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许琼雪的问题,不知为何的,我并不想为了自尊而否定掉这个事实。
"那又如何"
"你觉得那是为什么呢"
"我不需要朋友,不,正确来说,我不需要内心深处腐败的朋友"
没错...如果是像班上那群以欺负人为乐,或是怕被欺负就成为加害者的垃圾的话,我宁愿永远孤身一人。
许琼雪露出了质疑的眼神。
"那你觉得你的内心深处是腐败的吗?"
"如果是的话,我就不会孤身一人了"
"在我看来腐败的其实是你吧,你不会认为除了你以外的人内心都是腐败的吧"
"腐败的是那群欺凌者吧!不想成为加害者错了吗!"
许琼雪的一句话,让我内心那时不时扎心的刺爆发出来。
她盯着我看,张开嘴巴露出了稍微有点惊讶的反应。
"你说了一句让人出乎意料的话呢,看来是我踩到地雷了,真是不好意思,但我不是很喜欢你那种自说自话,等着别人搭理的说话方式"
"抱歉...我纯粹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想提及的回忆而已"
"你的想法,我很同意"
"恩...?"
面对许琼雪的突如其来的肯定,我感到狐疑。
"人是自私的生物,当然也有那所谓无私的人存在,但我认为身为人的我们也曾有过无私的时刻,但那总是伴随着内心的某种需求,归根究柢,人只是自私的生物"
许琼雪突然站了起来,微微握拳地高谈自己的观念。
"呃..."
她神气凛然,我不知该如何反应。
"为了自私、为了自己的软弱.,或者是觉得有趣,而去伤害别人──甚至,把不想一同成为加害者的人归类为敌人的话,那就只是我们纯粹认为的自私而已,那是毫无美德的腐败人性"
"说得对..."
从她炯炯有神的瞳孔中,我看到了与我内心相似的东西,或许那就是我想要的认同吧。
"我们不需要朋友,不对──我们不需要非人类的朋友,那群欺凌者已经不配当人了,就像我们能随便定规则将牛猪分类一样,我们也能把那群人跟猴子分类,我们不需要有精神疾病的思春期猴子当作朋友"
"妳说的一点都没错!"
不知为何的,我现在感到兴奋不已。
与其说是找到同类,不如说是找到了我正在寻找有浅力成为知己的人。
"等到这群猴子过完思春期了,渐渐地进化为人类,到时候再与他们建立社交,毕竟社交是无可避免的生存工具,如果我们现在荒废了三年的社交,未来是会碰钉子的,所以我才创立现充体验部,不需要跟那群猴子建立社交,我们就能从现充中找到社交艺术,一起体验当现充吧!"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高声喊到。
"我想入社团!"
"恭喜你成为部员第一号,请问你叫什么名子"
"我叫做许唯!"
"那么好!许惟,事不宜迟,来填写社团报名表吧"
<"我看有精神病的猴子是你们两个吧">
正当我与许琼雪内心彭湃激昂的同时,一句音调偏高却略显柔和的一句话从门口传出。
一位黑长直的少女从门口走了进来,高度与身材跟许琼雪一样,不高也不矮。
她与许琼雪的外貌虽说都算是美女,但这位女性的气质更加高冷一些,重点是那彷彿能为世界所有洗发乳做代言的黑色长直发,大致看了三秒钟,我依然找不到一根分岔的头发。
"你来这里干什么...李玉寒"
许琼雪眼神充满堤防,能明显感受到许琼雪对眼前这位名叫李玉寒的少女抱有敌意。
李玉寒...这个名子非常耳熟,跟许琼雪一样算是风云人物,家境非常富裕,与学校许多现充男性有暧昧关系,而且成绩常常出现在全校前二十名榜单中出现,简直是身处在社会金字塔的顶端。
"这里是辅导室的专用教室,身为辅导室志工的我,请问来这边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呃..."
许琼雪心虚地将视线撇开。
"倒是妳,莫名其妙的跑到辅导室教室,时不时像个神经病似的自言自语,还曾经带着哭腔大声朗诵出师表。
"妳...妳懂什么,读出师表不哭者奇人必不忠!"
