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要在中秋当日,主家才会发放,楚青萝之所以知道这些,也不过是晚上柳叶儿和一群小姐妹回味去年的饼时,所描述的感觉罢了。
楚青萝的口味终究不同,在听到咸口是肥肉时,别说吃,光是听着,她就开始感觉腻了,更别提看到,或者吃到。
相较于柳叶儿她们,楚青萝明显对于肥肉更加的抗拒些,主要还是跟各自的经历有关。
不管如何,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庄子里各处都开始清扫,到处都快要看忙碌的丫鬟和下人,拿着清理工具,四处清理,迎接中秋。
浆洗房这边也跟着进入了忙碌期,大量的窗帘布帘等,都被送来清洗,以至于浆洗房的人接连好几天都要干到将近天黑,每个回了房间,甚至都不想出门去洗澡;就算洗了澡回来,也是直接躺床上,不想说话了。
所幸,这样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不然就真的要把人给累死了。
可即便如此,忙碌结束之后,也有小姐妹病倒了,躺在了床上无法起身。
柳叶儿等人连忙去请了大夫过来,简单的检查了下,就说是劳累风寒什么的,开了几副药就走了。
这感觉上也不像是重病,可没等大家松口气,房间里就接二连三的有人病倒,一个个症状基本相同,都是浑身无力,迷迷糊糊的。
到最后,仅仅两天时间,整个房间十五个人,唯有楚青萝一人没事,其余人全部病倒,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这诡异的情况让人吃惊,以至于楚青萝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病。
可是,如果真是传染病,没道理所有人都被传染了,却只剩她一个没事,总不会这病毒还会挑人吧?
一下病倒了这么多人,大夫过来了也觉得惊讶,更加认真的检查了一遍,觉得不像是传染病,而像是中了毒。
大夫不敢轻易下结论,开了一些药之后,让楚青萝好好照顾,然后说要回去翻翻书籍,研究一下,就离开了。
楚青萝也觉得这事有些诡异,可不管怎么回忆,也没察觉出哪里有什么问题,只能暂时放下想法,先去了浆洗房,本打算找王婆婆请假,可找遍了地方,都不见人影,最终无奈,只能找平时在浆洗房说得上话的老浆洗娘请了假,回来后就开始熬药,照顾这一屋子的病人。
十四人份的药,也是熬了好几个时辰,等到天黑时,药才熬好,又担心交叉感染,准备了十四只碗,一只碗一只碗的分过去,然后再一个人一个的喂着喝,等到喂完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楚青萝也累了个够呛,收拾好炉子洗好碗之后,重新回到房间,看着床上躺得整整齐齐的一群人,不由一阵叹息。
以前一般到这个时间,大家都是洗完澡,然后躺在床上闲聊的,每天都如此,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扯不完的八卦,而现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除了那些不知名的虫鸣声之外,房间里却是一片死寂。
楚青萝以前还觉得房间里的人叽叽喳喳的有些吵,可现在,反而有些怀念当初的热闹了。
怎么会这样呢?
她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扫视着周围的小姐妹,一时间有些疑惑不解,一个俩个的病倒也还好说,怎么也没道理一下全部病倒啊!更别提,所有人都病倒了,却剩下她一个没事,不管怎么看怎么想,这其中都透着古怪。
该不会是有人刻意下毒吧?
楚青萝双手抱膝,坐在床上,皱着眉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可都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这里就是一群浆洗娘,整天嘻嘻哈哈的,又没有深仇大恨,谁没事下毒害她们呢?
可虽然这样想着,她还是忍不住拿了身旁柳叶儿的手,搭在其手腕的经脉上,探入一缕真气,检查其体内情况。
然而,探查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有中毒的迹象,这反而让她眉头皱的更深了。
没有中毒的迹象,却又都浑身无力,昏迷不醒,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毕竟,生病不应该是这样的,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青萝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也有些心烦意乱。
正当她思索时,柳叶儿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一些,双眼迷蒙的喃喃道:“大丫?”
