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博丽神社/城岭神社
时间:黑暗本身吞噬医院时
博丽灵梦独自一人在被黑暗完全包围的博丽神社里冥想,尽可能屏蔽附近黑暗对她的侵蚀。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让灵梦失去平衡倒了下去。趁着这一短暂的空隙,蓄势待发的黑暗马上冲上来包裹住灵梦。
“你们真难缠啊——”好在灵梦迅速发动亚空穴逃到了另一边。她抓起比自己身高还长的御币,朝着那团黑暗使劲刺过去。黑暗很快惊慌地四散飞溅到四周的墙壁上,但马上它们又重新聚起来,与灵梦在狭窄的房间内对峙。
很快,那团黑暗用浑浊的声音说道:
“我们就在这里一直僵持下去吧。”它似乎是在嘲笑灵梦,“我在不断地扩张自己,你却只能在这固步自封。总有一个时间,你的力量会被我压倒。”
“那就等等看吧——”灵梦瞪着黑暗,透露出一股不屑,“已经有人在着手准备阻止这一切了,你的计划马上就会泡汤。”
“你的直觉?”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灵梦边说着边用御币把茶壶和茶杯从地面上扫过来,“不过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们只能像这样一直干等着。不如来喝杯茶吧?茶水很冷,不过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你是在和我博弈吗?”
“怎么说——”灵梦为自己倒上茶,顺便也为对面的黑暗倒上茶,“听魔理沙说,我一直很随性。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妖怪们不讨厌我的理由吧。我能和任何人做朋友。”
“那他呢?”
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一个男人,一个就算灵梦得了老年痴呆都不会忘记的男人——那个早该死去的妖怪易者。他把诡异的笑容挂在脸上,似乎是在嘲笑灵梦面对这场异变表现出的无能。灵梦握着御币的手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啊——那是他自作自受。与我和平相处,得建立在一定的规矩上。乱了规矩,就抱歉了。”灵梦淡定地喝了口茶,“幻想乡可是很残酷的,对人、对神、对妖怪都是如此啊。恐怕就只有妖精这种天真的生命才会真正地乐在其中吧。”
“妖精——哼哼哼,说到妖精,我已经找到了最佳的载体。”
“那可真替你‘高兴’!”灵梦把茶杯重重叩到地板上,“让我们看看最后谁会赢吧。”
“那些贤者已经都被我给除掉了,你哪来获胜的筹码?”
“幻想乡不单单只依靠着贤者才能运行。幻想乡的方方面面都会左右她——更何况你忘了现在是在幻想乡与外界重合的现实,不单单只是幻想乡。”
“啧——走着瞧吧,自大的巫女。”
“走着瞧,傲慢的黑暗。”
博丽灵梦,像往常一样悠闲地喝着茶,只是已经不在和谐的幻想乡、四周也没有了可供陪伴的朋友。不知道她还能这样撑多久。不过眼下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外界的人类和尚还存活的幻想乡居民。
此时,红魔馆调动了所有没有变异的妖精女仆与地精前往图书馆帮助帕秋莉在书海之中查清任何有关“黑暗沟渠”的资料。重伤的犬走椛被隔离在钟楼,避免其因被黑暗侵蚀而突然攻击同伴——虽然目前来看犬走椛的意志力还可以抑制住黑暗,但是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露米娅与莉莉白这两位有着“黑化”前科的都被隔离在地下室,顺便和芙兰朵露一起玩来安抚她自黑暗爆发以来就很急躁的情绪。
外面的黑暗脓包越来越多,飞溅的黑暗液体也越来越密,即使是帕秋莉的改良护盾法术也不能抵抗太多时间。
“离护盾崩塌还有多久,帕秋莉大人?”正在专心翻找书目的红美铃突然冷不丁向帕秋莉问了一句。
“还有......”帕秋莉扔开手中的书,擦了擦脸上豆大的汗珠。她的视线集中到桌上的魔法沙漏——上层的魔法沙已经要漏完了,“大概还可以撑喀喀——一刻钟!”
“一刻钟——开玩笑吧......”许多妖精听到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后,纷纷放弃了手头的工作,“根本做不到的啊——”
“你们在干什么?!”看着在生死关头妖精们的懈怠,再想到平日里妖精女仆也是能不干活就偷懒的群体。女仆长十六夜咲夜便将手中的书不自觉地扔向离她最近的妖精,“现在就放弃?还有一刻钟!不到最后一秒,谁都不许停!”
“可是这么多书,到底要找到什么时候?”望着一望无垠的大图书馆——我敢打赌撰写这些书籍所用的墨水可以填平死海——妖精们委屈地狡辩着。
“我有办法——时间不够,就给护盾再充能。”说完帕秋莉便将手伸向魔法沙漏。一股七彩的魔力从她指尖流出转移到了魔法沙漏中成为新的用于填充的魔法沙,“喀喀喀——”
“帕秋莉大人——!”
“我没事喀喀——”
“都这样了怎么能没事啊!?”小恶魔心疼地扶起帕秋莉,“先休息一下吧。”
“不——在这停下怎么可喀喀——”帕秋莉从小恶魔怀里挣脱进书海,继续翻越书籍,“现在还有喀喀——还有一个小时!喀喀——”
“帕秋莉大人——大家都再加把劲!一定要找到资料啊!”
这个时候,图书馆天花板上的玻璃幕墙突然被钻开,一群人类士兵和几名科学家打扮的人类从上面绳降下来,落在图书馆现在仅有的一片空地上。他们就是先前要来探索红魔馆的评估专家和精英战斗小组。
“你们是谁?你们怎么闯进来的?”
“国际超自然现象研究管理协会。”评估专家拿出工作证,“我们没有带着恶意前来,只是想来弄清楚是什么让这里如此安全?”
“安全——再过不到一小时,这里也会沦陷的,外界的人类。”小恶魔看见是那个在外界专门管理制裁超自然现象——基本外界没来得及进幻想乡的妖怪、妖精之类都算在里头——的部门,便没好气地臭脸相迎。
“是吗?”那个评估专家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一支钢笔大小的笔形仪器,并用它的前端不停扫描图书馆里的妖精、地精还有魔法设施,“哦天哪——真没想到世界上真的还存在这样的地方。我有太多问题想问你们,可是时间不等人——你们也说了。”
评估专家指着魔法沙漏说:
“这似乎是一个转换器,外加计时器。应该是给外面的那层结界充能用的。”
“嗯哼?”小恶魔走过去把评估专家手里的仪器一把夺去,“你到底要做什么?”
