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名为契机的撕裂』

作者:魂亡缘罪情已忘 更新时间:2021/11/24 23:41:52 字数:5642

我讨厌你…

讨厌你…

讨厌你…

真的好讨厌你,讨厌的不得了…

讨厌的终端,从来都没有的体会过的厌恶漫上深渊。

如同镜像的影子纠缠着自我,从童年到未来…

哪怕当下也就没有放过任何可用的价值。

早就应该厌倦了…

毫无意义的情感,让人心成为被控制的囚笼。

那怕是再激烈的感情,也应该有被掐灭的终路。

现在才意识到…

真是太晚了。

太晚了…

涌出的温热让人遗憾…

心中莫名的悲伤与遗憾相互交织,将流逝的时间编入其中,无形的织物束缚住了不曾注意到的悲哀。

[果然…还是你…更优秀…]

认输般的哭笑不得,苦笑抑塞住了最后的不公。

手中沉重的铁片侵染着暗红的污迹,顺着钢刃流下的液体滴落在混浊的暗潭上,浑浊的遗忘打破了沉寂的界限。

虚弱释然的言语从浸湿鲜血的躯体上缓缓溢出。

重创的躯体不可避免的在刀刃的支持下无力的伫立着。

下跪的的肢体,怅然若失的头颅,癫狂过后的空虚只留下了一无是处的躯壳。

逝去的珍视,依稀带着余晖的色彩…

一切都将近陷入毫无源头的黑白。

眼角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充溢着。

没有争辩的必要,没有留恋的存在,一事无成的曾经,到头来也没有留下任何值得庆幸的基点。

从再次知道讯息到没有任何疑虑的回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早已不可避免。

或许是知晓事态早有某天会如此吧…

心知肚明啊…

组群…家人…

所谓的血缘,就是如此纠结的孽缘。

束之高楼的家族争斗,早晚会撕裂亲情的虚影。

[满意了么…家主…]

………

[满意了么…兄长…]

那不知因何而惊动的黑孔.

触动根源般的注视着浴血的自己。

为什么要惊慌呢…

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啊。

清除向自己举以反旗的异端,用赤色的末路警告他们背叛的代价。

而自己,你唯一的血亲。

你一母同胞的血亲…就是你加冕上的最后一份贺礼。

诚心为胜利者献上真挚虔诚的祝福。

胜利者就应该得到应有的馈赠嘉奖。

失败者只要在确定好结局后妥善处理就好了。

黯然退场的人永远不缺末路。

觉得可笑。

在察觉这份无力时才发现自己早就接受了这出骨肉相残的戏剧。

手中紧握着刀刃几乎到了将其粉碎的程度。

失去信念的松落没有意义的红刃。

没有意义…

造就这个局面的只是无能的暴怒,没有思绪的暴动。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本能。

自己的贪念,自认为的不公与恼火。

全都没有意义…不明的举动。

这也许就是自己所追求的落幕。

值得信赖与敬重的人早已消失在过去的誓言中。

不仅如此为了追寻那逝去的回忆,自己的失去了仅剩的家人。

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的错。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罪魁祸首…

都是因为你夺走了我仅剩的意义。

淡漠的银孔中倒映着与自己相似的男人。

心如刀割的错觉将自己推入下了最后一块多米诺。

死亡或许是对我唯一的归宿。

没有祈求过任何的希望。

没有期望有自己得到任何人的理解。

那种妄想…曾经是有过…

但现在…烟消云散。

哪个都令人烦躁,无聊的胡闹。

无论哪个…都已…让人疲惫。

疲惫不堪的心,强撑维护着自己无聊的自尊,早已不堪入目的嫉妒与渴望解脱的本能,自身的存在早已化为注定无聊的笑柄。

[滴!]