“叶儿!”楚青萝轻呼了一声,道:“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好累,浑身没力……很难受……大丫,我是不是要死了?”柳叶儿一脸难受,最后这句话更是让楚青萝心中一颤。
“没事,就是生了点病而已,我会找大夫给你治好的。放心,不会有事。”楚青萝连忙安慰起来。
“嗯,好累……好难受……”柳叶儿喃喃自语的说着话,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楚青萝见此,不由握紧了拳头,不管是谁,要是真有人针对柳叶儿她们下毒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片轻飘飘的物体从窗外飘了进来,还未落下来,她便下意识的伸手一夹,用两根手指夹住了。
什么鬼?
她心里嘀咕了一声,刚开始还以为是枯叶,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张黄纸。
她一下眯起了眼,黄色的草纸让她瞬间联想到了丽珠那张贴着黄纸的草团头,当初那无意中的一眼,在她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仅是现在,恐怕日后都很难忘记这一幅画面了。
也正是这样的联想,让她心里咯噔一声,一下提高了警惕。
不过,这张黄纸已经在手里了,上面明显还写有字,她便仔细看了看,内容很短,写道:亥时,浆洗房见。
她抬头望了眼窗外夜空中的月亮,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亥时了,倒是没想到,她这一坐一发呆,时间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
她当即下了床,正待就这样离开,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根与众不同的浆洗棒从枕头后面翻了出来,并反手藏在衣袖里,一旦遇到袭击,她好歹也有件武器用用。
虽说她练的是剑法,可长剑很难弄到,且就算弄来了,也不好解释它的作用以及来历,所以,反倒是浆洗棒十分适合,毕竟,她一个浆洗娘,随身携带一根浆洗棒,这也很正常的事情吧。
当然,关键还是,这根浆洗棒本身就与众不同,尤其是在蜕变之后,楚青萝才发现,这根浆洗棒非金非木非铁非玉,完全是一种未知的材料,且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方方正正的,握着一端时,边缘不算圆润,但也并不割手。
就是稍微粗了点,或者说,楚青萝的手小了点,握着有点不是很顺手。
但不管如何,这终究是一件非凡之物,临时用来当下武器,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拿好浆洗棒,她直接从窗户窜了出去,轻盈的落到地面之后,这才朝着浆洗房的方向赶去。
虽然黄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但她却已经意识到,柳叶儿等人莫名病倒这事,恐怕是跟王婆婆脱不开关系的,至于对方为何这样做,她却是有些不明白,难道是想用柳叶儿她们跟她的友情来做要挟?又或者是,想要以此比她现身?
任何猜测都有可能,反倒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更何况,在她看来,她就是一个小丫头,白天老实的工作,晚上在梦游空间做什么别人也不知道,可为什么会被王婆婆盯上呢?她有什么样的价值?就算上次撞破了王婆婆杀人的场景,她也没有说出去,为什么对方就是不愿放过她?
想到柳叶儿痛苦的表情,她有许多疑问,心里也藏着一股火,冷着脸,一路飞奔,没多久,就赶到了浆洗房。
还是一如既往,夜晚的浆洗房空荡荡的,众多用来晾衣服的晾衣杆整齐排列在空地上,远远望去,像是一条条丝线。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没入了云层之中,原本还算明亮的夜晚忽然间变暗了不少。
楚青萝小心翼翼的进了浆洗房,心中提高了警惕,四下张望。
突然间,从一侧的黑暗之中,一道黑影朝她扑了过来。
楚青萝一转身,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道寒光直刺而来,她右手一举,便见这道寒光砍在了她的手臂上,但却发出铁木碰撞的声音;却是她关键时刻,用藏在衣袖内的浆洗棒挡住了这一下。
对手似乎也没预料到会如此,但其并没有什么惊讶,也没有停顿,手中连连变招,一道道剑光便朝着目标扑去。
楚青萝连连后退,身形左摇右摆,不断的躲避着对方的攻击,终于,她抓住了一个漏洞,一直藏在右手中的浆洗棒掉落下来,手一把抓住末端一截,呼的一声,便朝着敌人砸了过去。
这一砸,自然是灌注了真气的,仅凭带起的风声,便能知晓这一下力道有多重。
她已经测试过,在经过上次在月光下灌注真气,显示经文之后,再次如此做,浆洗棒已经不会有什么反应,大概相当于第一次激活才有效果,第二次,第三次就没效果了。
如此一来,这根浆洗棒确实成了一根挺顺手的武器,手感沉稳不说,还水火不侵刀剑不惧,除了正正方方的握着不是很舒服之外,也就没有别的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