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忆镇里,欧阳这几天大吃大喝的,好不开心。
夕的母亲一直用看待女婿的眼光看着欧阳,好吃的好喝的都招待了。毕竟在那位母亲的眼中,欧阳和洛茵可是身世十分凄惨的兄妹,能让他们兄妹俩感受一下温暖,这便是那位母亲的意图了。
虽然夕知道母亲的做法是带着善意的,但是夕直接看不下去了。那个万恶的家伙花言巧语骗了自己的母亲,同时还明目张胆地在她家里大吃大喝。由于欧阳上一次将科奥森的宝藏交给了夕,所以这点支出对于古拉奇多尔家族倒不算什么了。问题就在于,她是知道欧阳真正身份的啊!
别扭!每次看到母亲对着欧阳和洛茵嘘寒问暖的,夕就感觉到一阵的别扭。
“欧阳啊,你看洛茵还小,不适合跟着你去捕猎,不如就在小镇里呆着吧。正好小镇里有有一个学堂,你在这里安居,这样洛茵就可以多学习一些知识了。她也可以在这里找到玩伴,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洛茵的未来考虑啊!”
听到夕的母亲这么说,欧阳当场就无语了,悄悄地抹了额头的汗水,他心里嘀咕着:“玩伴?洛茵那家伙还需要玩伴?那个小祖宗真要被惹毛了,她完全可以将这个世界大气圈的生物全部毁灭掉。”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
欧阳以‘会考虑’暂时拖延了一下,对方太过热情,欧阳感到有些吃不消。当夕的母亲走之后,欧阳和夕两人十分有默契地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吧,我们还是早点‘私奔吧’。对了莉蒂西雅那个小鬼呢?我怎么没有见到她?”欧阳怀里并没有抱着洛茵,那丫头又被弦拉去玩了。
对于欧阳口中的私奔,夕翻了个白眼,但是却没有多少争执。“莉蒂西雅?我也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了,前一阵子她还跟我请假了,说是要到大陆各地去游历,唉,她一个女孩子,会很危险的诶。”夕一开始有些担心莉蒂西雅,但是后来她想起了莉蒂西雅背后长出黑色翅膀的情景,她知道,对方应该不简单,或许用不着她担心。
“那你们家的那个女仆呢?”
欧阳口中所说的女仆是谁,这一点夕知道。“雪诺姐姐啊,自从我将那些孩子从巨龙峡谷带回来后,雪诺姐姐就因为有一些孩子死了,她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弱,于是她决定回魔法师协会的总部深造。”
想见的人都不在,这让欧阳感到有些寂寞。
“要不我们这就悄悄溜走吧,你想想,那些魔族的余孽还存留在大陆一刻,就有许多无辜的人面临着生命危险……”欧阳说得好像自己是大好人一样,想当初死灵之城就是他干的,尽管那时他有些不受控制,但是那种事情干了就干了,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当初这种事情也没少干!
夕单掌托着脸,她现在犹豫中。伊琳娜和菲两人在昨天就走了,而科奥森和艾米丽两个魔王则是因为契约的原因不能离开她们太远,所以也跟着走。没有伊琳娜和菲,夕觉得有些无聊。
“悄悄溜走?姐姐,你和大哥哥在商量什么啊?”
弦抱着一个小熊布偶,她笑嘻嘻地看着一脸震惊的夕。夕的表情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变得很难看,她知道,让整个小鬼头听到了,想甩都甩不掉!
洛茵的小眼睛眨了眨,黑色的眼珠子咕碌咕碌地转动。“哥哥,抱!”小萝莉对着欧阳张开双手,等着欧阳将她抱起来。夕忙着劝弦,而洛茵轻轻扯了一下欧阳的衣服,示意欧阳她有话要说。
看了看夕和弦两姐妹在争论着,欧阳抱着洛茵悄悄离开了屋子。
“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对这个身份已经彻底入戏了呢?”欧阳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他本想将洛茵放下来,谁知那个小萝莉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下来。
拽了拽,欧阳发现拽不动洛茵后,他直接放弃了,就任洛茵挂在他的脖子上。
洛茵漆黑如墨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欧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了半天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到底有什么事啊?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欧阳轻轻地揉着洛茵的头发,他觉得洛茵在逐渐的改变着。
“那个……”洛茵轻轻的张开双唇,她犹豫了半天总算说了出来。“我就先帮你将所谓的黑暗三神器弄到手,不过你一定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承诺。”
“啊……那不会有危险吧?”很意外,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是高兴都来不及,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听到这句话后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对方的安全。而洛茵看到欧阳担忧的表情后,她眯着眼,脸上微笑着,浮现出两个小酒窝。
轻轻地摇摇头,洛茵说到:“没多大问题,虽然对方是最初精灵,但是她应该不会伤害我的。不过我不一定能够拿到东西,我只能尽力!”