战斗人员马上拿枪对准了她。
“没有恶意——放下枪。小姐,我们现在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个时候我已经主动放下对你们的偏见了。”
“小恶魔,退下。”充满威严的女声从楼道那头传来。这声音属于红魔馆的馆主,穿刺公的末代后裔,蕾米莉亚.斯卡雷特。评估专家马上脱下帽子致敬:“果然,我没有猜错——这里的确是斯卡雷特家族的宅邸。我是国际超自然现象研究管理协会的评估专家维尔福.迪符特。来调查这里为什么相对于周围来说那么——安全。”
“如你所见,秘密全都展现在眼前了,迪符特先生。这是一个普通的护盾魔法。”
“护盾魔法吗——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
“因为魔力已经要消耗殆尽了。”蕾米莉亚飞到魔法沙漏前,将自己的力量注入沙漏,“它必须不断得到补给才能运行下去——喀喀——”
“燃烧魔力,明白了——所以你们在这翻什么?”
“我们在查找有关‘黑暗沟渠’——就是黑暗爆发的源头——的资料。希望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论解决办法的话,我们已经打算投放‘世纪之火’直接烧掉黑暗了。”维尔福听后笑了笑。
“不,那不行——”帕秋莉听到后也不管自己身体有多门虚弱,站起来就反对他们的计划,“你们完全不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喀喀——你们会让整个马里亚纳海沟燃起熊熊大火!你们从没喀喀——”
“比起那个,总比地球被彻底黑化好吧。”维尔福随手捡起一本书,并随手翻了一页“难道你们真的有更好——等等!”
“怎么了?”
“也许你们还真有——”维尔福仔细看了看自己随手翻到的那一页——不,与其说随手,不如说是因为那一页正好夹了一张泛黄的书签。书签上是这么写的:
当你因为这张书签而翻到了这一页,那就说明黑暗沟渠的确爆发了。现在按照被隐藏的这一页上说的去做,能否拯救世界,就靠你了,读者。
看来是书的作者故意用魔法留下的讯息。
“那上面写了什么?”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维尔福身上,弄得他很尴尬。维尔福把书摊到桌上,念叨着上面写的古老文字。
“真是得亏我学过拉丁语。这上面说,许多年前,有一位大法师不远万里追随马可.波罗来到繁荣的东方。在马可逗留的时间段,他再次向东,最后到达日本。在那里他找到了被他称为‘黑暗沟渠’的神奇地理现象——那是一个极深的海沟,深渊的底端。在当时,他认为这里是自然沉淀黑暗而后再开始沉淀人性黑暗的地方。我在这里指出一点错误——自然的黑暗不需要沉淀。黑暗沟渠的黑啊完全来自人性的黑暗,而且经过研究可得知,这些黑暗是构成‘妖怪’——也就是让人类所恐惧的事物具象化的基础物质。在后续的研究中,我发现这些源自人性的黑暗确实会对自然的黑暗产生影响。我饲养的妖精被注射进这些黑暗物质之后马上发生了变异,最后变成了一个古怪的怪物......”
“跳过这些,说重点!”看着魔法沙漏的时间减少,咲夜不耐烦地向维尔福大喊。
“我在找重点啊!这上面...讲了很多这个作者关于黑暗沟渠的猜测——好多废话又不算废话...找到了!黑暗沟渠的黑暗随着时间流逝在逐渐积累,似乎只要一个人有些想发火的念头,那里就会有黑暗沉积——那里就是一个人类堆砌负面情感的地方。这个地方总是有限度的,迟早有一天那些积攒的黑暗会爆发出来。真不知道为什么自然界会有这么一个让人迷惑的机制,也搞不明白这个机制存在的意义——这简直就和自然界为什么蚊子那么多一样。啊,我讨厌蚊子......”
“重点——”
“谁知道这也不是啊!这个作者很喜欢在书里发牢骚啊——我在此提供几个可能的解决办法。首先,从根本上消灭问题,找清楚如何阻止黑暗的进一步积累——当然这个方法我没有实践过,只是提出了一个假设。我也没有能力去亲自实践。当然,也可以试着去找一些能够帮助沟渠分担的容器。”
“现在黑暗都泄露了——”
“别急啊。这些拉丁文都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了,现场翻译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黑暗已经泄露那就说明事态已经不可控制了。我在此只能提供一种十分冒险的方式——用大量容器封装黑暗,并用强大的术式进行封印,等一切都恢复正常,再另找方法去处理黑暗沟渠。这上面就写到这么点。”维尔福把书中内容对着大家展开,确定自己没有隐瞒内容,“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最新情报!整个日本已经被黑暗吞噬了,马上就是整个亚太地区了!”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挂机的几个战斗人员拿着最新的观测数据过来说,“已经彻底接收不到任何来自日本本土的讯息了。”
“什么——那这样妈妈岂不是......”堇子听到消息后,想起自己的家人可能正在黑暗侵蚀的水深火热之中。
“你的母亲应该已经接受撤离了,不要担心。”一个战斗人员马上就走过安慰她,“先前广播过全员撤离日本的通知了。你的家人应该已经撤离了。”
“又有最新情报——协会已经批准使用超大功率护盾发生器来抵挡黑暗了。迪符特先生,现在他们需要你立刻撤出日本,然后投放世纪之火。”
“你回复他们,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方法,请多给我些时间。”
在日本以外,国际超自然现象研究管理协会总部——
“我们已经启动了最大功率的护盾,应该可以暂时把黑暗隔绝在里面。”
“不知道把全球的电接过去可以撑多久啊——维尔福那家伙到底有了什么新点子啊?”
“他说,要我们准备大量的容器——可以盛装超自然力量的容器。”
“他要干什么?把这些黑暗装起来吗?”
“维尔福发来了几张图片!是一些拉丁文写成的文献。”
维尔福发给协会的正是那些有关“黑暗沟渠”的文献。协会的总管看到上面的记载后,马上就联想到了马里亚纳海沟。凑巧的是,三天前一艘中国的载人深潜器正在那附近执行勘探任务,现在也许还在水底下。协会的技术人员联通了深潜器——他们的确正在水下继续执行任务,不过是在勘探马里亚纳海沟与这次黑暗是否有关系。他们在执行勘探任务时偶然发现海沟附近有向上涌的黑色物体,因此申请了再次深潜调查。
“那你们找到了什么吗?”
“我们的勘探无人机正在往更深处的黑暗探索。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除了一片黑。等一下——有最新发现。”
“是什么?”
“探测器探测到了在海床上有...正在向外泄露黑暗物体的裂缝。”
“可以把图像传过来吗?”