充盈的液体渐渐低落。

抬起的头额,仰望的视线。

拓展的视野里…曾经熟悉的面容几近稀薄,只能依稀看出当时的轮廓。

猩红占据了自己的世界,意识零星移动着,留恋不舍的过去,只有自己无可救药的渴望回到过去,癫狂过后等待着永恒的沉静。

几曾悲伤,几曾孤独,几曾渴望。

失望过后只能接受现实,温暖也曾出现,来源之处已成往事。冰冷以并不陌生,心中以万籁俱寂。

在视野中猩红与黑暗交叉闪现,眼前的人影也只是即将解决自己无聊信念的刽子手,谁来都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早就忘记为什么要不停的苟活于世,也不知是谁的伪善,造就了自己的妄想…

暗影中的细微闪光突然刺激了自己已经结束放弃等待意识。

十九年寒暑春秋,只是戏剧一场梦…

结局还是这个样子啊…

偏见,不公,争斗,舍弃…

得到的,失去的,只不过是多了没有必要的过程。

若是自己能够在举出反旗的当时就直接出局,那还有多好?

向往平凡的庸人死在了追求的路上,而不是品味过梦寐以求后一无所有,自取灭亡。

前者和后者究竟那个比较可怜?

自己的性格只会觉得前者更幸福。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性格早就出了什么偏见。

自己都已经觉得可笑的结局,心中却希望这样放声嘲笑落魄至此的自己。

身体却只能抬头仰望着曾经的希望。

自己的人生也许早就祭献给这无聊的世间了吧…

无关挣扎,无关意志…

我早已孤身只影…

可就算如此…

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啊…

猩红昏暗视野中的某人,自己曾经一切的希望与信仰,已经模糊不清的面容依然占据着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你会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直到如今竟然还残存着这样的想法。

藏匿在黑夜中的人影突然现身到短暂的光影中,鬼魅的影子忽现在自己视野之中。

那是…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不应该出现的流血。

跳动的意识,本能的想要有所反应。

迅速的从颓废无用的漩涡中脱出。

他那震惊而停驻的头脑并没有意识到暗影的来临。

温热的双手因鲜血而颤抖着,可死亡噩梦却要在下一秒降临在他身后的刀刃上。

已经胜利的家伙…

这群人还不打算让胜利者得到应有的待遇么。

没有思索,几乎是本能的强制拖动已经近乎死去的身体,奋力的跳出一步,越过那记忆中高大坚毅的影子。

掏出怀中一直没有使用过的钢枪,扣动冰冷的扳机射出枪膛中仅剩的弹丸,射出的子弹伴随着弥漫的硝烟与火光,和脑中预想相同的弹道轨迹。

根本不用过多的计算就可以发射出准确的弹丸与结果,那因为子弹而偏离的影子……

如自己计算的一样。

[!!!]

尖锐锋利的银刃…

穿透的触感与冰冷的温度…

和预想的一样,刺入胸怀的刀刃,眼前那冰冷的无机面孔,钢铁的杀手抽出了贯穿自己的凶器。

好痛啊…

【噗!】

再次染红加重视野的血腥,被体内流淌的鲜血所侵占的世界,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被刺中了就应该是这个结果吧。

真是个好机会啊。

那群老东西们竟然还准备出了附和败犬退场的机会。

真是感谢。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想要感谢他们,庆幸自己没有在之前把这群早该进棺材的老古董送进去。

罪该万死的血亲为了保护兄长,在弥留之际悔悟。

这应该最让人欣慰的戏码了吧。

这下就算是强弩末矢的躯体也无力支撑跪了下来,侧倒在了被血浸染而潮湿的地面上。

如同死尸一样的倒在地上,即使捂住伤口血也依然不止的流淌着,喷涌而出的血红,温热的液体在逐渐带走自身的热度。

视觉,听觉变得逐渐遥远,仿若数隔几亿光年,身边刀剑相交声音也无法被感触到,仅剩的只有那可有可无的意识与本能。

这就是死亡逼近的感觉么?

没有任何恐惧和不解…

原来人可以这么安静的醒来死亡么…

失去的血液已经让自己无视了疼痛。

如果人死就这样结束的话,那么这样也不错吧。

这样就结束了吧。

[踏踏踏…]

谁的脚步声啊。

跳到眼前的影子扶起自己瘫软的身躯,与自己的手重叠按上逝去痛感逐渐麻木的胸口。

虚幻的视野里还能看见的只是某人模糊的动作,仿佛可以听到什么说话声,但迟钝的大脑已经无法接收到它所蕴含的信息。

大脑唯一可以意识到的就是杀手还在自己的身边,根本就没有想那只手是谁的。

真是的…你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比起在为了某个废物浪费精力,你更应该处理好他们。

