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正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看起来十分悲伤,像是溺水的人在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是学长的话,就能连内心的黑暗面都不用掩饰地展现出来吧?但是,他真的能接受这样的我吗?想着想着,樱微微颤抖起来。
他还没有回答。
为什么还不回答?
如果连他都不能接受的话…我就…没有任何人了啊!樱绝望地低下头。
如果那样的话,就把他变成我的,再也不能离开。
只要接受【那个】,就可以做到的,她想。
此刻,鸦的思维极其混乱。
这个女孩和自己的姐姐一样。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情,依旧坚强地活了下来。被虫子啃噬过的他能够理解,那是多么恐怖又痛苦,一想到这种事也发生在樱的身上,鸦就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这世上恐怕只有我能够理解了。她的眼神像是在呼救,如果不接受的话,会坏掉吧?
想到这里,他上前紧紧抱住了樱,那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融为一体一般。
“喜欢!”
樱惊讶的抬起头,泪水流了出来。
“不管樱以后变成什么样,都喜欢吗?”
“喜欢,只要我还活着,就会继续喜欢!不管变成什么样,樱就是樱!”
她笑了,眼中的疯狂退去,逐渐被欣喜覆盖。
“学长,谢谢你。”
轻轻推开鸦,樱保持着能够看清彼此脸庞的距离,对他认真地说道:“既然学长接受了我,樱也会站在学长这边。”
“站在我这边?”
此刻,随着伪臣之书的消失,Rider的归属权重新回到了樱的手中。
鸦惊讶地看见之前战斗过的紫发女性从者,静静地在樱的身后显出身形。那被封印着的冰冷目光,似乎正在凝视着他。
“R...Rider?...这是?”
月光之下,这过于诡异的场景,令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樱没有那么虚弱,樱也可以变强,变强到能保护学长的地步。”
她向后退了一步,背对着靠近Rider,非常信赖的样子。
“学长,你也参加了圣杯战争对吧,我知道的,从看到那个金色的人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其实樱也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Rider是我的从者。哥哥什么的,根本不行呢。由于体内的刻印虫,樱要定时接受间桐家的体液,现在有了学长,樱再也不怕了。”
鸦看着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过多的信息量。
“学长,你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是什么?”
“得到圣杯,复活姐姐,杀了脏砚!”
被心爱的女人提问,鸦下意识的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可直到说完才意识到,间桐脏砚是樱的爷爷,樱一定会对自己产生厌恶吧?
他捂住嘴,无措的看着眼前女孩的反应。
可是她却并未做出过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似乎就在此刻,她眼前错乱的道路,终于变得清晰。
“樱的体内,有个非常厉害的东西哦,非常强。虽然有些难以控制,但还好有了学长,樱什么也不怕了。只要它醒过来,就能变得更强,一定能够帮助学长得到胜利的。”
听到这里,鸦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体内的恶魔,难道樱也正被某种东西附身嘛?
他关切的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握在胸前。
“那樱会变成什么样?会被伤害吗?如果这样话,请它永远不要醒来!”
“不用担心。”她紧紧地回握着他的手,歪着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学长不是说了吗,不管变成什么样,樱就是樱啊。”
两个同样寂寞的灵魂,绝望的,即将消失的人,彼此温暖,相互慰藉。
从那里产生了微小的火光。
月光下,一切都那么动人,又那么悲伤。
——柳洞寺——
自从Arcehr成为Caster的从者,出乎意料地,对方并没有再对凛和士郎进行进一步攻击。因此他们赶忙趁着对方尚未回转心意,从山门处逃了出去。
山门口,Saber还在和Assasin切磋着。
Assasin由于楼梯狭小的空间无法发挥全部的剑技,而Saber也因为御主供魔不足,难以进行宝具放出,用单纯的技巧进行着战斗。
直到士郎和凛接近,他们还未分出胜负。
“回去了,Saber!”
在士郎的召唤下,Saber停止了战斗,而一旁的Assasin见他们要离去,也没有追赶的意思。
“我的任务是守护入口,并没有得到攻击离开者的指示。”佐佐木小次郎收回武士刀,重新立于山门入口。
两名御主外加一个从者,就这样离开了柳洞寺,此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直到奔下山去很远,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扶着膝盖站着恢复着体力。
在和Saber交换了情报之后,凛这才叹着气说道:“虽然非常不甘心,但是我失去了从者,在圣杯战争中算是失败了...”
想到自己无法实现远坂一族的夙愿,凛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但是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士郎面前哭泣。
冷静下来想想,现在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最合理的办法就是接受教会的庇护。毕竟失去从者的御主,虽然失去了战斗力,却有着和其他从者重新缔结契约的可能。
在圣杯战争中就像是人人喊打的羔羊,任何一名御主都会想要杀掉她,当然,除了眼前这个神经大条的男人。
因此凛毫不犹豫地请求士郎护送自己前往教会。在Saber有些无奈的叹息声中,卫宫士郎果然爽快的答应了。
三人就在深夜里,就踏上了前往教会的路。
一路小心戒备,却并没有其他从者对他们进攻,但刚才战斗过的他们多少有着消耗,依旧不敢放松。直到进入了教会,凛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Saber一如既往地站在外面守护者,凛和士郎轻声走进了教会。
黑暗的礼拜堂只有玻璃射来的月光,言峰绮礼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怎么了凛?这么晚来到此处有何贵干?”
虽然言峰绮礼面无表情的问着,凛却觉得自己被嘲笑了一般。
“如你所见,我失去了自己的从者,Arcehr现在已经变成别的女人的从者。”凛没好气地对他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并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也该行使监督者与监护人的义务了吧,我要申请得到教会的庇护。”
看着凛那强忍着不甘心,又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言峰绮礼愉悦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