“稍等——”
深潜器马上将实时画面传输到了协会总部。
画面中,在深潜器强光灯的照射中,可以看见不断有黑色的烟雾状不明物体在一道海床岩石的裂缝中往外渗漏出来。
“可以采集一些样本吗?深潜器上有分析仪器吗?”
“有。”深潜器上马上就有队员跑去操控无人机采集海床岩石样本,并收集了微量的黑色烟雾。随后无人机返回深潜器,样本被放到深潜器上中国最先进的研究仪器中进行成分分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这段时间里协会已经开始审核维尔福的大胆计划。但是因为缺乏关键性的资料——黑暗物质的具体成分和没有已知的能够包裹黑暗的容器材料,这个计划一直没被通过。协会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能够焚烧一切超自然力量的“世纪之火”上。
“结果出来了!”
根据仪器的分析,这些海床岩石并不是地质作用下形成的掩饰,而是某种超自然古生物的残骸。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这些超自然古生物残骸在地下形成了拘束场抑制着黑暗。因为这些残骸的关系,被装在玻璃容器中的黑暗真的没有泄露出来。
这项报告马上被提交到协会,还有笼罩区的红魔馆。
“你们的人怎么说?”蕾米莉亚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自己耸拉的脑袋,“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算是中等。”维尔福把报告摊到她面前说,“我们只是发现了一种可以抑制黑暗的超自然古生物的遗骸而已。”
“是什么样子的...古生物?”帕秋莉从书里钻出来提问。
“谁知道呢?”
帕秋莉马上让小恶魔把报告抢来,专心研究了起来——简直就像是要通过这个分辨率还算好的屏幕去直接直视现场一样。大概两分钟后,帕秋莉忽然惊呼了起来。
“我明白了——咳咳——”帕秋莉举着报告,示意所有人过来。
“放慢点,帕秋莉大人——”咲夜递来哮喘药。
“谢谢——我明白这些古生物是什么了。是一种与自然同时存在的生命,或者说就是自然。是黑暗的反义词——”帕秋莉向四周扫视一圈,然后继续说到,“这种生命,就是‘妖精’。这些遗骸,就是失去生命力后,妖精变成的石樱。”
“妖精,在那么久远的过去,就有了?”
“自然不也是吗?”
“如果是妖精的话——就是说妖精死亡后的产物能够压制黑暗物质?”
“妖精不会死,这些石头只是妖精在最后把仅有的生命力压缩后形成的。只是...她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沉睡在深海之下。成千上万的石樱,最后组成了彻底压制黑暗的马里亚纳海沟之下的深渊海床。”
“这么说来...协会总部还真保存着之前销毁妖精时留下的石头。如果用这些石头,兴许就可以让黑暗容器成为可能。”
“你是说——销毁?”
“也不能说是销毁,只是把它们集中关起来隔离。结果它们基本都在隔离的第二天变成了石头。”维尔福见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他和战斗小队身上,马上着急解释起来,“我们没有虐待它们!没有!”
“到时候自会和你们算清账的——”咲夜没好气地落下一句。她差点想要向维尔福他们各扔一把飞刀。
维尔福拿出手帕擦了擦头顶的汗珠。他说到:
“现在我们应该放下偏见对吧?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计划,彻底解决这些黑暗,一劳永逸。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抑制住黑暗的方法,我们就要去大胆尝试对吧?”
“咲夜——”蕾米莉亚示意咲夜不要对现在的“盟友”太过刻薄——至少在事情解决前不要刻薄,等事件解决后随意处置,“您说得对,迪符特先生。”
“那我马上联系协会,一切开始制定方案。”
那么维尔福来理一理现状:
通过资料查阅和调查可知,妖精是一种古老的生物,是与地球的自然体系同寿的存在。它们是大自然生命力的化身。而黑暗沟渠下的黑暗是某种与生命力相反的成分,由自然界的黑暗与后来人性的黑暗组成。
我想这一切是因为黑暗笼罩下的世界是没有生命的,所以生命力就站到了黑暗的对面。但是生命力与黑暗某种意义上是同源的——毕竟都是自然的产物,所以妖精会被黑暗侵蚀。
妖精在失去过多生命力后会浓缩剩余生命力成为石樱,这种高度结晶化的物质难以被黑暗侵蚀,而且可以阻挡黑暗的泄露。如果不是海床上的那一道裂缝,黑暗也不会泄露——至少不会在现在(在未来某个时间段肯定会因为地质运动而泄露的)。
既然协会里存有大量石樱,就可以用它们去实现分装黑暗的方法。这些被分装的黑暗可以用“世纪之火”逐一清理,不会对深海造成危害。至于海床上的裂痕,这点需要幻想乡方面动用人类无法理解的超自然能力去解决。在那之后我们会尽全力想出能够彻底防范未来黑暗泄露的方法。
“不过说到底,‘世纪之火’到底是什么啊,迪符特先生?”在计划被构想时,蕾米莉亚突然插嘴问维尔福。
“大小姐既然是血族,那必定是了解何为‘黑暗森林’的吧?当年几乎要将整个欧洲吞噬的恐怖生命体。所谓‘世纪之火’,就是在那次我们认为的‘黑暗森林’被彻底燃烧殆尽时留存下来的一点火种。因为正好是在新旧世纪的交替,就干脆取名叫这个名字。”维尔福把作战方案发给协会,“只是她究竟有没有被烧毁,到现在都没有定数。协会里一直有很多人还坚信‘世纪之火’是黑暗森林的力量之一。”
“黑暗森林我自然知道。当年也确实听说过有同胞死在使用黑暗森林力量的人类手上。”
另一边收到作战方案的协会马上动用五常赋予自己的权限,调动大批人力物力靠近护盾外围,用虹吸装置吸取黑暗,然后储存在放有石樱的密闭容器内,再运到别处集中用“世纪之火”集中焚烧。起初这个方法并不是很有效——焚烧速度赶不上黑暗产生的速度。不过到后面,随着流程的逐渐完善和参与人员的增加,护罩内的黑暗慢慢被压制到了勉强可以让生物在地表行动的动态平衡浓度。
接着就该轮到护罩内的那批人行动了。
按照方案,这批人将分成两部分:维尔福和特殊作战小组会带帕秋莉等人去最近的港口,与马上赶来的中国勘探组会和并前往马里亚纳海沟。在那里他们就用古老魔女的咒语去尝试修复海底石樱床的裂缝,并施加一个检测咒语,可以实时向协会总部报告海床的地质情况。剩下的人则要去黑暗最严重的区域调查——也就是和城岭神社“卡”在一起的博丽神社,因为有可靠消息称黑暗最初是出现在那里的。维尔福推测黑暗大规模爆发的一个原因与博丽神社有关系,因此在方案中执意要求一队人去查看。
说干就干。帕秋莉给每一位妖精套上可以有效阻止黑暗侵蚀的咒语。众人摩拳擦掌,就等着一道命令。在一切都预备完毕后,帕秋莉便关闭护盾魔法——这就是命令。护盾一关闭,黑暗就开始缓慢地吞噬红魔馆,让他们很快失去了最后的庇护所。
两队分开前,维尔福把一张写着协会联系方式的明信片递给堇子。他告诉堇子,如果遇到困难,就拨打这个号码——哪怕用的是报废的老式电话机,也能打到协会(嗯,看来这个号码也很适合堇子去研究一下啊)。
“什么,这就是一直流传的‘协会的灵异号码’吗?”
