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做的那一刻，我们才知道，后悔是什么感觉，可是已经没有用了。
无穷的手就这样摸在了籁的头上，镶嵌在那颗比成年人巴掌还要大的蛇头上的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它不解地看了看无穷，而后又回过头看向了王予诺。
然后就开始吐着蛇信子卖起了萌。
看到这一幕，王予诺的脸色直接黑了下来，而无穷却是把目光移向了别处，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比较好，要不然真的容易出事。
“看着我干什么？你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吗？”
见到小家伙一直对着自己卖萌，王予诺终于也是忍无可忍了，直接对着它低声质问了一句。
籁毕竟是由王予诺的真气唤醒的，对于别人的话它可能听不懂，不过王予诺的话就算不开口，它也可以明白王予诺心中所想的事情。
它掉转蛇头，昂起身子直直地看着无穷，随后身躯开始蠕动，无穷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上缓缓传来的重压，随后整个身子就被限制住了。
“主上，它这是...”
“不要动，让它来试一试，这玩意儿什么都能吃，比杂食动物还杂事，说不定真的可以吃掉诅咒呢。”
就算是听了王予诺的话，无穷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毕竟身上的那股重量，这条蛇的身上传来的冰冷以及人类对蛇那天生的恐惧，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而王予诺自然也是看到了无穷的异样，随后他眉头一皱，右手迅速上前在无穷的身上点了几下，无穷瞬间瞪大了眼睛。
“主上！”
无穷的表情中满是不敢置信。
“相信我。”
王予诺给了无穷一个坚定的眼神，而后继续仔细地看着籁在无穷的身上爬来爬去。
“加油啊，一定要加油啊，为了你我可是亲手把无穷的学位封住了，她现在动也不能动，而且为了防止她冲开穴位，我还把她真气封上了，你一定要争口气啊！”
王予诺在心中默念起来，无穷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而籁在她的身上探寻了一圈后，将注意力锁定在了她的右肩胛骨的位置。
“是这里吗？似乎当年受伤的也是这里啊。”
还不等王予诺继续回忆下去，籁猛然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地就朝那里咬了下去。
王予诺：！！！
无穷：！！！
“我凑，刺激啊！”
王予诺刚说完，就看到无穷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就连她的表情也开始变得难看，青一阵紫一阵，就像是要变异一样。
然而发生变化的并不只有无穷一个人，籁的身体也随着她的脸色开始变换颜色，不过看着它的表情，似乎是很爽的样子？
简单地思索过后，王予诺决定还是先观察一下，说不定籁真的可以帮助无穷解决这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呢？
想到这里，王予诺立刻在此处布下了一个仅五米的小结界，能够将这二人一蛇包裹在内就已经足够。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要不然我的威信可就要没了啊，不过说起来我好像的确没什么威信，都是等号和零号他们帮我树立起来的。”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无穷的样子已然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双眼依旧紧闭，身上也被汗水所打湿，而那只喜羊羊的面具也在就在籁上身的一瞬间掉落在了地上。
王予诺仔细地看着他们，他随时做好了将他们分开并且救下来的准备。
时间继续流逝，无穷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黑色的污泥，尤其是脸上的位置最多，而籁的眼神中也是透露出一些痛苦，它的身体已经胀大了四倍有余。
“该不会它快要到极限了吧？”
王予诺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他走到两人的身边对着籁轻轻说道：“如果不行了，就先松开吧，并不急于这一时。”
话音刚落，籁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就连王予诺都能看出来它比刚才更加用力了，身体膨胀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看到这一幕，王予诺眉头紧锁，这样下去已经不行了，籁的身上已然出现了细微的裂纹，虽然不明显，但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不行，你们必须分开！”
黑色的真气直接将王予诺的双手覆盖，随后他就伸手抓向那一人一蛇，但是却没有想到籁竟然一蛇尾就抽了过来，将王予诺的双手打开。
“籁！”
哈——
籁将嘴裂开的更大，用着嘴角的位置对着王予诺哈了起来。
只见无穷的身上黑泥越来越多，甚至于整张脸上都是，五官都已经看不到了，而也因为黑泥的堆积，上面散发出了阵阵恶臭。
“不行，必须要停下来！”
王予诺再次上前，这次他眼中泛起红光，强硬地抓住了籁的七寸以及无穷身上被咬住的地方，随后用力一拉，二者被迫分开。
这一次，籁的体重成长了数倍，就连王予诺拿着也有些吃力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他们都放在了地上，先是查看了无穷的状态。
呼吸平稳，并且身上的诅咒也消失了近七成，王予诺觉得有些惊喜，但是又想起籁的状况，他赶紧转过头，但是籁已经将自己蜷缩起来成一个蛋的形状。
“这是做什么？”
不等王予诺弄清楚情况，只见白光一闪，籁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蛋，这枚蛋足足有一米高，摆放在这里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这是这么一回事啊？”
王予诺伸出手在蛋上摸了摸，而后又敲了敲，蛋壳很厚，如果不用真气护住手的话会感觉到疼。
接着，他又附身趴在了那颗蛋上，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有力的心跳声，王予诺这才放心来。
“呼，看来没事。”
这边王予诺刚松一口气，身后突然就传来了尖叫声给他吓了一跳。
“啊——我身上这是什么啊？！”
尽管声音很大，但是听起来却让王予诺有些熟悉和惊讶，他转过身看着不断将黑泥从身上抹去的无穷，瞳孔猛缩。
“无穷，你的样子...”
