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苏尚书对他有着极高的评价喽?”
牧瑶瑾侧目瞥了一眼苏辙,翡翠般微绿的眼眸如同睥睨世间的真龙。
虽然看上去逼格满满。
但这这么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背后说人坏话一不小心被当事人听到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而苏辙则是情商拉满,淡然一笑,宛如没有听到陛下此前的话语般,说道:
“启禀陛下,今年的元夕整个长安城的青年才俊皆汇聚于青云书院,举行一年一度的诗会,而老朽则恰好受到邀请,作为长者出席了此次诗会。”
苏辙拂了拂自己枯白的胡子,在陛下好奇的眼神中,缓缓续道:
“长安四杰,四才女皆受邀参加,世人乃至老臣我原本都会以为本次诗会的诗魁冠冕会从这些人中选出。”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之间的比试总是会出现不同的意见,可唯独这一次,结果出奇的统一。”
“只因为那位名为祈安的少年,写出了一篇惊艳全场的诗词!”
“《春江花月夜》!”
“此诗一出,其余才子的诗赋皆黯然失色,哪怕是老朽我,也自认为作不出如此惊艳的诗词,这可是要被记录在史书中,传唱万年的诗句啊!”
话说到这里,苏辙显然有些激动,手掌开始微微颤抖。
世人皆知他是礼部尚书,一心为国为民,可实际上,年少意气风发的岁月,他可是名震江南的才子,对诗词歌赋一道钻研的尤为深刻。
当他看诗会上看到祈安的那一刹那,仿佛看到了年轻气盛的自己,籍籍无名地站在人群之间,一出口便是震惊诗人的绝句。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名动长安惊!
没有数十年的寒窗苦读,不可能做出如此超绝的诗词!
他轻轻喃喃道:
“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愿长江送流水……
“陛下,这是何等优美的诗词啊,要不是老朽没有孙女,不然肯定会去求一纸婚约,来当我们苏家的驸马爷!”
“如此才华,我苏家,不吃亏!”
……
……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浦江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墨芷雅的目光看着躺在她腿上的男子,美眸中透露出一抹柔和。
正铺在她面前的画卷上,一副江水夜景图,栩栩如生。
“祈安啊祈安,你是怎么作出来这样诗句的啊……”
她轻声喃喃了一句。
“抄的。”
紧闭着双眼的祈安突然开口,把正在沉思的墨芷雅吓了一跳。
“唉,你醒了?”
墨芷雅有些慌乱地挥了挥手,毕竟她以前可没有跟任何异性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刚刚让祈安倚在她腿上午睡,也仅仅是怕他落枕。
嗯,一定是这样,她默默地想道。
“嗯,醒了。”
祈安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墨芷雅白皙的双腿,说道:“《春江花月夜》那首诗,真的是我抄的。”
“怎么可能,苏辙苏大人不都说了,他从未在听说过这首诗,哪怕是翻阅古籍,也未能发现相似的文章。”
废话,肯定没有啊。
毕竟这首诗的作者又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说起这个,祈安就不由得有些后悔。
原本是墨芷雅邀请他参加元夕的诗会,他抱着去吃自助餐的心态,开开心心地在那里享用美食。
毕竟每次诗会,都会准备好无数佳肴,供文人才子们品尝。
可令他没想到的事情出现了。
竟然有人以他没有任何诗词成就为由,试图来打墨芷雅的脸。
谁让这是她带进来的人呢?
四大才女就带了这么一个目不识丁的家伙进来蹭饭,脸呢?
祈安也很意外,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出现这种小说中才会出现的装逼打脸剧情。
和穿越者比诗词?
我都不想装逼,你还要逼着我装逼?
于是,一时上头的祈安,就把上一世被誉为“孤偏压盛唐”的春江花月夜作了出来。
只是……这篇诗对于当今的大郦,无异于是一枚核弹。
瞬间引爆了整个长安城!
现在那些青楼的头牌和花魁都按耐不住,纷纷相邀,只求祈安为她们作一首诗句,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甚至倒贴也不是不可以……
但祈安知道,这里面的水太深,他把握不住。
而且身子也顶不住。
所以这段日子他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开始了自己低调的生活。
每天练练字,读读书,种种菜,摸摸鱼,再去修一修他五两银子在街口买的《练气决》。
虽然屁用都没有,但好歹每天早上运动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祈安,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正在他沉思之际,墨芷雅抿了抿嘴唇,靠近了祈安的身边,气息如兰,温热的气流吹拂在他的耳畔,有些酥酥麻麻。
她盯着祈安,幽幽地问了一句。
“啊……哈哈,我没有多少秘密啊,至于诗词我也真的只是略懂而已。”
祈安用手指比划出一道小小的缝隙,认真地说道:“春江花月夜真的是我抄的,我对于诗词的理解也就这么一点点。”
“呵,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墨芷雅抿了抿嘴唇,双手抱胸,转过头去,装作生气的模样。
连当今文坛巨匠,礼部尚书苏辙都赞叹不止的诗词,怎么可能是抄的?
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哦,那我就不回答了。”
“?”墨芷雅愣了一下。
“时间不早了。”祈安岔开话题,透过窗户,看到了窗外临近西方的太阳,“那我先走了哈。”
“?”
墨芷雅有些懵,自己是那个意思吗?
只见祈安拍了拍自己的白色长袍,修长的挺拔的身材站起身来,推开了木门。
回头跟墨芷微眨了眨眼,说道:
“那么,明天见。”
“……”
还未等墨芷雅与他告别,祈安便一溜烟地下楼而去,不见了踪影。
坐在房间内的墨芷微,微眯着眼眸,托着下巴,开始了沉思。
为什么祈安溜的那么坚决?
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她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上午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给钱,不给钱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然后她的脸上骤然变色。
坏了,今天又被白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