，那个表情……无奈，惶恐。
“莉姆，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释清的，我们……”
羽墨声音一断，她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早就明白，那个秘密很快就会暴露。
但羽墨不甘心，明明她才获得自由不过几天而已……
莉姆不想管那么多，她只想知道墨羽到底怎么了：“说，墨羽他，现在在哪里。”
莉姆的眼中尽是威胁，可羽墨只能摇头：“莉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想……再看看——”
“说！！！”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莉姆直接化为巨龙出现在王城，巨大的身形仅仅只是站在这片土地上便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破坏。
骇人的龙瞳瞪着羽墨，此刻，这头黑龙哪还有半分憨里憨气？只是肉眼望去，脑中就下意识浮现出恶龙的形象，只能带给人恐惧……
认知阻碍顷刻间破碎，卡米尔和伊凡正在龙爪爪缝之间，只要一个念头，这俩孩子就会死。
这也代表着莉姆此刻的态度，她要的只有墨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羽墨眼睁睁看着俩孩子愣在原地却还不知逃跑搞不清现状，她心里着急，可却没能生出愤怒。
如果愤怒的话，羽墨就有理由和手段强行让莉姆冷静下来，可是现在……心有余力不足……
“莉姆……”羽墨怔怔的出神，十分失落，“为什么……你就不能把我当成墨羽呢？我比他好——”
“你不配。”莉姆完全不给羽墨丝毫的面子，她知道自己很冲动，可她不后悔，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说，要么，你就杀了我。”
“……”
羽墨沉默许久，莉姆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她清楚墨羽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人。
那家伙温柔的像只猫……不会散发丝毫的危险……
他比任何人都要温柔，能把温柔贡献给任何人，世上再没第二个这样的傻子。
羽墨尝试模仿他，将自己的温柔带给家人，可是她明白，自己那不叫温柔，叫做无事献殷勤……
但她不明白，为何每个人……都这么在乎那个一点力量也没有，什么都守护不了还整天依靠他人的家伙。
羽墨嫉妒他……但也只能是嫉妒……
不论自己怎么做，他得到的东西，自己永远得不到……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羽墨没再说话，一直沉默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这时候，有人听到动静赶来了。
莉姆能看到，不远处的那些人。
夜姬，菲格尼斯，三花，齐谐，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唯独没有墨羽……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莉姆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怒火填满她的胸膛，可在她视线里，羽墨这家伙……竟然哭了……
如同一个普通的受委屈的小女生，羽墨蹲下，抱着脑袋，无声的哭泣。
卡米尔和伊凡注意到姐姐异常，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走近，担忧的陪在她身旁。
“我只是……想要家人……仅此而已……”
祈求似的声线里掺杂着哭腔，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朵。
“姐姐，我一直都在呢。”这声姐姐，伊凡喊的没那么别扭了，温柔的样子跟墨羽倒有几分相像。
卡米尔抱住羽墨，她明白有很多事都是自己想不通的，但会让人哭泣，一定是很难受的事。
羽墨抬起头，看向弟弟妹妹，此刻的她……像是一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孩，脸上尽是无助……
伊凡显然被羽墨这幅状态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姐姐？”
羽墨没再说什么，只是张开手抱住两个孩子。
卡米尔和伊凡没有抗拒，迎合着羽墨，让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莉姆化为人形，但脸上依旧挂着怒容。
很多事，都还没搞清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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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
侯爵府的大厅内，多了许多人。
卡米尔和伊凡被安顿在其他房间，即将讨论的话题并不适合孩子听。
不过，之所以还待在这里，只是为了给德里克和蓦然解释而已。
只有墨羽没回来，身为父母怎么可能发觉不出一丝蹊跷？搪塞过去只会让人更加焦虑。
他们装不出开心的样子，演不了戏，所以……关于墨羽的现状，说出来也好。
“墨羽死了。”
这是夜姬说的第一句话，不拐弯抹角，也没有丝毫的委婉，事实上，她甚至想说完这句话后就带着羽墨离开。
德里克和蓦然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明明……墨羽也没离开多久……
众人无话，这种场合谈论这种话题，总是让人开不了口。
莉姆的脸变得有些狰狞，虽说早有预料，可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为什么偏偏就是墨羽？
夜姬面色平淡，没有任何情绪外露，仿佛也不管她的事。
“不光是墨羽，很多人都死了。我们现在要带羽墨走，否则，所有人都会死。”
大厅内再无任何人发言，夜姬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也该走了。
现在，羽墨是一切的关键，曾经墨羽变回男性的时候是因为科林，但墨羽并不知道科林的手段，或许，当时出现的是羽墨……
羽墨一定知道些什么，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沉默许久，蓦然抬手往羽墨那边移去，羽墨赶紧抓住母亲的手，期待着她会说什么，同时也很害怕……
“羽墨……这是真的吗？小羽……”
“……真的。”羽墨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但她又牵强的笑着，补充到，“妈妈……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回来，我是无所不能的……”
说罢，羽墨便头也不回的从大厅内走了出去。
其余人也很快离去，留下夫妻俩坐在大厅内整理混乱的思绪。
而羽墨步伐飞快，明明很急的样子，却还只用着一个普通人疾走的速度。
快走出大门的时候，羽墨看到卡米尔和伊凡，这两个孩子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顿时绷紧的脸放松了几分。
卡米尔的情绪十分低落，即便是年龄不足五岁的她也能大概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姐姐，二哥他……还会回来吗……”卡米尔跑到羽墨身前，仰头向她寻求答案。
羽墨沉默着，刚刚有一点上扬的嘴角也渐渐隐去。
卡米尔抓住羽墨的衣角，已然泫然欲泣：“姐姐……二哥他会不会回来？”
“……会的。”羽墨俯下身，轻触卡米尔的脸，“姐姐，会让他回来的，放心吧。”
卡米尔没再说什么，羽墨也起身，向门外走去，步伐比刚刚慢了许多，像是腿上绑着铁链。
伊凡似乎有什么话要讲，但直到羽墨消失在视野里，他都没有讲出来。
羽墨走出了这个她唯一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除了离家的不舍外，她心里更多的另一种让她难受至极的情绪，她不甘心……
“姐姐！”
这是……伊凡的声音。
羽墨转过头，发现伊凡正朝自己跑过来。
“伊凡……”羽墨喊出弟弟的名字，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露出笑容。
伊凡拿出一条手工编织的手链给羽墨戴上。
看着这条手链，羽墨眼里恢复了些许精神，像是获得了一丝希望。
“姐姐，一定要成功啊，要把……二哥带回来。”
希望散去了，羽墨眼睛里刚出现的那一丝精神也没了，她眼神暗淡的应到：“嗯，会的。”
伊凡回去了，没等弟弟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羽墨便转过身去，眼中多了些寒意。
夜姬等人赶来，不过三花留下了，莉姆加入了队伍。
羽墨没再继续走，就在原地等待。
望着这个与墨羽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夜姬直接问到：“羽墨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去找你的母亲。”
“……嗯，你有什么头绪吗？”
“座天使，雾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