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帝国的战争并不是一开始就打得天崩地裂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他们的战场总是先放在其他的小国里,在两大帝国的互掐中,那些小国纷纷成为历史。
而战场的中心仍然是诅咒之地。
其他地方的战场都是小战场,但就是那些小战场在不断地蚕食着大陆的其他文明,一个个的文明在消失,一片片的版图在消失。
“有趣……”此刻的枫叶全身都浮现着无数的黑色裂痕,像是随时都会裂开一样。而在他的身旁,背后浮现虚幻血月的卡诺菲雅切了一声,悬浮在云端之上。枫叶踩着白云,似乎要俯视一切。
在云海之上,其实不止这两人,满是裂痕的剑,以及被九轮月牙环绕着的女子。
“你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
悦耳而空灵的声音,宛若天籁。发话的是那个被九轮月牙所环绕着的女子,月牙的荧光将她笼罩,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只能隐约间看到那飘舞的发丝。
“我只是听说过而已,这个世界只是一种尝试……”枫叶周身的空间在扭曲着,从身上那漆黑的裂痕中散发出一种灰色的物质。不论是卡诺菲雅,神剑,或亦是月牙中的女子,他们身边都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那灰色的物质,不让那些物质接近他们。
神剑晃悠着,它有些疑惑。“尝试……这一点我知道,但是他们所要进行的具体尝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嗯,恐怕除了玄和洛,没有人知道他们所要进行的尝试是什么。”月牙中的女子也发表自己的见解。
“正如月神所言,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其实一直到第十纪元才有答案,这个大陆一直在不断地轮回着,这是最初的尝试。也正是这个大陆最初的尝试才有了后世的第十纪元,一个万物生灵在无尽轮回中挣扎的纪元……”
枫叶的语气有些沉重。
“在轮回中挣扎?”
听到这里,就连高冷的卡诺菲雅也不由得吃惊,她无法想象,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
“是的,诸神陷入长眠,他们的灵魂在轮回中徘徊,等待着苏醒的那一天……”说到这里,枫叶似乎顾及到了什么,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及时闭口。“其实,那是一个比第三纪元黑暗纪元更加令人绝望的时代,万物,在轮回中绝望……”
星空的尽头,无数的金色锁链伸过来,然而那一切都无法靠近枫叶,所有的金色锁链都在距离枫叶几十米处纷纷破碎。
“真是急躁呢……”看着星空,枫叶一脸的轻松。“放心,该走的时候我也会走的,不用你催促,让我这个时间的旅人看完这最后的盛宴。”
东大路与西大陆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爆发的战争将其他的文明都摧毁了,尽管他们知道这是竭泽而渔,但是千年之战的诅咒宛如一把利剑一样悬挂在他们的头顶。
大陆,狼烟四起,山川,河流,一切都消失,地面大片大片地裂开,原本的绿林变成荒漠,河流早已枯竭。在两大帝国之外的地方就是如此写照,而在两大帝国的境内,虽然双方都有克制,但很多的地方也避免不了变成荒漠。
在两大帝国都打得差不多的时候,诅咒之地的上空无尽的乌云凝聚在一起,云海中心的漩涡内,一个冷漠的声音如同审判万物一样。
“虚无奥义·破坏神的瞳眸!”
云海的漩涡内,一只巨大的瞳眸在成形。外黑里白的巨大瞳眸中心是一柄金色的小剑,金色的小剑细看之下会发现和云海之上的神剑很相似,如果云海之上的那柄剑身上的裂痕愈合,那就和金色的小剑一模一样。
“目之所及,一切规则都将破灭!”
规则,在瞬间崩塌。诅咒之地内,所有的规则都遭到破坏,一切的力量都失去平衡。
水往低处流,白云悬浮在上,生与死的轮回……这一切,都是规则!而今,在诅咒之地内,规则被破坏,巨大的火焰山喷射出漫天的焰火,它的规则被改变,不再是以前那座死山。而天空上九头鸟遨游在黑色的水中,水不再是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鸟也可以在水里遨游。
地面上的藤蔓不再扎根于地上,它扎根于虚空中,扎根于未知的空间里。
一切,都开始混乱。
不论是西帝国还是东帝国,他们都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照史料记载,在以往他们打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大陆其他的文明都灭绝,而两大帝国的人口也锐减。这时候双方都将收手,然后一起合作让这片大陆再次充满生机。
但是诅咒之地的事情让他们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无穷无尽的怪物从诅咒之地涌出来,那些怪物不能以常理来看待,平时的规则在它们的身上不管用。生与死的规则被改变,大陆的人们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杀死它们,因为诅咒之地的那群魔物,它们对死亡的观念与大陆的众人根本就不同。
在地抗战中,人们发现,那些怪物根本杀不死,纵使将身体弄成粉末,它们依然能够复活。
而在一次意外中,人们发现,那些怪物并不是杀不死,而是他们没有找到杀死那些怪物的方式。有一个怪物闯入东帝国的盐库,人们发现,那个怪物在触碰盐后,身体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融化……
经过总结,人们总算知道了,那些怪物不是杀不死,而是他们不知道那些怪物怎样才能杀死。有的怪物需要花粉才能杀死,有的怪物只有用纸制成的武器才能造成伤害,还有的怪物不需要动手,只需要发出某种特定的声音它们就会自我消亡。
艰难的战争不知持续了多久,诅咒之地的魔物无穷无尽,东帝国曾对着诅咒之地的上空发射导弹,想要将造成一切根源的那只魔眼消灭掉,但导弹根本无法靠近,在进入诅咒之地的范围时就自动哑火掉落在地上。
黑暗,在蔓延着,笼罩着诅咒之地上空的黑云在不断地扩散,大陆被厚厚的黑云所遮盖。无穷无尽的尸体发生尸变,怨灵横行。
东帝国与西帝国最后残存的人聚到了一起,他们放下曾经的成见聚在一起,在这个漫长的黑夜中寻找着那一丝黎明。
“没有用的,有一位占星师占卜到了未来的一角,他用自己的生命得出了一句话:黑夜之中,没有黎明!”
