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帝的认可

作者:北纳拉克 更新时间:2021/7/23 9:49:47 字数:3144

琳娜从娼寮回来后第三天,皇帝陛下终于从伤痕累累的俘虏口中得到了想要的证据,对哈罗斯伯爵的缺席审判提前召开,庭上实锤了哈罗斯伯爵的谋反罪与叛国罪。

值得一提的是,大法官称病未出席这场审判,审判由一位亲近皇帝的法官主持。

随后,整装待发的侯爵军出击,于一周后击溃哈罗斯伯爵的叛军——审判如果按期在一个月后举行,由于全国贵族的秘密支持,那个时候哈罗斯将拥有六千可战之兵,以及规模远比现在庞大的法师团。

但现在嘛,甚至不需要禁卫军出动,仅仅凭借三千侯爵军就将他打垮并且活捉。

哈罗斯伯爵领随后被皇帝废除,化作数个男爵领,并且由皇帝指派一位省长总督该领。哈罗斯本人以及直系子嗣全被判处绞刑,其余家人流放帝国西北境边疆。

伯爵的财产大多数进入皇帝的腰包,哈罗斯伯爵领内的宫殿被挂上交易所等候拍卖。

乔卡斯塔侯爵也从此战中分一杯羹——且不说琳娜的地位更加稳固,没收伯爵家的财产时,他掺了一手,留下至少百分之二十的金银珠宝。

有了哈罗斯伯爵的前车之鉴,全国贵族只能默许皇帝在帝都附近推行他的税务改革新政。

战事平息,局势稳定下来。这段时间,琳娜被禁足在皇宫内,只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的三位女官,只有海伦娜遭到了实质性的处罚——她被剥夺了继承家族头衔的资格,至于送去娼寮这件事情,皇帝气头上说的话,转过身就忘了。而且,如果真要送去,

不过,由于琳娜在皇帝面前力保海伦娜,后者因此仍旧侍奉皇储左右,虽无贵族头衔但仍旧担任女官。这也算是皇帝帮琳娜敲打海伦娜了。

这天早晨,琳娜自觉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加上捷报频传,皇帝心情不错,于是吃完早餐后,趁皇帝还没离开,她说道:“舅舅,这几天我在生命魔法上的学问日益精进,如今已是到了一个瓶颈,心中的疑惑就算是老师也无法解决……”

“怎么,老师水平太差劲教不了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丫又骄傲自满了是吧?老师都不放在眼里了?

若是以前,皇帝这么一句话可以吓得琳娜忙不迭地跪下,但她现在逐渐找回了另一个世界的尊严,要她下跪没那么简单。

“舅舅,老师的学问我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但琳娜深知实践才能锻炼自己,所以恳请舅舅允许琳娜去教堂或者医学院实习。”

这个世界的医学大致可以分为两派——一派是以生命魔法为基础发展出来的魔力派,另一派则以传统巫医草药金石为主,生命魔法为辅的传统医学派。

魔力派后来受到神学影响,认为人类的寿命和身体健康由一至高意志掌控,因此在生命魔法治疗下,痊愈了就是“神救赎你”,没用或者恶化了就是“你活该下地狱”。

而传统医学派经历了接近一千多年的缓慢发展与积累,最近两个世纪终于踩着古人的肩膀提出可靠理论,也算是硕果累累,进展迅速,但仍旧有许许多多的疾病和伤势无法处理。

琳娜的学业既有教士授课,也有御医的言传身受。

“你要搞清楚你以后是当皇帝而不是当祭司或者医生。”

“我是一个好皇帝,与我是祭司或者医生并不冲突,希望舅舅明察。”

“你能保证不会再出娼寮那样的事情,我就允许你去,一周可以去两次,一次医学院,一次教堂。”

“谢谢舅舅。”琳娜说道。

这是琳娜第一次自己的提议被舅舅认可,她心中还算有点激动。

不过,去医学院和教堂治疗病人是假,去见死人才是真!她现在很想搞清楚自己在娼寮里面激发的黑色魔力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几天来她遍稽群书,从只言片语中推断自己的黑色魔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死灵魔法”,而她对死去的小动物进行的实验则验证了这一猜想。她有些庆幸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否则光是教廷的问难都够她受的。

随着人们思想进步,神权已经持续衰落了几个世纪,但在这个时代,一位君王若是不受神的庇护,仍旧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

吃过早餐,琳娜没有去学习魔法,而是回到卧室换好全套盛装——因为才打了胜仗,以及一个省份的利益重新分配,最近的宴会特别多。

由于皇后仍旧闭门不出,而皇帝陛下因为公务繁忙以及个人不喜欢这种场合,只参加了几个重要的宴会,其余的便交由琳娜代为出席。

话说,皇帝不喜欢这种场合,琳娜就喜欢吗?可她又不能不好好表现,因为说不准这也是皇帝考察她的一种方式。

对未婚女子赞美她们的美貌和首饰,对已婚女士称赞她们的孩子和丈夫,以及容貌和首饰,再让官员和贵族亲吻手背——我的天,有几个家伙何止是亲,简直是舔!

