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的风暴

作者:北纳拉克 更新时间:2021/9/1 23:50:38 字数:3455

人都是折中的,如果皇帝说要拆掉房子,贵族们便会觉得开一扇窗户真是一个良心提议。

当然,前提是,皇帝拥有绝对的武力来弹压他们,否则,他们就会说:陛下,你能呼吸就是最大的罪过。

虽说琳娜拒绝了都培洛有关个人安全方面的服务,但好狗并没有马放南山,真的放手不管,而是从饮食安全开始工作。

个人安全往往不是有个魁梧有力的莽夫往你身边一站,你就安全了。相比起他魁梧的身材,人们更容易忽视他灵光的大脑。

他很快便发现皇储在这方面的安排简直是一塌糊涂,随便一个人都能要她性命。当下,他找来维拉。

维拉对这个当初一脚踢得她滚出老远的家伙还是蛮惧怕的,但都培洛告诉她,如果你不认真工作,切实监督这些下人,他们就会成为豺狼们谋害琳娜的工具,如此她才压下恐惧仔细聆听都培洛爵士的话。

有关饮食方面,都培洛提了几点要求,大致是二段试吃法与放定离手法。

二段试吃法就是菜肴离开厨房时,由厨房的人试吃一次后,封装贴条,由此杜绝厨房投毒;传菜的仆人将菜肴送抵后,再试毒一次,由此避免传菜的人投毒。之后,若再有人靠近,就按企图投毒论处,这就是放定离手。

维拉问道,如此自助餐形式,完全没有人服务,皇储与王子怎么受得了?

好狗露出可怕的笑容,道:“要么适应,要么死。请不要觉得这是小题大做,也不要高估某些人的节操。”

维拉觉得话糙理不糙,于是尽心尽力地将都培洛的吩咐办下去。

解决了饮食安全,接下来是人身安全。皇储殿下的住处与沃尔夫王子的住处,楼上楼下隔壁都不可住人。好在这里是魔法塔,而帝国的魔法师缺口很大,住的人本就不多,所以轻而易举地将房间腾出来。

都培洛又找到皇储亲卫队队长瓦尔,他很熟练的与这个出身平民的战士套近乎,两人又一同就皇储殿下的人身安全问题讨论一阵,设计巡逻路线。

“为什么要连魔法塔内的老鼠都捕杀干净,老鼠洞也要堵死?”瓦尔问道。

“防止野兽系法师控制这些小东西将睡梦中的殿下啃成枯骨,而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有,防止疾病,比如鼠疫的传播。我的天,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瓦尔这下对都培洛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当场拜把子当兄弟。

能被皇帝称为“好狗”,意味着他很像狗,比如嗅觉。他不过是从蔷薇堡的下层走了一趟,途经厨房,地窖等地,便收集了一耳朵的信息。

他没穿铠甲,也不昂首挺胸凸显军人气质,因此看上去更像一个魁梧的脚夫。所以人们闲谈的时候并不回避他。

而他最感兴趣的八卦则是某位女仆最近又得到了什么名贵首饰,某个男孩每天都会被一辆神秘马车接走……

他钻进厕所小解,正好见到那个男孩,两人站一排嘘嘘后,他便明白这个男孩为何会被马车接走,对他的怀疑便打消了。

当然,他这一次来克夫洛夫省可不是游山玩水的,他来此地就是整人的。

当今皇帝坐于京中,可许多政令却无法辐射到离帝都太远的地方。

这必然有人在背后将皇帝的政策玩坏,并且曲解皇帝的意志。这些人悄悄的团结起来,控制着帝国除帝都以及附近省份的辽阔疆域,其领袖(如果真有领袖的话)就是帝国的夜皇帝。

所以,任何怪异现象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当天夜里,他送给维拉一把做功精美的梳子,算是道歉。

维拉服侍琳娜沐浴时,将这等奇事告诉琳娜。如此妥帖的送礼,让皇储甚至一度觉得好狗爱上她的贴身女仆了。

可第二天,好狗便将另一个任务交给维拉,如此证明昨天的赠礼不过是想让维拉帮忙罢了:那个炫耀首饰的女仆,他要了解她的更多信息。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维拉做得很好——毕竟,一个爱炫耀的人,无论如何都守不住自己的秘密,何来打草惊蛇之说?比如她家里新买了几十亩田地,身上又多了什么名贵首饰,这些情报通通经过维拉传到都培洛的耳朵里。

以女仆的微薄薪资,如何购买得起大量田产与这些奢侈之物?一个爱炫耀的人,想收买她难度恐怕也不高。

维拉将这些情报转述给好狗,这狗东西听了后有节奏地点头:有人最近收买了这个女仆。其目的何在?

