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阳高照的时候,小镇里的人纷纷在古树下聚集。他们按照着古老的习俗布置着典礼的现场,虽然很多人都在担心那些逃走的孩子,但是镇长的换届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姐姐,我们非要这么做吗?”空旷的世界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夕在对视着,不同的是,其中一个的发色是白色的,而耳朵与另一个比起来也是略同有不同,她的耳朵是尖的。
“如果让他成功了,后果会不堪设想,为了这个世界,你必须这么做……”白发的夕轻轻地抚摸着橘色头发的夕,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哄晚辈一样。
白发的夕笑得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灿烂。
“我……明白了……”
看着太阳不断地移动,时间越来越近,欧阳总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烦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那种莫名的烦躁就是最好的征兆。
叹了一口气,他感觉到记忆越来越混乱,那种混乱的感觉是从夕帮他解开了三重封印后才逐渐有了那些混乱的记忆。他有一种感觉,似乎,当所有的封印解开后,他将不再是他……
“好想反抗,但是,却找不到丝毫的头绪,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当梦醒来,所有的都将会结束。而我……也将不复存在……如同那混乱的记忆一样,虚无或许才是我的归宿。”
虽然在平时他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当一个人静下来独处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很多……很多……叹息地望着天空的时候,陌儿扇着那对小巧的蜻蜓翅膀飞过来,直接坐在欧阳的肩膀上。
“不要考虑这么多啦,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善意的谎言。”
“嗯?小豆丁,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陌儿的话引起了欧阳的注意,但是看看陌儿的表情,似乎没有想跟欧阳解释清楚的意思。“小豆丁,你不解释清楚就别想吃棉花糖了!”
虽然欧阳对那个小豆丁很忌惮,但是他不得不着么做,隐约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真相。只要轻轻一戳,遮挡着真相的那层膜就会浮现在眼前,但是,最后的那层膜却是那样的结实。陌儿对着欧阳露出嘻嘻的笑容,不知从何处掏出棉花糖,她握着木棒,优雅地吃着缠在木棒上那比她还大的棉花糖。
“现在的你啊,就像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孩子……唔……”陌儿咬了一大口棉花糖,头发都被糖给黏住了。“虽然你知道大人们那样做是对你好,但还是想反抗……”
“不对!!!”欧阳突然间对着陌儿大叫着:“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情况,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一切充满了谎言,哪怕是善意的谎言,我也想听一听真话!”
“唔……”
陌儿意外地没有回话,她没有继续吃棉花糖,反而是抬头看着天空。
“虚无就是虚无,它根本就没有概念,一旦身化虚无,就永远没有复原的希望……”陌儿这一回坐到欧阳的脑袋上,她似乎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事实上,在很久以前你就已经成为虚无,尽管找回了你的本源,但是你永远不可能恢复,而是与虚无一样,彻底消失,从一切的概念上消失……”
“那现在的我呢?”
陌儿咬了一口棉花糖,继续说到:“所以,你才会有‘记忆断层’的现象。因为那一段记忆是属于虚无的欧阳,是属于繁星城第一任城主的欧阳……而你,是他所创造出来的……”
“容器!?我就是一个让他复活的容器?”不等陌儿继续说完,欧阳便抢着回答。
“白痴!”白了欧阳一样,陌儿又是咬了一口棉花糖。“你是他意志的继承者,因为虚无就是虚无,什么复活之类的根本就不可能,他能够撑到这个时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是人类总是有许多的遗憾,有许多没有完成的梦想,而你是被他寄托着自己的心愿创造出来的。只不过嘛,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所以当初的你并没有得到他完整的意志传承……”
这一瞬间,欧阳明白了,当初那个白精灵给他下的封印就是为了防止他得到完整的传承!
“明白了吧,所以你要记住哦。白精灵一族是罪族!虽然陌儿是属于你们的阵营,但是陌儿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帮你,你将陌儿唤醒,想借助陌儿的力量达成某些目的,这个做法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陌儿指了指天上,欧阳明白了陌儿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帮自己了。“接下来你自己小心点吧,我回去继续睡觉了!”挥了挥手,小豆丁眨眼间就不见了。
在平时欧阳或许还会吐槽一下,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那个心情。对于自己的来历,他定然是不可能就这样接受自己是被创造出来的。但是,对方的话语中却找不到丝毫的破绽,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吧。
至于陌儿提醒他的,白精灵一族是罪族的事情……“或许,我已经有答案了。我和她,真的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夕那张经常被他气得鼓鼓的脸蛋,无奈地叹了口气。
静静地看着太阳不断下沉,欧阳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到底忘了什么呢?
陌儿从远处扇着翅膀急匆匆地飞回来。“你个白痴,竟然还在这里啊!”
“咦,小豆丁,你不是去睡觉了吗?”
“睡觉?一大群人围着陌儿的房子,陌儿怎么可能睡得着啊!快点去参加典礼啦,典礼没有结束,陌儿会一直被那群人吵到的!”
不等欧阳说什么,陌儿直接提着欧阳朝着小镇中央飞过去。虽然陌儿只有巴掌大小,但是欧阳这点重量在她眼中和一粒尘埃差不多吧。也是这时,欧阳想起来了,他还没有参加换届典礼呢!
白白放了白之魂那个家伙的鸽子,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给他穿小鞋呢。
很快,欧阳便被陌儿这个小豆丁给拎到了古树前,而白之魂看到姗姗来迟的欧阳,他嘴角微微抽搐着。显然,某人迟到的事情让白大爷很不爽。
“既然来了,那么开始仪式吧!”
本来白之魂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感言,再说一些激励大家的话,但是看到天边的夕阳,他知道时间上来不及了,只好将那些发言都给省略掉。
而等了欧阳大半天的小镇居民看向欧阳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丝丝的感激,因为欧阳的迟到让他们都免受了白之魂的长篇大论。毕竟,那个老妖怪可是创造了从早上说到晚上的记录,小镇的居民们听了一整天的话。他们都留下心理阴影了,虽然欧阳迟到让他们等了这么久,但是总比听白之魂长篇大论要好得多。
看着那些居民的表情,白之魂自然是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不爽地对着欧阳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到陌儿的存在,他还真想将欧阳揍一顿再举行仪式。
地面上的火把摆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五谷杂粮按照一定的规律洒在地上。随着白之魂口中念叨着不知名的祭祀语,地面上的火把旺盛地燃烧着,火焰连在一起。
从白之魂的手上浮现出一个印记,印记脱离了他的手背,悬浮在空中。
“好了,那个东西就交给你,剩下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白之魂弯着腰,双手后背,有气无力地说着:“得到那个印记的认可,你就是下一任的镇长。”
点了点头,欧阳伸出手想要将那个印记抓在手里。
这时候他的手背上隐隐发烫,印记被突然出现夕给握在手中。“我不会让你支配这个小镇的!”口中说着坚决的话语,现在的夕发色在逐渐地变白。
众人都被这突发事件给吓到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阻止这个典礼的人竟然会是古拉奇多尔家族的长女。
“恋恋,你非要这么做吗?”欧阳抚摸着微微发烫的手背,他称呼对方为恋恋,而不是夕。夕和恋是两个人,而欧阳记忆中的那个夕恋指的是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