没想到许琼雪是会干这种事的人...
许琼雪脸上鲜豔的红蕴非常明显,眼睛撑大还微微泛泪,看起来非常羞耻。
"我不知道读出师表不哭者如何,但我知道一个人在教室里朗诵出师表最后还帮自己拍手说<BRAVO!>者其人必可悲"
"妳这是非法监听!侵犯我的隐私权!"
许琼雪说话音调飙高。看来这是真的,已经羞耻的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妳错了,每次都要等妳羞耻戏剧结束过个20秒,我才敢进去拿文件。而且这里并不是妳的教室"
"之前有约定过,只要我在今年十二月前收集到5个成员,就可以让我在这个教室创立社团吗?那代表现在这个教室理论上是我在使用的"
"这么说起来好像有这回事,看来因为这个目标太过滑稽可笑,所以我浅意识自己忘了"
李玉寒耸起了肩,一副取笑许琼雪的样子。
"我看妳是害怕我成功在这教室创立社团吧"
"当然害怕了,如果五个跟妳一样可悲的人一起聚在这里不就把好端端的教室毁了吗,教室是无辜的"
"妳是害怕我交到比妳还要多得朋友吧"
李玉寒露出了无奈的眼神盯着许琼雪,她的眼神彷彿诉说着自己与类人猿处于一个深层次的鸿沟。
随后叹了一口气" 唉,没时间理你们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李玉寒从抽屉里抽出一些资料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教室只剩下我与许琼雪。
"刚刚那个就是常常进校排前30的李玉寒吗?"
虽然已经大概知道答案,但我还是象征性的提问,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本人。
这就像身为一个凡人看到路上有明星会惊呼一样的概念。
"是她没错,成绩那么好,重点是头发又那么直,该死的人生赢家!"
"重点是这个阿..." 我疑惑地吐槽。
"不仅如此家里还算是有钱人,我看她把上辈子都拿去烧香了吧"
"而且不是还有个传言吗?听说她还跟很多学校的男生搞暧昧"
"..."
在我话说完后大概过了个三秒,许琼雪还是没有回应,我也逐渐察觉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李玉寒她并不是这样子的人,这个谣言就别再传了吧"
许琼雪突然严肃了起来,搞得我有点失措。
"也是...这是我的不对,话说回来,在12月底前招集5个部员的约定是...?"
"说来话长,这间曾经是辅导室摆放资料及器具的地方,当初我向辅导老师询问可否让我在这里创立社团,辅导老师虽然答应但却被许琼雪极力阻止了"
"她为何要阻止妳呢"
"那个天杀的冰山美女!"
许琼雪用力地凳了一下桌子
"妳这是在称讚她还是在贬她啊"
"她竟然说我根本不可能创立社团,我只会一个人赖在这逃避现实"
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许琼雪的问题,李玉寒还真的是有先见之明。
因为按照许琼雪的说法,她早在上学期就开始在这边预计要成立社团,但到现在还是只有她一人,那李玉寒说的完全正确。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放弃...妳还有我"
不知为何的,我感到有些鼻酸,可能是在我身边的这位少女实在太可怜了。
"不要用怜悯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才没有那么悽惨呢。我在这里基本上也只是准备考试唸书或读小说而已"
许琼雪面露不满地瞪向了我。
可是因为那些关于许琼雪的谣言,看到她的眼神我内心总会有种压迫感。
而且刚刚电击器的恐惧依然萦绕在我的心中无法消散。
"我想也是...对了,报名表" 机智的我转移了话题。
"在这里,签名吧!你就是部员一号了"
我在社团报名表上签了名,许琼雪很开心地将报名表拿了起来,并走到了门口。
"我现在要去学生会申请社团了!我顺便会请个公假去准备东西,今天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明天下午放学记得来社团"
"好...的"
我话还没说完,许琼雪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看着许琼雪天真且兴奋的表情,感觉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大善事。
只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即将改写我青春命运的决定,虽有些不安,但内心还是抱持着一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