“你现在不要管这些......”维尔福再叮嘱了堇子几句,就带着自己一队火速前往最近的港口。
“好吧。”堇子把明信片塞进口袋,然后看向通向神社的那一条被怪物、废墟和残留黑暗物质堵塞的道路,空中还盘旋着怪物和已经变异的鸟类。这条路,无论走,都没办法避开战斗和阻挠。
“看来不战斗就没办法过去了啊。”文握紧手中的相机,把闪光灯的亮度调到“战术级”,“那我们就遵照幻想乡退治异变的传统——”
“幻想乡退治异变的传统?”
“莽。”
“的,的确——”堇子想着在幻想乡时听到的巫女退治异变的过程——基本就是把挡路的都揍一遍就可以了。有无数与异变本无关的路人就是这样被巫女揍得落荒而逃。
随行的妖精女仆和地精纷纷握住手里的欧洲冷兵器,随时准备冲上去和怪物厮杀。
徘徊的怪物们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断接近的杀气。它们将身体的正面不约而同地转向队伍,然后尖啸着,如饥饿的群狼般扑向队伍。面对像扇形海浪一样拍过来的怪物潮,文却只是等大多数怪物都进入镜框,才不慌不忙地将相机举到眼前。稍等片刻,她按下快门。一刹那,一道炫目的白光射穿了整个漆黑的夜空。无数怪物愣在原地久久不得动弹,而站在前面的怪物更是直接瘫痪在了地上。妖精与地精见机则迅速冲上去制服怪物,努力开辟出一条通路。
“文小姐,您的相机——”
“啊呀啊呀——这个啊,本来是拿来对付巫女的秘密武器啊。为了月末的报纸大赛,必须要进行点暴力取材,所以提前找河童升级了一下。”
“这样的强光,会把灵梦小姐直接闪瞎的吧......”
“闪瞎的话,拜托竹林里的医师就可以了。”
文向堇子做了一个十分敷衍的微笑,然后就摸出扇子火速冲向了怪物群。她刮起数道狂风,将怪物卷起来吹飞到四周,或碎成肉酱、或变成串烧。看来她这个千年级的大妖怪之前一直就没在认真作战。
一阵又一阵激烈的战斗过后,她们脱出怪物的围追堵截,成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这期间几乎都是文在用她的力量击退来敌,其他人大多都是负责一些漏网之鱼。嗯,也许那时候真正棘手的只有那一团叫自己“黑暗本身”的怪物。没有它在的话也许她们的确不需要冒险逃离医院。
对文自己来说,也许已经好久没像这样尽全力去单方面吊打对手了。
“呼——比我自己想得还要轻松好多啊!”
不过很快她们就察觉到事情开始往棘手的方向发展——那些怪物的尸体像是被微生物分解了一样化成一滩滩黑色的胶状物,然后它们无视物理规则汇聚到一起。这团黑色胶状物中传来无数声扭曲的尖啸声,听得人脑袋疼。
文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向它扇了下扇子,但是在狂风的冲击下,那胶状物仅仅只是向后缩了一下而已。
“很好——至少这样证明...我们得快跑!”
下一秒黑色胶状物迅速膨胀,在众人向神社方向移动的十五分钟后就膨胀到了近乎十层楼的高度,但与此同时四周的黑暗也在减少。又过了十五分钟,胶状物已经膨胀到比周围的一切建筑物都要巨大。接着,飞得慢的妖精看见胶状物的外表出现了晶状体的亮光泽,以及明显的裂痕。
“那个——好像......”
裂痕逐渐扩大。当所有人都注意到那巨大的裂痕时,它便裂开,好让它囤在里面的黑暗像洪流一样冲刷这片土地,并以最恐怖的方式去追击逃走的猎物。黑暗洪流冲垮了四周的任何建筑物,要用这些人类的造物去轧碎她们。
洪流又在中间分开,像一张巨大的嘴。那些混凝土成了它畸形的牙齿,把落在后面的妖精和地精整只整只地粉碎掉。
另一队在前往港口时,发现附近的黑暗都在往他们的反方向凝聚。同时,还有不少黑暗物质从四周通向海洋的水系的水面下翻滚出来,向神社方向运动。
“诡异——但愿她们没事。”
“书上有写这是什么现象吗,帕秋莉小姐?”维尔福忍不住俯下身近距离观察那些黑暗物质。
“没有。不过应该是一种,自我防卫的机制。”
“意思是说,黑暗物质正在‘支援’一个某种意义上的‘母体’对吧?”
“这样理解也可以,迪符特先生。”
维尔福把这一发现报告给了协会,然后接着继续向港口赶路。
协会那边接收到报告后,就之前的情报进行评估分析。他们认为维尔福认为的“母体”很有可能就在城岭神社附近,或者更大胆地猜测“母体”就在神社内。可能是向神社前进的那一队让“母体”产生了危机感,所以就会加强抽取海床下黑暗的速度。协会就当地地理探测图展开深层分析。他们确定在之前海床下的黑暗物质只有少部分是通过海床裂缝渗出来的,大多数都直接通过一条直接联通神社地底的“通道”。而现在黑暗物质的抽取速度加快,这就让“海洋道路”的速度加快,从而出现了现在黑暗物质从水中翻滚出来的现象。
这让协会有了个大胆的设想,他们觉得这次危机也许不是偶然的地质灾害,而是一次人为事故。于是一部分工作人员去调查了事件爆发前的“幽灵卫星”记录的影像资料,最后发现在事件发生前大约一刻钟,一个被某个破碎的冤魂缠身的日本社畜来到了荒废的城岭神社。他进入了神社,没有出来,然后黑暗就从神社里泄露出来了。
(不过你们到现在才开始查清事件背后的起因,真是失责啊。)
前往神社的那一队被黑暗洪流冲刷掉了大半人员,还从大部队中冲散了莉莉白、露米娅与犬走椛这三个普遍认为不让人放心的。
“果,能找到她们吗?”