我可是连月事都还没来啊,你们这帮家伙就该先yan割再绞死!

琳娜一边想一边悄悄用手帕擦手。

“看看这一屋子争奇斗艳,满脑肥肠的男人女人,”席间,琳娜捏着手帕伸手将整个房间拢进怀里,对海伦娜说道,“就是这群人统治着国家!如今看似乾坤盛世,烈火烹油,天知道下面烂成什么样子。”

这些话琳娜都不给佐雅和瑞文说,因为她们理解不了,说了也是自讨没趣。

“我倒没看出来什么。”海伦娜打开折扇说道,“殿下,你可能不喜欢它,但你得尊重这种传统。”

“传统?多少糟粕以传统之名大行其道!等我当上皇帝,我要大家培养更好的传统。”琳娜说道。

皇储若是说“等我当上皇帝”之类的话可就是犯忌讳了——怎么,储君当久了,想坐龙椅了?

琳娜以前明明是小心谨慎的性子,怎么最近越来奇怪了?而且一点敏感性都没有,经常口出狂言。海伦娜生怕琳娜倒台,那样她可就万劫不复了。

海伦娜吓出一身冷汗,四下张望,却发现周围没有人注意听她们的对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赶紧提醒琳娜不要再说这种话。

琳娜知道海伦娜是对的,当下沉默不语。她盯着远处衣着光鲜,调笑不停的男男女女,忽然轻轻锤了一下桌子——他们觉得皇储是个乡巴佬,不愿意带她一起玩。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谁叫琳娜的首饰盒里只有一条项链和一只宝石头饰呢?每一次出席都戴这两样,在攀比成风的宫廷里,琳娜自然成了鄙视链的最底层。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皇储富有,那自然是优越感爆棚。

琳娜捏着拳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论谁被一群猴子嘲笑都会暴跳如雷,更何况在琳娜眼里,这群人比猴子还讨人嫌。

可是,她又去哪里得到珠宝呢?虽说琳娜各项用度的账单都被寄给皇帝陛下,但是如皇帝陛下受到一笔来自珠宝商的大额账单,难免会认为琳娜奢华无度。

皇帝是琳娜的顶头上司,他对自己的印象至关重要,岂是珠光宝气可以糟蹋的?

所以,琳娜得另找出路——她几天前就已经请城里最好的裁缝来拜访自己,并且订制了一些全新的衣物。如今,琳娜得到消息,这些衣物刚刚被送进宫里。

宴会结束后,琳娜遍迫不及待地返回卧室试新衣服。与新衣服一齐来到琳娜身边的,还有养好伤的维拉。

就在琳娜拉住维拉的手一叙这快一个月的离别之情时,皇帝陛下抽空听了密探的汇报,等听到“等我当上皇帝”这样的话时,却是哈哈大笑,吓得密探不敢言语。

别人看来大不敬的话,在皇帝听了心底却比打了胜仗还高兴——看来 ,皇储不是那种容易被贵族忽悠瘸的人。这样,等皇帝百年之后,且不论萧规曹随,他的新政也不会人死政消。

等密探离开,皇帝长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都无比舒适——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听过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后来,御前会议结束,皇帝不过称赞了琳娜一句,居然被幕僚长看出其中的门道来,散会后拉着皇帝一番恭喜。

这一天结束前,琳娜收到一盒幕僚长送的珠宝,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作为皇帝的幕僚长,来巴结我,你不怕被皇帝猜忌,我还怕呢!

琳娜婉拒了这些珠宝。

而幕僚长一向以见微知著而闻名,他送礼的举动就像风向标一般,引着那些看不懂其中门道的贵族争相攀附琳娜。对于这人的礼品,琳娜道谢后收下。顿时,琳娜的首饰盒就被装了个半满。

琳娜就像个小财迷一样,在穿衣镜前满心欢喜地一件一件试穿这些首饰珠宝——头饰,别针,项链……不一而足。

试着试着,看着镜中的少女,琳娜突然惊醒,拽下身上的首饰,踢掉兔绒拖鞋逃回床上,将被子拉过头顶,一边踢脚一边发出尴尬而羞耻的呻吟。

一旁侍候的维拉一副黑人问号脸。

忽然,她想明白了:一定是琳娜在白天的宴会上和哪位帅哥看对眼了!女为悦己者容嘛,琳娜试着试着害羞了,说明她对那帅哥一见钟情呀!

维拉顿时一脸姨妈笑,安静地收拾好被琳娜乱塞一气的首饰盒后退出皇储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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