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所以美丽并不是因为他破茧时的华丽,而是来自它在蜕变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
“我...好渴...”
“爸...妈...还有安娜...我来找你们了...”
“你们在哪?!”
“这里不是天堂!”
卢卡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躺在一个封闭的白色的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户。
他被紧紧绑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上连接着各种导管,都连接在一些奇怪的机械上。
伴随着仪器的滴答声,卢卡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这是哪里?!”
他拼命地挣扎,企图从拘束中脱离出来,然而这没有任何作用。
角落边,监视器将镜头聚焦在卢卡身上。
不一会,墙上传来“滴答”的响声,随即出现了一道“门”。
几个身着黑袍的少女,面无表情地走到卢卡身边。
“你好,被选中的幸运儿。”黑袍少女发话了,她用空洞且没有感情的声音向卢卡问候。
“请你告诉我”卢卡焦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您是被选中的人”少女重复着这句话。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沉默了一会,用机械般的声音回答他。
“当我们快要放弃寻找时,您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们治疗了您的伤势,并安排您在此疗养。”
“你们是谁!?”
卢卡的精神近乎崩溃,一遍遍重复着这几个问题。
少女们没有理会他,鞠了个躬,离开了。
卢卡被拘束着,无法动弹,他只好努力的回想昏迷前的场景。
“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索性把防毒面具摘了下来,在昏迷前,我隐约看见一个穿着白袍的人站在我面前...看来,那不是幻觉......”
卢卡身体仍十分虚弱,他想吃点东西。
“有人吗?我饿了!”
没有人应答...
“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饿死的!”
“不!你不会。”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监视器中传来。
“我们已经给你输了营养液,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是不会饿死的。”
男人停了一会,从监视器里传出他深呼吸的声音。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把他送上去吧。”
卢卡十分不解。
“等等,你说什么...要把我...送到哪里?!”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接着猛烈的咳嗽起来。
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少女拖着他的肩膀,带他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他被拘束在某种实验器材上,情况比刚才还要糟糕。
那个男人走了出来,他身着白大褂,就像电影里的医生,但因为灯光有些昏暗,再加上卢卡精神恍惚,他无法看清男人的容颜。
那两个少女恭敬地叫他“父亲”。
男人点了点头,接着把注意力集中在卢卡身上。
“你知道我为了寻找你花了多少心血吗!?”
“为什么寻找我?”
“毫不夸张的说,你身体里蕴藏的能量,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现在,让我们开始实验吧...”
话毕,从天花板上伸出多支机械臂,上面挂载着阴森的手术工具和药剂。
其中一个机械臂将某种药剂注射进卢卡的体内,不一会,他感到十分困乏,两只眼皮十分沉重。
“睡吧...我的孩子。”男人发出诡异的笑声。
......
再次睁开双眼,卢卡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嘴上戴着供氧面罩。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咳...咳..”卢卡开始咳嗽起来。
剧烈的挣扎,对束缚着自己的手术台没有任何作用。
“父亲大人,实验体醒过来了,需要终止实验吗...”
“不,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男人摆了摆手,示意实验继续进行。
装备着手术锯的机械臂缓缓伸到卢卡的腹部位置,锯片开始高速转动。
卢卡的心脏因恐惧而猛烈的跳个不停,他急促地呼吸着,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恐惧。
机械臂缓缓的下落,大滴的冷汗从卢卡的身上流下。
“停下!求求你们了!”
“停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怒吼之后,卢卡两眼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在锯片即将划破皮肤时,男人连忙关闭了控制系统,冲到手术室内。
“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
他把双手搭在手术台上,仔细的观察着卢卡。
卢卡的多处皮肤已经硬化,形成坚硬的外壳。
“你们不是说他是免疫体吗!?”
男人的额头因生气而青筋暴起,他用力的捶打着手术台,向那些少女问责。
“父亲大人...我们发誓...这个人是唯一在伊阿索之匣的影响下存活的。”她们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生怕会引起“父亲”的不满。
“怎么会这样......”男人喃喃自语道。
“难道是仪器不够精密吗!...”
“妈的...本以为这次会成功....没想到和『那个人』一样,又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男人指着一位黑衣少女。
“你,去把这个失败品处理掉...”
“遵命,父亲...”少女战战兢兢地答道。
男人理了理衣领,走出了手术室。
“...把他处理掉...”
“失败品...”
昏迷中的卢卡隐隐约约的听见了这几句话。
“我不想死...”
“我要活下去!”
......
不久,卢卡再一次醒了过来,此时他正躺在担架上,由四名黑衣少女抬着他,前往处理站。
他的身体十分虚弱,而且还发着高烧,身体就像散架了一般。
尽管如此,他还是从担架上爬了下来。
与其说是爬下来,更不如说是从担架上重重的摔到地上。
黑衣少女们看着苏醒的卢卡,面面相窥,不知道该怎么办。
“失败品而已,干掉他就好了。”
其中一名黑衣少女进入战斗状态,伸出了藏在黑袍中的机械臂。
卢卡见情况不妙,便企图逃跑,但无奈身体虚弱,跑了没多久就被追上了。
他背靠着角落,因精疲力尽而喘着气。就像一头背围困的野兽。
“倒下吧!”
机械臂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但因为皮肤硬化的原因,卢卡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那,这一招你能不能接住。”
少女将刀刃装在机械臂上,无论多么坚硬的皮肤都会迎刃而解。
机械臂飞速的挥了过来,卢卡连忙用手遮挡。
“咔”
卢卡的左手手掌应声落地,鲜血从伤口处喷洒出来。
他没空理会失去手掌的痛楚,趁着这个空挡,卢卡将那名少女撞倒在地,用自己的胳膊紧紧勒住她的脖子。
少女拼命地挣扎,她挥舞着机械臂向卢卡的身上砍去。
一刀、两刀。
喷洒出的鲜血瞬间将卢卡染成了一个红人,但他仍旧勒着对方的脖子,死死不松开。
“咔嘣——”
对方的脖子被卢卡硬生生勒断了。
少女瘫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呼吸。
“还有谁!?......”卢卡大口喘着粗气,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ELID感染者,只不过他仍然保留着自己的意识......
剩下的三名少女也开始慌了,她们拉响了警报,不一会,若干名身着白色装甲的士兵将他团团包围。
卢卡只好举起手投降,等待他的也许是最痛苦的死法。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怪物,活着和死掉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时,墙上的广播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
“带他来见我......”
“父亲大人...可是...”
“带他来见我!”
“遵命......”
士兵的手放在扳机上,用枪抵着卢卡的头。
将他送达了目的地后,士兵们离开了。
那三个少女将卢卡的双手紧紧绑住,带着他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面带微笑看着卢卡。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是要把我作为失败品处理掉么.....”
“不不不...”男人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亲爱的孩子,严格来说你并不是一个失败品...”
“你与外面那些漫无目地的行尸走肉有着天大的区别!”
“你还有着自己的意识!能说话,能思考...”
“而且,辐射症状并没有对你的内脏造成多大的损伤...”
确实是这样,经过刚才的一番运动,卢卡的烧已经退了,但身体还是十分虚弱。
男人拍了拍手。
三个黑衣少女纷纷单膝下跪。
“父亲大人,有何指示...”
“好好补偿一下我们的‘客人’.......”
“是......”
就这样,三名少女带着卢卡走了出去......
卢卡看着自己已经溃烂和硬化的身体,不禁流下一滴泪。
“我...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