无心在意也不想在意,即使是已经瘫软麻木的躯体,自豪的瞳孔与视力已经昏花眩晕。

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自保的战力,自己能做就是——分离推开某人。就算积攒也在不断流逝的力气,干脆在这里全部都用出来吧。

他还在叫喊着自己已经听不见的言语,本该吵闹的耳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原本应该飞速流过的时间也变得缓慢至极,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缺氧的大脑逐渐停待思绪,移动的肢体也变得不停颤抖。

自己相当讨厌这种感觉,厌恶到想吐的地步,可是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呕吐的力气了吧。

无力自嘲的笑了笑,那个人或许是听到自己的声音了吧,模糊的头影看向自己,现在自己的嘲笑究竟是声音还是痛苦的呻吟呢。

握住那只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腕,原还在颤抖的手臂在握住那个人的手腕时终于停了下来,那曾经是让自己安心向往的存在,久久不愿放下,而现在…

不要假惺惺的施舍了…

义不容辞,态度坚决的推开了他的手,胸口涌出的鲜血依然不止,只是染红的地方终于不只是自己了。

自己的拼死一搏躲过了来袭的攻击。

迷离恍惚的意识,推开了抱住自己的存在,怦然袭来的巨响,沙石的碎粒从自己眼前划过,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分隔开的两人,古老破旧的教堂祭坛只有自己一个人。

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睁开的眼睛看到了黑影的存在。

是吗…这次我又抓住了么。

这…果然还是不要。

心里本应该以接受死亡,可对于这样的光景身体却在拒绝,倔强的身体往后退着。

都到现在了,竟然还打算逃。

究竟有什么区别…

没有容忍将死之人的逃脱,脖子上突然传来的窒息感,双肩被巨大的力量撞击到了地面上,不过万幸的是,到了这种时候身体已经叫疼痛的传达都变了迟钝起来。

握着的枪颤颤巍巍的打算将枪口瞄准向自己袭来目标,可奈何握着枪的手瞬间就被踩在了地上,枪械被踢到了一边。

自己现在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在案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有什么遗言么。]

不可思议的是原本迟钝的大脑竟然听见了清晰的声音,恍惚的意识间仿佛听到了刀剑相交的金属声,这是另一边发生的事情吗…

[没有么。]再次的发问。

眼前模糊的影子凑里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隐藏黑袍下的机械面孔,冰冷空虚的视线直视自己胸前的伤口。

[你们的目标…是谁…]

竭尽所能的发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因为着近似呻吟的声音所以不确定他是否能听清自己话,虚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只是你而已。]

那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没有任何怜悯与温度只是在执行某个指令的机械一样。

他没有回答自己的理由,却依然回应了。

混沌的头脑在听到他的话后因为不知名的感情欣慰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是吗…]

竟然只有自己啊…

接下来的话应该是自己最后的言语了吧,本该恐惧的事实,内心却充实满足,甚至还觉得欣慰。

只是自己啊…

[别去找他。]

口中所指的他是谁,以不用解释,心领神会。

[我一个就够了…]

没有回应自己的人影,即将夺走自己性命的人,不知为何停滞在自己的眼前。

压制着的躯体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逐渐失去血色的躯体已经在预示着自己的未来了。

[如你所愿。]

干脆的决定,看来是同意自己的请求。

[但是等待你…只有地狱了。]

没有温度的话语,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前。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现在能做到的只有逐渐失去意识的注视着而已。

[求之不得啊…]

地狱…

我的归属从一开始就应该只有地狱…

心里发出可叹的悲鸣,手中紧握着幼年的信物…

冰冷的金属触感扯开了自己上身的衣服,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身前传来剧烈的感触,不得以让自己弓起身的压迫感。

瞬间身体像被剥夺失去了什么而哀嚎出来。

眼前一片昏黑,甚至连猩红的血色都无法映衬到自己的视野,被沼泽所吞噬进黑暗的感觉一般,视野里唯一能够注视到的就是那机械手上握着的还带着猩红液体。

正在顽强跳动的存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存在后,死的感觉已经深传于心,即使不想死也无法逃离死的邀请。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脸上,顺流而下的液体再次浸染了雪白的银丝,凝固在一起污浊的血块。