“稍等。”果发动自己念写的能力,不到一会儿便就得到了另外三人的位置。洪流单独分隔开了她们三人,把她们逼到了反方向,“我找到她们了,但——”
洪峰依旧在后方不远处追击。
“我让协会的人去救她们。”堇子用自己的手机拨通那串电话号码,马上就听到了电话那头协会接线员的声音。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号码?”
“是维尔福·迪符特先生给我的。”
“...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们可以去解救一批人。我把坐标发给你们——要快点!”
堇子将果念写到的地址发给协会的接线员。对面却只回复了一个“尽量”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啊——”秉着实在没法相信这么冷淡的接线员,堇子申请离开队伍一人冒险去找失散的三人——即使这时她们已经成功抵达了山脚。
“她们来了啊——”神社内盘踞的黑暗正盯着依旧在喝茶的灵梦。但是现在这个“黑暗”很不耐烦。它对这个随性的灵魂感到惊愕,甚至些许恐惧。它无数次威胁她,告诉她幻想乡已经被它亲手毁灭,告诉她三贤者已经被它亲手囚禁,告诉她这世界已经被它亲手侵染。然后它只会得到灵梦淡定地喝茶这一回应。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你个屑复仇者,配什么人尊重你。”灵梦突然把茶杯敲到桌面上怒斥起面前的黑暗,“你吵死了!”
听到这番话的黑暗马上扑了上去,却被灵梦面前出现的纸扎拦住,瞬间粉碎散到附近。
“是想听听我的看法吗,屑复仇者?还是说我得叫你,那个妖怪易者?想不到你竟然第二次逃离了死亡,还企图用这古老的力量来完成自己浅薄的复仇。”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愣了一下。
“宁愿靠着残缺的灵魂放手一搏放出黑暗本身,也不愿去冥界接受应得的制裁。”灵梦边说边将茶具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攥紧了比自己身高还长的御币,“看清你的四周,你把我囚禁在这里的同时,你可是也被囚禁在了这里。”
“那是因为我要亲手向你复仇。”那“黑暗”露出了真面目,对,它就是那个妖怪易者。通过作祟附身外界的普通人,他冒险到达城岭神社,并利用那里残留的灵力冒险激活黑暗本身。
“不是因为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吗?”妖怪易者惊慌地发现,仅仅眨眼间,那御币的杆头就戳到了自己胸前。上面的纸扎让他感到无数蚂蚁在自己腐烂的心里啃咬。灵梦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她说:
“我的朋友来了。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再呆下去了。”
根本没有悬念。妖怪易者竟然妄想打败历代博丽巫女中最强的一位?
御币刺穿了易者的心脏。他的身体开始崩解,最后变成一滩散发腐臭味的烂渣。
这回他终于魂飞魄散了。不过危机不会因为他消失而结束,只是一直包围着神社的黑暗消散了一些,让灵梦终于可以出去施展施展手脚。她在心里抱怨自己的朋友来得真是太晚,让自己整个人都快麻了。不过还好,至少她们真的来了。她看到打头的是射命丸文——已经没了以往假新闻的嘴脸,后面跟着狼狈的姬海棠果和少许妖精、地精。
“灵梦!看来——你自己解决异变了。”
灵梦望了望四周。
“还没有。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啊——博丽巫女终于又要认真地解决异变了吗?真是怀念啊。”
“怀旧这事,等一边解决后再做吧。喂,文!你知道永琳她们在哪里吗?”
“啊——也许向原来永远亭的方向飞可以找到她。找她做什么?”
“她是幻想乡重生的希望。”
没有人能够想到,灵梦正在策划一个大胆的计划。她知道想要把曾经的幻想乡救回来就必须试图去动摇秩序的一环——她想要炸毁时间。考虑到永琳可能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永远亭,现在直接凭着记忆去找迷途竹林,再找到永远亭就可以了。
此时赶去救另外三人的堇子也在不远处的超市门口看见了紧挨在一起的三人——只是莉莉白的衣服再一次变成了黑色、露米娅的身体再一次变得成熟、犬走椛也变得十分具有侵略性。她们四周都是被杀死的怪物的碎块。想到她们遭遇如此高强度的作战,惊魂未定的堇子意识到她们很可能已经被黑暗侵蚀尽了理智。她举起自己的3D打印枪,可是终究下不去手。
“已抵达目标地点——”她身后传来声响,是一个成熟的男性。堇子回过头,看见一个装备精良的士兵正站在那里。可是堇子竟然压根就没听到他过来的声音——甚至是运送他过来的载具的声音也没有。
“这里是49号,已抵达传送坐标。”那个自称“49号”的男人看向堇子,“是你拨打了我们的电话?”
“是的,我——我叫宇佐见堇子。”
“49号。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突然,堇子看见莉莉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马上跑过去,试着拉起莉莉。莉莉睁开眼看向堇子。那血红色的眼眸吓了堇子一跳。
“那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是的——请听我说,她们没事,她们没事!”
“我不会杀她们。”
突然49号举起枪轰杀了一只试图从二楼偷袭的怪物。
“我们得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去哪里?我不能再丢下我的朋友了。”
“她们能走吗?能走的话就带她们去最近的车站,那里有我来这里的锚点。我掩护你们。”
“谢谢。”堇子把莉莉拉起来,然后试着去摇醒露米娅和犬走椛。露米娅用剑撑着自己站起来,可犬走椛却真的像一头野狼一样在地上爬行——那些黑暗激发了她已经丢掉许久的**。
“喂,她还好吗?”正用枪械阻击怪物的49号问到。
“她没有事——也许。”
“那就快走!”49号向怪物们投掷了一枚协会根据怪物习性而特制(其实就是加强了闪光弹爆炸后会发出的闪光)的炸弹。强光击退了怪物的攻势,为他们取得了一些宝贵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段,维尔福等人已经来到港口并坐上了科考船。他们即将前往马里亚纳海沟上方,并到时候利用深潜器潜入海沟使用超自然力量修复裂痕。帕秋莉翻阅着她随身携带的书籍。她摘抄了一个可以让自己相比机械更灵活操作无人深潜器的巫术,一个可以修复物质的炼金术和一个带有报告功能的警示咒语。
很快科考船到达了目的地。帕秋莉登上载人深潜器,与科考员一同潜入深海。
这时,科考船上的维尔福收到消息,得知另一队正在想与城市另一边卡在一起的一片茂密的竹林赶过去——而且是用飞行的。和他联络的人抱怨为什么协会现在才发觉那片竹林没有被黑暗侵蚀的痕迹,不然也许可以在撤军前就去调查那里的情况。现在协会只得委托维尔福和他身旁的小队去调查竹林。
“说得好听——是要用‘时空锚’直接把我们传送过去吗?”
