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到了什么?”
透过狭小的缝隙,一双清绿色的眸子注视着小院,耳朵尽可能地靠近木门,静静地听着门外两个人的谈话。
牧瑶瑾压低了声音,轻声向软甲护卫问道:
“那个叫什么土豆的东西,能亩产千斤,你觉得可能吗?”
“亩产千斤,怎么可能,陛下可别说笑了。”软甲女子无言地轻笑了一声,“陛下有所不知,当今南方主产水稻,不过亩产百五十斤,北方的麦子产量则更低,有时一亩连百斤都未必有。”
“所以亩产千斤这种鬼话,陛下千万不要相信,如果此人所言的土豆能亩产千斤,我当场把国子监门口的石狮子吞下去。”
“嗯,也是。”
牧瑶瑾点了点头,她也认为祈安所言实在是太过夸大,缩减一半为亩产五百斤就足够惊世骇俗的了,更别提更为恐怖的千斤。
但不知为何,有种突如其来的直觉告诉他,万一祈安没骗人呢?
那能够产出多少粮食,救的了多少处于饥荒中的百姓?
只不过是臆想罢了,紧接着她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只要这名为土豆的作物,能够亩产二百斤,就算功德无量的大善事了,这可是要重重赏赐的大功!
收回目光,牧瑶瑾又躺回竹椅上,这支椅子出人意料的舒服。
改天也要让工部仿做出来一支放到寝宫中。
轻轻摇曳着竹椅,一头青丝宛若流云般扑洒在身后,秀美的丹眉宛若高傲的凤凰,哪怕身着朴素的衣裙,她也依旧彰显出作为皇帝的威严。
“这个家伙绝对不像他表面展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唯独这件事,牧瑶瑾很确定。
“陛下英明。”
身边的护卫女子不忘捧哏的身份,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们把他最真实的那一面探寻出来,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陛下英明。”
“所以这段时间暂时隐藏身份,住在这里,看看他会不会露出马脚,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对吧?”
“陛下英明……等下,住在这里?”
捧哏女子自然而然地接道,但是紧接着眉头一皱,发现此事并不简单,连忙劝道:
“陛下……这可能不太英明。”
很合理的事情?
这合理吗?
“嗯?”
牧瑶瑾的丹眉一凝。
“陛下,当今朝堂上没有您的主持,已经乱作一团,苏辙大人挺住很大的压力,才没让那些人把陛下您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如果再不回去主持大局……”
恐怕会发生大乱。
她没说完,但是牧瑶瑾明白。
但是她现在真的很不想陪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演戏,一个个表面温润尔雅,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的勾当。
这是她从父亲手里继承过来的江山,哪怕是她觉得再疲惫,也要顶着压力坚持下去。
但是今天今天不一样,今天她觉得格外轻松。
早上没有催促,醒来后就有温热的早餐摆在桌子上,吃完饭就推开门,门外是恬静的小院和人来人往的街道。
把竹椅一放,不需要面临堆积如山待处理的政务,也不需要去探查那些群臣的想法,一个人躺在竹椅上,望着远去的悠悠白云,惬意自得。
她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放松的感觉了。
“而且陛下有所不知,近些天他每到上午,都会去风月之地,一呆就是一天。
“陛下长的如此绝尘,若在此处住下,恐怕他也会对陛下出手。”
软甲护卫继续劝说道。
前面关于朝堂的话牧瑶瑾还能认同,但这番话她就不怎么相信了,昨天夜晚她毫无意识的昏倒,他也没对自己做什么逾越之举。
对于祈安是个色鬼这样的推论,她觉得可信度很低。
不过他每天清晨都要出门……
想到这里,牧瑶瑾眉眼微微舒展,开口说道:
“听说他每天早上都会离开,那如果本宫把早朝的时间推迟,再去把需要处理的政务搬到这里处理,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这……”
软甲女子哑然。
虽说这样也不是不行,但是每天从两个地方这么来回地跑,时间卡的实在有些紧了。
莫非陛下是时间管理大师?
牧瑶瑾也看出了她的犹豫,像是解释一般,喃喃自语道:
“本宫不是因为想要偷懒,也不是看上他了,而是他这个人真的隐藏了很多秘密,单单修建运河的策略,就足以为朝廷缓解不小的压力。
“更别谈那个名为土豆的稀罕物了,若是真的能培育出来,我大郦的又会有多少面临饥困的百姓得以生存,我大郦的国祚又能延伸多少年?
“眼界,要开阔一些,格局,不能小了。”
说完,瞥了一眼身旁的软甲护卫哑口无言的模样,有些自得地笑了笑。
软甲护卫叹了口气。
行吧,谁让你是陛下呢,打工人就是打工人,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
看到软甲护卫不再反驳自己,这件事就算这么敲定下来了。
牧瑶瑾闭上了眼睛,思考着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修建运河这条政策一定要推行下去,哪怕是有阻碍,也一定要试一试。
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强得多。
其次,工部农科的那些吃白饭的家伙,多久没能拿出来新的成果了,这次她决定去好好敲打一些那些老臣,总不至于被一个写诗的家伙比下去吧?
也不知道祈安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呢?
这个人,明明有才华,却不愿意为国出力。
实在是有些……浪费天资。
不过有本宫在,肯定会把他的潜力完全的压榨出来,让他成为一名社稷之才!
牧瑶瑾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容。
不过他现在又在和苏辙谈什么事情呢?
念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好奇,站起身来,重新回到门前附耳听去。
……
“不不不,不是你理解的那样的。”
是苏辙有些无奈的声音。
“苏先生,你不用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我都懂的。”
祈安神秘莫测地微微轻笑,没有一丝防范地问道:
“您在屋里的那个孙女,其实是个叛逆少女。”
“您是想让我好好管管她,打磨一下她叛逆的性格对吧?”
“?”
牧瑶瑾生硬地直起身来。
阴沉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只不过拳头紧紧握住,像是要给谁一拳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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