“嗯,那……记得安全第一哦,实在不行就说是我要拿的,她应该会给点面子的……”事实上,给面子的不是现在的欧阳,而是那个虚无的欧阳,曾经繁星城城主的那个欧阳。“其实吧,我一直想问了,你要拿所谓的永恒三神器做什么?”
欧阳觉得现在两人的关系和以前相比要好上不少,以前不敢问的问题现在问了对方应该会回答的吧。
洛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松开了双臂掉落在地上。看着天空,她有些落魄。
“我想……再看一看父亲大人,那个创造了我的人。我想知道,是因为我不乖,所以他才抛弃我的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对我们不闻不顾……”
洛茵口中的‘我们’,欧阳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只她以及‘罪’。‘原’与‘罪’,欧阳就只看到过身为‘原’的洛茵,而‘罪’那个家伙是男是女,长什么样欧阳都不知道。
“你父亲并没有抛弃你们,只不过,当时他没有时间而已……”读过那个日记,欧阳知道,洛茵的‘父亲’并不是真的放任不管,一来他的时间不够了,‘门’的开启扰乱了一切的计划。二来,欧阳觉得,那个会说话的日记本就像是一个保姆一样,它一直在守候着‘原’与‘罪’。
如果不是日记本放水,或许‘原’和‘罪’两个家伙根本就不可能出来的。要知道,当初的日记本可是掌握着身为第一至高神器的离天神剑,尽管那把剑已经‘死’了。但是一把死剑在欧阳手中都能够将迷雾幻境给撕裂,更别说那个神秘的日记本,将位列第一的神器像大白菜一样让他保管。所以,再怎么想,欧阳都不觉得原罪能够从日记本的监视下跑掉,除非是那个日记本放水了!
欧阳轻声安抚着洛茵,谁知道她的反应相当激烈。“才不是呢,他明明可以将我们带到‘门’的另一边,但是他却将我们抛弃在这边!!!”洛茵的双眼有些红肿,一滴滴的泪水不断划落。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而已,一个缺乏关爱的孩子……
“听我说,那是有原因的!”欧阳帮洛茵擦了擦泪水,他向洛茵分析着:“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曾经彼岸那些大人物留下的成名武器,那些赫赫有名的神器,它们不也和你一样在过着‘流浪’的生活?如果只有你这种情况,那说明是你的‘父亲’抛弃了你。但是那些家伙呢?
神皇冕下连他征战星空的剑都没有带走,这说明了什么?‘门’很有可能是无法容许你们通过的!正因为如此,彼岸那个浩瀚的大陆才被留在这一边,那些神器才会在星空中不断地‘流浪’着!你的父亲并不是想放弃你,那只是无奈!”
这个猜测欧阳从陌儿那里知道情况后就有了,那些神器,诸如离天神剑,诸如梧桐手中的油纸伞。最重要的是,彼岸!那个被无数的神经营了漫长岁月的大陆,那个在星空中漂浮的陆地,据说,它的体积比上百个恒星都要大。那个记录了他们辉煌与荣耀的见证,那个铭刻了他们的希望与梦想的地方。
连彼岸都没有搬走,可见‘门’是有着限制的。
欧阳这么一说,洛茵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欧阳的猜测是有一定道理的,小萝莉想了一会儿,她似乎是想通了。
“那……我走喽,你就等着帮我收集永恒三神器吧!”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小萝莉恢复了曾经那高冷的样子。只不过欧阳注意到,她的嘴角明显是露出了微笑。
知道自己并不是被父母无情抛弃之后,有那么开心吗?欧阳有些理解,因为,他的记忆中,他也是一个孤儿,从来没有见到过父母。曾经,他也曾埋怨过自己那不知远在何方的父母。
那一段记忆……
那个被夕阳染红的废墟里,水泥与钢筋被杂草与藤蔓覆盖的诡异世界。
“事实上,我们就是一个人,唯有真正持有我们两人记忆的欧阳才是真正的欧阳。当初身化虚无之时,有一些记忆也跟着变成虚无。而那一段记忆便是那个世界的记忆,那个我们的故乡!然后你出现了,你所拥有的记忆便是那一份记忆,所以你才会觉得很迷茫。有时你会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而你所遗忘的过去便在我的脑海中……”
两个欧阳,各自承载着不同的记忆。现在的欧阳,他记忆中,他是一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事实上,他曾经来过,他知晓一切的根源,只不过,那一份记忆在另一个欧阳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