“小队里应该是有带着‘时空锚’的人的。锚点已经为你们设定好了。”
“可你们刚才不是还说在神社那边有一个链接地下黑暗的通道吗?那个解决了?”
“突然消失了。”
“这可真随便——”
“另外,我们会让49号来支援你们。”
“是堇子小姐拨的号码,一定是的。”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我去做准备了。”
“祝你们任务成功。”
维尔福挂断电话后马上召集了一半兵力。但正当他们要启动“时空锚”前往竹林时,一个科考员跑过来向它报告了海底的最新动向——海床正在以那道裂痕为中心向四周开裂,这让那里如同海底火山一样不断向外喷发出黑暗物质。就连大功率强光灯也无法在那么浓的黑暗下照出事物,
“去转告协会。”维尔福再一次留下那个号码,然后命令携带“时空锚”的士兵链接锚点,“...这种源自超自然力量的‘技术’也就只有到现在这种程度才会使用。”
士兵启动了随身携带的仪器。
不知道时空锚的科考员就看着他眼前的几人在超自然力量影响下被时间与空间挤压消失。
“这就是......那个协会的黑科技吗.......”
被传送的几人来到了两分钟前的竹林附近——这是时空锚的其中一个副作用,锚点附近时间可能会出现混乱现象。它还有好几个副作用,例如锚点附近的空间塌缩、存在跳转其他时间线的风险(所以还是紫妈的隙间好用)。
与协会之间确认了一下时间差,维尔福和小队开始等待要与他们会和的49号。维尔福用他的笔形仪器检查了一下竹林的边界,发现这里存在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不过与帕秋莉所使用的法术不同,维尔福无法让它与迄今为止任何一种有记载的术式对应。而且维尔福也没办法通过屏障。
正当维尔福还在研究这道屏障时,身后的锚点就已经将49号和堇子她们传送了过来——还顺便把锚点附近的一个车站“切”掉了一半。接着灵梦一行人也来到了竹林。他们互相间寒暄了几句,维尔福就让灵梦把注意力移到屏障上。
“怎么了,大学者?这点难到你了?”
“姑且你就这么认为吧......”
“这是八意永琳的秘术。古老的术式。”
“这么说,古老到已经超越人类历史了吧?”
“谁知道呢。”灵梦从袖子口里取出一张金符纸,直接贴在了屏障上。符纸化作金光散开,接着一丝新鲜的空气从竹林方向传过来。灵梦叉着腰,对着新鲜空气深呼吸了一下。
“呼——怀念啊——”
这样大家就都可以进去了。
“啊——这种符纸还有吗?”维尔福却感觉自己又看到个可以写一篇论文的材料。
“没了!专门定制的符纸,现作现用的。”
“可惜了。不过灵梦小姐,你所说的八意永琳,是位高手吗?”
“她啊——喜欢做奇怪药品的老太婆啦——不过实力的确是有的,是不能低估的类型啊。”
“我总觉得我在哪里的档案看到过类似的名字。好像就在日本部的档案库里。”
“先生——”49号突然叫住了他们,“我们是不是一直在绕弯?这个记号是我进竹林后不久做的。”
“啊——这里是迷途竹林......上次迷路是怎么走的来着......”
“你之前都不记路的吗,灵梦小姐?”
“之前来竹林都是直接飞的。这次是为了陪你们才选择走路的。好久没走这么久了——”灵梦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想靠记忆力和直觉猜出正确的道路,“要是有个带路的就好了。”
“你们是要找带路人吗?”灵梦的话刚说完,旁边的竹林中就给出了回应。他们看见一位白发少女从阴森的竹林中走出来。她看上去十分地沮丧。她就是藤原妹红。
“怎么了吗?”
“啊...慧音出了事——我刚从永远亭回来。”妹红看了看那些男人,马上一只手中就燃起了火焰,“身上有些黑纹路——是不是跟你们外界人的试验有关系?!我找就听很多人说过,说外界有个国家特别喜欢搞试验——”
“不不不——不是!听解释!”不过维尔福没有否认妹红的说辞,的确有国家喜欢搞些见不得人的试验,“我们不是那样的人!听解释!”
“好了好了——消消气,消消气!”灵梦跑过去从背后架住妹红。维尔福则趁机把一大串解释的话吐给了妹红,这才让妹红把火灭了。妹红得知了他们是在为解决这起事件而努力后,马上就礼貌地道了歉。
“那么,妹红小姐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这样愤怒的?”在妹红给他们带路的时候,走在前面的49号问她。
“啊,没事......有永远亭在应该就不会有事。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好吧——无意冒犯。”
“是被黑暗物质感染了吧?”然而灵梦却还要凑上来继续这个问题。
“......”妹红想起那时慧音身上出现了许多黑色的纹路,此外就是明明不是满月却出现了兽化的痕迹,“大概就是你说的‘感染’吧。不过有永琳在,不会有事的——应该。”
“也许她也有解决这起事件的好办法——”维尔福听后摸着下巴说。
“也许吧。月之头脑,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理解的。”
“月之头脑——估计和月背的超自然反应有关。”
正聊着,便已经到了永远亭。这座和风宅邸的正门正被一名拿着喇叭形枪的西装兔耳娘把守。见到众人,她马上举起枪——对准的是男人。战斗人员也马上条件反射地举枪对准她。维尔福站在中间,尴尬地把手慢慢举过头顶。他说:
“请听解释——灵梦小姐......”
“啊——所以说外界人果然很烦。是这样的,铃仙......”