他对这个很感兴趣。

至于琳娜说的,让他协助海伦娜去调查“人类为野兽人提供武器装备”的事情,他对此兴趣缺缺。

此事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做的,可皇帝的最大之敌不在远方,就在他的宫廷里!作为一条狗,自然要把主人的心思揣摩透彻。

都培洛一边叮嘱维拉盯好那个女仆,一边主动出击,网罗一些人的罪状——这些贵族,这些地主,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谁是绝对干净的。

虽然他们有法官庇护,最多判些罚款或者仆役充军之类不痛不痒的惩罚,但都培洛就是喜欢营造出紧张压抑的气氛,如此对手才会露出破绽。

从接到皇储要召开贵族会议的消息,再到克夫洛夫省的大部分贵族们抵达蔷薇堡,时间过去了八天。

这么多贵族陆陆续续赶来,宴会当然不能停。八天里举行了三次宴会。但如此花销甚大,虽然舅舅会为此买单,但琳娜可不愿当这冤大头——看着这些满脑肥肠的人她就觉得生理不舒服。

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前几天夜夜笙歌导致怀孕了。随着亲戚的远去,怀孕几率上升,她也就不乐意沃尔夫碰她。

比起一时的欢愉,怀胎十月更像达摩克利斯剑,于是这几天小两口都分房睡 ,直到下一次安全期来。

除了最后一次宴会在蔷薇堡举行,另外两次由附近的两个领主承包 。

而拥有派对传统的波西亚人也因为“税改”的风声而快乐不起来。这几次宴会的气氛都比较压抑。

有人甚至打破派对上不谈政治的潜规则,询问皇储,是不是要在克夫洛夫省实行税改,皇储告诉他,她会贯彻皇帝陛下的意志。

贵族会议召开的早晨,琳娜正与沃尔夫共进早餐,都培洛忽然敲开大门。若非他没有佩戴武器,沃尔夫非得把他当作刺客与他打起来不可。

“殿下,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碰今天的早餐。”都培洛说着,目光直视一个传菜的女仆。

等好狗龙行虎步朝女仆走去时,她慌了,拔腿就跑。

都培洛两步就追上她,拽住她的头发,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两拳打得她眼冒金星口鼻流血,随后在她身上一阵乱摸,便搜出一个小药瓶。

门外全副武装的亲卫队得到琳娜的允许后,走进房间将女仆控制起来。

沃尔夫将自己的爱剑放在手边,一旦情况有变就护送琳娜离开——由于琳娜的影响,他对都培洛也没什么好感。

都培洛打开小药瓶闻了闻,问道:“女仆长,我是不是在安全规范里说过,传菜的仆人身上必须完全干净不能有任何物品与容器。”

维拉点头称是。

好狗揪住女仆的头发,将她提溜起来,使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道:“现在告诉我,这是什么?不说?我来告诉你,这是龙岩石的鲸油溶液,一种……”

“一种迟发型毒药,并且有解药,经常用于毒杀那些有试毒环节的达官显贵。”琳娜说道。这在她的专业范围内。

随后,她补充道:“赶紧去她的房间搜来解药。我需要她活着。”

亲卫队士兵领命而去。

琳娜拿起餐巾擦擦嘴,虽然她没有吃任何东西,但优雅永不过时。

琳娜问道:“你觉得这是针对谁的?我,还是王子?”

都培洛说道:“恐怕是针对您的。”

皇储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能在这些食物被糟蹋之前就逮住她,我会更加感激。”

“我只是在向您证明我的用处。我比那些下榻在蔷薇堡的贵族们更值得你信任。”好狗说道。

“而我会信任你,并且时不时丢给你一些狗骨头犒劳你。下一次不必如此。”琳娜说道。

“能听到您这么说我十分宽慰。”都培洛揪着女仆的头发将她拖走。若非此女头发多且密,否则非得被都培洛拽下头皮来。

亲卫队很快将搜出的解药送到地牢内。

女仆自知必死,咬紧牙关不肯吃药,当下被都培洛捏住咬肌灌了下去。

狱卒们开始生火,将烙铁烧得通红,再把刑具丢进开水里煮。许多犯人光是看着这一幕就崩溃了,但这个女仆却一言不发。

正好,琳娜不放心好狗办事,便将海伦娜派来。对此,好狗并不惊讶。他掏出一份名单交给海伦娜,说道:“让她在这上面签字。我现在立刻出发去抓人。她被逮住了,上家肯定收拾东西准备细软跑了。”

海伦娜扫视名单一番后,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谁是上家……这么多上家?你这是构陷,是攀咬!仅仅凭借一个女仆的供词就想逮这么多男爵伯爵?我们没有证据,根本过不了法官那一关!”

“是的,我就是构陷,攀咬那些人。凭借证据,你永远逮不到大鱼。你大可以告诉皇帝,说你没有证据没法抓那些人,你瞧皇帝会不会把你送到娼寮与多莉丝作伴!”

都培洛一席话说得海伦娜哑口无言,醍醐灌顶——暗处的敌人都向琳娜下毒了,如此她还讲什么武德呢?

都培洛离去,海伦娜转身看向女仆。

“脱掉她的上衣。”海伦娜一边用火钳翻弄烙铁一边命令道。

狱卒双眼发光,搓着手笑眯眯地问道:“大人,我可不可以……”

“可以。”海伦娜面无表情地说道。囚犯可没有人权一说。

面对贞操即将被玷污的命运,女仆仍旧一言不发。

海伦娜用火钳将一块通红的烙铁夹起,并且示意狱卒将女仆对着自己。

已经开始被狱卒摧残的女仆看着烙铁逐步靠近,求饶道:“我什么签,我什么都签!”

饶是如此,海伦娜也将铁块狠狠按在她的胸前——想想多莉丝的下场!为了不被皇帝送去娼寮,她必须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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