说话的人是奥维森,黑水盗匪团的首领。当初欧阳陨落,枫叶也不知去向,死神为了养伤便呆在丘垭城,从而也将没有主人的丘垭城给控制了。奥维森等人的灵魂被死神恢复了神志,不再是之前那种没有理智的千年厉鬼。
东帝国的天空武士,西帝国的神,在那场灾难中为了保护普通人,大部分都牺牲了。面对那种杀不死的怪物,纵使是神也会有败北的时候。而当东帝国的人将那些怪物的弱点分析出来的时候,大批的天空武士与神已经陨落。
“云儿,你能否用那双眼睛看一看,我们要如何才能解决眼前的这场危机?”大陆最后残存的生灵,他们的幸存者营地是建立在一个地下洞穴中。东帝国的大地武士斯威特正在询问着他的学生悠云。
悠云缩在一个角落里,她低着头,衣服破破烂烂的。她从小就拥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看穿真理。
她在父母出事后就被自己的老师斯威特接走,而那时候她的兄长悠文却不知所踪。那时候她的力量还很弱,对真理之眼的运用还不够成熟。而因为家人的事情让她下定决心在老师那里好好学习,最终,她成功地运用真理之眼看到了父母的死因,以及,自己的兄长被人装在麻袋里扛走……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那一片蓝天瞬间崩溃了,天空塌陷,在那片被撕裂的蓝天背后是无尽的黑暗。父母的死亡,她的真理之眼看到了幕后凶手千葉所做的一切,至于悠文,她只看到了悠文被装进麻袋里的一幕,后面的,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着。但是在她看来,她的兄长也遭到毒手了,在真理之眼的世界里,她‘看’到了悠文的本质——虚无!一片虚无的悠文,那就是死亡!
而这一切的凶手就是千葉,或者说,是千葉家族。她父母的死因并不是千葉京的一时兴起,而是有谋划的。她母亲明明是千葉家族的人,但是没想到千葉家族竟然会这么的丧心病狂。
亲人,她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
浑浑噩噩,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有两个因素,其一自然是她的老师斯威特大师。有一位大地武士在,她自然没有被欺负,而在那场灾难中,斯威特更是打破枷锁,成了天空武士,拥有着和神一样的破坏力。
另一个因素就是欧阳,悠云曾经用真理之眼看过欧阳的情况,她发现欧阳还活着,那时候的她松了一口气。对于欧阳,其实她的感觉相当矛盾,明明只是陌生人,但是她在使用真理之眼的那一段时间里竟然将那个‘梦’给看清楚了,不再是以前那种朦胧的情况。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要担心欧阳,或许是在‘梦中’欧阳自己编织的身世太过可怜,或许是在这个世界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些美丽的邂逅。她总是在担心着那个曾经在自己的床睡觉的家伙,那张床,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让其他的男人碰过,连坐都不能坐,更不用说在上面睡觉了。
那个邂逅,虽然她生气过,也发生了一些可怕的回忆,但,如果那样的生活继续下去该多好了。就那样,在小打小闹中发展下去……
但,千葉京却将那一个看似充满哭笑不得的闹剧,实则充满淡淡温馨的生活给打破了。其实,悠云还想再看一看欧阳和那只白猫在沙发上打闹的身影,她还想再看一看欧阳和白猫坑悠文时产生的闹剧。她还想再看一看每天睡觉前欧阳跟她说晚安的声音……
有些人,有些事,在不经意间就错过了。
“我……知道了……”
悠云抬起头,她这两年来都在寻找着欧阳的消息,但是茫茫人海,她所要找的那个人到底在何方啊……
每次她要用真理之眼寻找欧阳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一片虚无。然而从真理之眼所传来的信息来看,欧阳还活着。既然还活着,但确是一片虚无……
瞳眸之中,翡翠之光闪耀,那贯穿一切真理的瞳眸在解析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我……看到了,神在那片被诅咒的地方陨落,一切都将消散……”
曾经欧阳诅咒过那个地区,唯有神灵花在那片地区飘落,诅咒才会消失。而今,悠云通过真理之眼得到了信息。
(嗯,下一章第四卷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