莫名就给她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听完解释后,铃仙也没有放下戒备,只允许维尔福一人可以跟着她们进永远亭,而且她还把维尔福随身带的笔形仪器给没收了,以防止所谓的信息窃取。
“信息窃取?哼——这地方可真神奇。”如果不是之前的那一番展开,维尔福肯定会认为这里是什么日本的秘密实验基地。
“你打算去哪,先生?”灵梦要跟铃仙去找永琳,维尔福想了想,觉得这趟来实在有必要拜访这位“八意永琳”。
“跟你们一道。”
然后他们拐了拐,最后停在一扇日式拉门前。铃仙拉开门,里面竟然是与外面日式风格格格不入的现代实验室——甚至有些超现代。那位八意永琳正在实验台旁和一位只有一面翅膀的少女交谈。看见有一个她们不熟悉的男人出现,那只要一面翅膀的少女马上举起了一把设计风格超越现代的“枪械”——火铳和形似电池的物体的结合体。
灵梦一番解释后,她放下枪。维尔福也得知那人是一名来自月球文明的高官,稀神探女——而且知道她不方便说话。
探女这趟找到永琳是来告诉她月都打算插手解决地球黑暗爆发的计划的。地球黑暗爆发可能会引发月球的灾难,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月都打算帮助地球文明一次。嗯......不过很明显月都肯定有其他用意。这趟探女来就是来和永琳就这所谓的“其他用意”来交涉的。
“请回吧,探女女士。我是不会纵容你们随意践踏这片土地的。”
“辉夜的意思?”探女在一块板上写到。
“我和她的意思,全幻想乡的意思,全地球的意思。”永琳说罢指了指门,“慢走不送。”
“算我无趣。告辞。”探女在板上写下这句话就头都不回地走了。出门前还不忘瞅瞅维尔福。维尔福见她眼里充斥着杀气,一股“地球,给我等着”的架势。
“那么——灵梦,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大计划。我预感它一定能成功。只是如何让它成功,需要借助月之头脑的帮助。”
“什么计划?”永琳看向维尔福,“这位先生要回避吗?”
“迪符特先生不用回避,相反他可能也是这个计划关键的一环。”
“直觉?”
“对。”
“既然是博丽巫女的直觉,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请讲。”
“我打算让时间倒流。”
“喔哦——”八意永琳听到后简直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自己耳背了,“这可真是个大胆的计划。是什么给了你这个计划的灵感?”
“是八云紫的能力给了我些许灵感。操纵时间的境界什么的。不过现在紫她不见了,所以我就想来这碰碰运气。”
“如果要说时间倒流——”维尔福想起来时空锚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会出现时间上的混乱,“也许我们还真的可以帮到你们。”
“比如?”
“我们有一项秘密技术——本来是属于最高机密,需要对所有知情的非协会成员进行记忆消除。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能去把我的人叫进来吗?”
“可以。”
维尔福便把拿着时空锚子机的士兵和49号带了进来。士兵和49号向永琳解释了他们是如何使用这种仪器进行空间上的快速跳跃的,但是具体原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还告诉永琳使用这个仪器可能会导致一些难以解释的副作用,是一个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的机器。
“我想要和机器的制造者聊聊,也许这样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话正说着,维尔福接到通知,称已经将海床裂痕修补,不会再有大量黑暗泄露而出。这么看来,接下来只需要等“世纪之火”烧完所有黑暗就可以了。不过如果真能让时间倒流从而达到避免这一切灾难,从某些角度上来讲的确是个十分诱人的想法。
“我会和组织商量一下。”
“那就请迪符特先生交涉一下。”永琳已经把子机拆开,开始研究里面的内在结构。她在里面找到了一种月都曾经研究过的能量——这是一种十分不稳定的能量,对时空有着极强的影响。真想不到外界的现代人已经开始试着掌握这种连月都都不敢随意使用的能量。
“谈妥了。他们答应你与机器的发明者联系——难以置信。”维尔福说着便将手机递给永琳,“协会的最高机密之一,他们竟然真的允许了。”
“谢谢。”永琳接过手机,而对面已经将线连到了那位“最高机密”。
交谈期间,其他人也没闲着:维尔福用士兵的通讯器和协会联系,得到了外界黑暗正在向海岸移动的消息,看来是打算直接深潜去扒开海床来吸收黑暗。此外虹吸装置中出现了与之前的黑暗不同的另一种黑暗,协会根据古书将其定为人性黑暗,是比自然的黑暗还要浓稠的黑暗。灵梦则用自己的符纸去尝试抑制犬走椛、露米娅和莉莉白身上的黑暗。
“那么对正在移动的黑暗本体有什么打算?”维尔福问协会。
“高层有一部分打算拖时间到完成时间倒流,另一部分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先解决黑暗。”
“那你就说后者的想法。”
“现在黑暗已经不再外泄,所以协会决定撤掉护盾,然后直接派遣装配有轻量虹吸装置的武装部队去消磨黑暗,再运走焚烧。只要赶在黑暗进入海洋前将它彻底焚烧就算成功。”
“现在直接投放世纪之火不行吗?”
“你想一步入骨灰盒吗?它那么大!直接投放可不亚于往你头上引爆一枚氢弹!你们会被直接烧成灰烬。如果烧死了八意永琳(都不知道永琳不死),那时间倒流就无计可施了。”
“我们要做什么?”
“尽你们所能吧,我也不知道。”
“了解。”
协会集结的部队很快赶到海岸边,阻止黑暗本身向海洋移动。黑暗本身也并不示弱,马上炸开自身,让飞溅的碎屑轰炸士兵。被炸到的士兵身上马上就会出现侵蚀迹象,速度快到随身携带的石樱都无法有效抑制。第一批部队上岸不过几分钟,损伤就超过了预期设想的33%。而且他们还发现轻量化的虹吸装置无法在预定的安全距离吸取这些更粘稠的黑暗,前线的军官不禁开始抱怨协会的第一次大规模作战怎么这么拉胯!
就在士兵们被黑暗的分裂轰炸炸得焦头烂额、节节败退时,一发炙热的火球忽然划过他们上空的黑夜,然后狠狠砸在最大的一团黑暗上,四散飞溅的火花则散落到周边小一点的黑暗上。士兵们望向海岸,看见被小恶魔扶着的帕秋莉正站在科考船船头,四周冒着火星的六芒星法阵隐约可见。
“好,一鼓作气!”趁着烈焰将黑暗暂时逼退,士兵们重振士气再次上前。他们越过无用的安全距离直接近距离抵近攻击,并进一步逼退黑暗本身。
但很快火焰熄灭,被反打一招的黑暗本身马上聚集起来化作滚滚洪流,咆哮着卷起四周的废墟向士兵们袭来。面对摧枯拉朽的洪流,士兵们本能地抛下虹吸装置四处寻找高低逃窜。见此情景,帕秋莉翻动书籍,准备吟唱一段咒语保护士兵,但船却突然剧烈摇晃,接着数只巨大的黑色触手冲出海面卷住了科考船。不幸落海的船员们听到海平面下一声声诡异的声响,惊慌地想要回到船上。那些是被黑暗侵蚀的章鱼、乌贼,现在受到黑暗本身的召唤而出现。战线瞬间被冲垮(其实这个战线临时工味道十足,协会之前从未打过什么大仗)。
地面部队遭受惨烈打击,海面部队被海洋生物纠缠无暇抽身,而空中部队无法有效制止混乱甚至被鸟类袭击。黑暗本身就这样可以好物顾虑地直冲海岸——前提是永远亭的那些人真的打算尽他们所能窝着。
不过至少还有一个好消息,永琳已经有了如何制造出时间倒流的方法,现在就是试着去证明她的方向是正确的。她要现场制造一台原型机。
现在永远亭内只剩下永琳、辉夜和一些无法参战的伤病员,其余人员全部都加入维尔福的队伍,前去拖住黑暗——毕竟要是黑暗进了水,就基本没有办法把它再逮出来的机会了。一旦它在时间倒流成功前抵达海床,距离世界末日就是真的倒计时了。
“所以...灵梦小姐,你有什么计划吗?”