心脏么…

呵呵…

哈哈…

为什么想要笑。

想要笑,又想要哭…

好矛盾的感情。

比黯然退场还要哭笑不得的结局。

[接下来是这个了。]

逐渐填占自己视野的血手离自己的瞳孔只有分毫之隔,抵在自己眼皮上的机械说出了最为残酷的刑罚。

要掏取自己引以为傲的瞳孔一般,不断接近的杀手碰触到了自己的眼球,

很快自己的世界即将陷入一片黑暗吧。

即使醒来也没有任何变化永暗。

就在那时沉浮于自己的脑海中的混沌,好似浮现出了什么久远的残渣。

不应存在也不应醒来,已经失去自己认可的错误,无聊虚假的记忆…

而这些到底只是细碎的落渣,就算曾经带来美好,现在也已经成了恨不得丢弃,彻底遗忘的东西…

那犹如深渊诅咒引诱误导自己前路的碎片——根本不曾出现也不曾遵守的誓约。

还坐在一起的背影,引领保护着某样东西存在的牵绊,不曾交恶的刀刃重叠在一起,突兀的枪管总能扳回一局的嬉闹,无言吞下了苦果的伤疤。

无论何时都那样赢弱的躯体为自己能得到认可而骄傲的时刻,为何终将像梦一般,遥遥远去如此虚幻,不曾停下…

盎然的春日变成了遥遥无期的今宵雨夜,飘落的白瓣终染猩红。

〔如果我有一天要去送死的话,最好能是毫无痛苦的无痛之死。〕

嬉戏笑说的“戏言”寻求着不可的答案,看似没有放在心头的探寻,实则…

【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只要有难处的话。】

因为这句话,空洞的灵魂感到活着的实感。

别扭的扭过头去藏匿起自己感动,偷偷抹下不曾留下的泪水。

没有痛哭过的灵魂总是无声的流着致命扭曲的鸩酒之泪,不能停止倾泻爆发,不曾停止改变的其实是另有其人吧…

没有人是始终一成不变的啊。

无声的笑颜,灰暗的世界里残酷的双手,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心中的牵挂。

放开了一直握在手中已经被斩断银链,而碎裂的十字架,这从离家时就一直绑在手上的护身符,已经没有祈祷的必要了…

绚丽蓝色的矿石虽然被一分为二却没有沾染血的颜色,依然闪耀在死亡的祭坛上,毫无血色的肢体反而映衬着它的瑰丽。

没有温暖却被他人一直称为微暖的遗物,仿佛在嘲笑自己悲惨,无关因果的嘲讽自己。

『这是多么可笑啊。』

为自己感叹的自嘲,然后迎来梦境。

自己的记忆中最后感受的东西就是那漆黑一片污影和只传脑内的痛处。然后思绪就缓缓中断,也许在最后一刻仿佛是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也有曾经让人熟悉的感触传到自己心中。

【?!】

急切而焦躁的声音,不曾听到过的语气。

仿若童年记忆中带给自己光明的那个人回到了自己身边为自己留下了最后一片美好的记忆。

美好到…自己本来也曾经认为并不现实的誓言。

或许那并不是什么永恒的誓言,只不过是自己太天方夜谭,让自己陷入泽潭的陷阱而已…

接下来就只是坠入深渊的永恒…

算了…这样也不错了吧…

即使只是随时都可摒弃的承诺…

曾经留给自己的期望就已经足够了。

碎散而去的而去的誓言再美,也已经成为了陨落的惨光,只是啊…

心里有这样一种祈祷在无声的呐喊着。

『希望与选择的未来要是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自己也会欣然接受这个命运吧…』

无聊可笑的期望啊,最后只给自己留下这么可笑的终果吗。无聊的感情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有无聊的期待存在啊。

心知肚明的剧本却像雏鸟一样再次回到了狼穴,自取其辱的愚者。

失去光明的感官,少年无声的闭上了双眸。

祭坛上的青年如同断翼的知更鸟一样,鲜血污染的羽翼最终化为余烬的残渣,身体最后传来的那末熟悉的体温仿佛把自己带到了童年那已经模糊的胸膛之中…

终于可以从这个噩梦之中醒过来了么…

结束即为解脱。

只是…自己在最后一刻之前还有什么要确定的东西。

那是只有在当下一切后才能坦率明示的东西。

『我的兄长,愿你未来,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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