“啊？”
听到王予诺的话，无穷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面具没有了，于是她又赶紧开始找面具。
看着无穷的脸蛋，王予诺愣了几秒钟之后，阻止了无穷找面具的动作，然后拿出手机给她看。
“我不要看！太恶心了，我不要看！”
无穷开始闭着眼睛挣扎着，自从被诅咒之后，不仅她的实力疯狂倒退，就连作为女性最重要的容貌也是被彻底摧毁。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照过镜子了，对她来说照镜子就如同在亲手凌迟自己一样，她不要，也不想照镜子。
“我还是不是你主上了？！你还听不听我的命令了！我现在命令你必须看！”
对于无穷的反抗，王予诺终于是一声怒吼，而无穷也是停下了动作，她的肩膀止不住地抽动，鼻子也是一吸一吸的。
身为符号，作为王予诺身边的最强力量之一，他们必须放弃一切可以让他们变弱的情绪，尤其是哭泣。
上一次哭是多久之前了？无穷忘记了，好像是因为被骂训练不努力的时候？在悬崖边马上就要摔下去的时候？
因为委屈，因为害怕，她哭泣过，但是后来她放弃了，因为哭泣并不会有什么改变，有的只是被其他人嘲笑，然后更加残忍的谩骂。
“呃，那个你别哭啊，你这么整就跟我欺负你似的，我不过就是想让你看看，你的脸已经恢复了，不用再戴面具了。”
看着无穷低着头隐声啜泣的样子，王予诺有些于心不忍，他好像又做错事情了。
不过无穷却并没有时间理会王予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王予诺刚才说的那一句话，“你的脸已经恢复了，你的脸已经恢复了，脸已经恢复了...”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回荡在无穷的耳边，随后她突然转过头看向王予诺正举着对着她的手机，尽管是黑色的屏幕，但是透过倒影她却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屏幕中她千思万想的面孔。
“我真的变回来了？”
无穷一边念叨着，一边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原本的粗糙臃肿已然变成了光滑平整。
慢慢的，无穷的眼眶中逐渐水汽弥漫，她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仿若虚幻起来，她立刻擦了擦，但是泪水却是一直在流出。
“不要，不要，不要再流了。”
无穷一遍又一遍地擦着，但是泪水决堤，已经不是她想控制就能够控制住的了，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她自己看到的不过是镜花水月的一幕。
她想要再看看自己已经恢复的面容，她不确定她想要再看看，可是明明手一次次接触过脸颊的时候，传回来的触感已经可以说明了一切，但她就是想要看看，再看看，哪怕一眼。
“好了。”
突然，王予诺的手直接摸在了无穷的头上，制止了她无效且多余的动作。
“你已经恢复了，是真的，不用再看了。”
王予诺的声线很温柔，让无穷的心顿时就冷静了下来，她的双手慢慢放下，乖乖地跪坐在王予诺的身前。
见到无穷终于安静下来，王予诺长出一口气，如果无穷再继续的话，他可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要不你说一句话试试？或者运功感受一下？刚才我听你的声音，也恢复回来了，你的修为应该也回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