“有一个我从未实践过的计划——我的先人曾使用过一种古老的阵法来战胜一次铺天盖地的黑雾异变。”
“这...又是哪来的事情?”
“是永琳告诉我的。她已经监视了地球许久,知道这点事还是可能的。也是她告诉了我这个失传的阵法。”
“那么这个阵法该怎么用?”维尔福耸耸肩,对这个今天听到的第二个他听到的“秘术”表示“哦,又来一个书上没记载的”。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是施阵用的咒语。此外还要...活着的,黑暗容器。”
“什么叫‘活着的’黑暗容器?”
“也许这在以前就是献祭吧,这种事在我们的历史上还挺常见的。”
“OK......那么我们上哪找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
战局并没有因为永远亭方面的加入而逆转,黑暗本身继续向着海岸移动,直到一束火光从它身后闪出。那束火光越来越近,渐渐人们可以看见它的轮廓——像是一只巨鸟,一只以火焰为血肉的巨鸟。幻想乡的住民第一眼便认出那是老熟人藤原妹红,不死鸟的力量。黑暗本身被不死鸟的冲击正面击中而四分五裂。不死鸟张开它闪耀的双爪,用火光摧毁被抓住的黑暗碎块。这看来并不需要那个古老阵法了,可是灵梦却敏锐地发现(或者是她神奇的直觉)不死鸟的动作迟钝了。一般来说,永生者会对情感变得麻木,最后达到无欲无求的贤者状态。可惜妹红是一个感性的人,一个积极追求死亡的不死者。哇哦——这简直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可以**纵情感的躯体。
灵梦也是这样想的,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叫妹红回来了。她看见黑暗突然像飓风一样将四周的碎块卷起来,包围不死鸟。起初那里还有火光从中照射而出,但很快,就只能看见光线照射下好似是在燃烧的黑色火焰——没有光,没有热。
“这真是最糟糕的一天——”
那所谓的活着的黑暗容器,这个古老秘术的祭品。
“......灵梦,我有个重要情报要贡献。”就在灵梦思索之际,文背着椛来到她面前,“关于容器。椛她可能知道什么。”
因为被永琳打了针,犬走椛回复了些许理智。她看着灵梦,慢慢吐出一句话:
“黑暗本身说过......它需要一个更好的躯体......”
“躯体......这下我明白了。阵法需要的黑暗容器,是黑暗本身的躯体。”
“看来...我记起了重要的信息......”
“那么椛!你记得那个躯体是指谁吗?”
“...莉莉白...”
“哦——天呢......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想到妖精的思想基本都是小孩子思维,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残忍了。而让她们所没有想到的是,她们的对话已经被偷偷赶来的莉莉白听到了。我们需注意,此刻的莉莉白应该要被称作“莉莉黑”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接到协会进一步通知的维尔福跑步来向灵梦报告,却在中途遇到了独自向着黑暗本身方向行进的莉莉白(黑),“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才是我该来的地方,迪符特先生......”
“哈?”维尔福看着远去的莉莉白,疑惑不解。再向灵梦报告完协会最新动向后,他讲述了这件“小事”。灵梦表示,这事可一点也不小。现在,灵梦要开始准备阵法了。
黑暗本身站在了海岸旁,它的身体正在慢慢沉入海洋,很快,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它。但是还有妖精可以。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引力,黑暗本身停止了自己的下沉。莉莉白正站在海浪拍打的码头上,似是在等待黑暗本身给她的回应。黑暗本身感受到了这个孩子与它自己的适配性,便本能地浮出水面。紧接着,浑浊的声音响起。
“哦——一个更好的——与‘母’更和谐的躯体。”黑暗很快便开始全面侵蚀莉莉白,丝毫不思索这是否是个陷阱——抱歉兄弟,你真是我的噩梦——很快大部分黑暗便侵入了莉莉白的身体。一瞬间,她感到天旋地转,四肢难以发力,双眼所见之景都被染上了一层腥红的血幕。她向着码头尽头迈了一步,不过她马上回过神来,用仅有的意识抓住了码头上系缆绳的系缆柱。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看见灵梦稳稳落到了码头上。
“...难以置信,妖精的勇气吗?”灵梦将布阵用的材料摆在码头,“不要松手。”
“...我做的好吗,灵梦?”
“你做的很好,莉莉。”灵梦想最后再摸摸这位勇敢妖精柔顺的头发,却被黑暗触肢阻挡,“快了快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随着咒语的最后一字从灵梦口中吐出,布阵用的材料化作八道金光冲上云霄,并汇聚变成一颗巨大的金球,似有什么在其中移动。被夺舍的莉莉见状径直跃入海中,希望能够赶紧接触到海床。但是,空中的金球破裂,从中窜出的,是一条闪耀着金光的龙!金龙冲入海洋,不到半分钟便咬住黑暗本身冲出来,径直飞向城岭神社。它们从空中垂直装入山体,炸出一圈圈炫目的虹光,驱散了秘密在四周的稀薄黑暗。至此,不可知来源的黑暗本身被不可知来源的秘术再次封印。噩梦终于结束了。
不过故事还没结束。
八意永琳不久成功制造出了能让时间倒流的机器并作出了实践。她向众人解释说这是利用机器直接破坏当前时间线来达到时间点的前移,月都称其“时间塌缩”。
永琳调整好了塌缩的范围与需要塌缩的时间线长度,并在开始前用自己的秘术制造出了一个可以隔绝塌缩的空间,让参与“改变未来”计划的人进入。接着,她启动了仪器。随着锚点被发射到过去的时间,秘术空间的人们看到自己四周的世界正在被逐步瓦解,而后又开始渐渐重组。当四周的一切都稳定后,他们走出秘书空间,开始执行“改变未来”计划。
方法很简单,就是直接去日本用杀死那个被妖怪易者的破碎灵魂附身的人。手段残忍就残忍吧,为了未来,都是值得的。接着,他们加强了协会对马里亚纳海沟的监测。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трахаться!这个故事,不,这个我的噩梦终于结束了!两年前的中二手稿,到现在的草草完篇!我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