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个混蛋走进厕所，麦肯便很客气地倒了两杯加州红酒递给两人。
“这是我家乡的酒。”麦肯说。
“趁他们来之前还可以尝尝。”
“你是加州人？”芬斯问，“我记得奥利佛也是，是吗？”
“他是密西西比人。”麦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小酌，“你知道的，长官。当我呆在朝鲜时，他们还在骑鳄鱼呢。”
“你们的51区真的有外星人？”莱西凑近问。
“天上有外星人，床下有**人。”麦肯说笑。
两个女孩推门进来：“他们来了。”
芬斯还没来得及发问，一个满脸横肉的矮个子不秃顶老头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约摸五十个人，可能更多。
他们多是年轻亚洲人，肤色各异，甚至能看到维达人。
这支队伍井然有序，每个人走进酒厅各自找地方坐下，少有人说话。这些人之中，芬斯难以找到熟悉的影子，这使他略松一口气，他可不想看到有哪位贵族在这支队伍之中。
这个白头发老头，提防地看了看芬斯和莱西。便走上一张桌子，清了清嗓子。
“谁是英雄？”他整了整胸前的打错了的领带结，声音不大但沉稳。
台下鸦雀无声，莱西已经开始嫌烦了。
“瓦尔兰失败了，安东尼奥也失败了，多洛雷斯同样没有成功；摆在我们前面的是无数失败的例子，我相信很多人也开始怀疑我们所奋斗的，为全世界人民所战斗的工作是否是正确的。”
“我真怀念古巴人和外星人并肩作战时的日子。”莱西悄悄说。
“但我相信他们是成功的，他们的成功之处在于给我们这些后世人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东西，他们告诉了我们群众的重要性，告诉了我们强硬手段的必须性，告诉了我们专制主义的迂腐与可笑。”
“一群自以为是的懒汉，想凭借别人的生命来换自己的地位；再用意识形态控制来坚定自己的地位。”芬斯低声嘲讽。
“有的人，妄想通过呵斥他人为‘资本猪’，并为老大哥遛狗来让自己成为一个社会主义者；尽管这是一场侮辱，但我们不会通过夺回道德高地或踢到苹果车这样愚笨的方式进行我们的工作，我不认为这样的运动可以称为‘革命’。”
说完“革命”一词，老头瞥了芬斯一眼；他仍坐在吧台边，慢慢地晃动手里的加州红酒。
这是一场漫长的演讲，没有莱西想象中的枪战和炮火，她开始玩手机，偶尔的抬头，都只能看到似听非听的芬斯和数十个难掩困意的小伙子。
当她刷到一条悼念6.4惨案的推特时，她听到了“接下来是宴会时间。”
有个小伙子，大概17岁的样子，喜极而泣。
酒厅里很快吵作一团，吵闹声此起彼伏；两位服务生四处奔波，微笑服务的同时还要接住这些火星人的色情梗。
老头到吧台边点了一杯卡拉卡勒，他眉头紧皱，微微张开的干裂嘴唇不停叹气，右手的食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敲打玻璃酒杯。
“给他加一杯巴比肯。”芬斯用老头能听到的声音对麦肯说。
“我只喝更高级的。”老头接腔。
“一杯金星。”麦肯自顾自的说。
“穆德。”芬斯主动伸出手。
“我看过《X档案》。”老头白了他一眼，“艾默力。”
“我很喜欢你刚刚的讲话。”芬斯说，“很有巴枯宁的风范。”
“别把我和那种理想主义者混为一谈。”艾默力并不高兴，“他们的出发点的确领先时代，方法却愚蠢至极。”
“我看未必，我认为他的《上帝与国家》非常深刻。”芬斯看到两个家伙醉醺醺地走进厕所，继续套近乎。
“基层的力量不是一切！”艾默力反驳，“他低估了正确的方向和领导的作用，是迷信的经验主义。”
“群众会选择正确的方向，他们总是会做出最优选。”芬斯不紧不慢地说。
“或许你说的没错。”艾默力又一次叹息，将身体从吧台转向芬斯，“可你看看这些家伙。”
“若是他们……”
“砰”的一声枪响从酒吧门口传来，打断了艾默力的发言；酒厅的众人同时看向门口。
通过狭隘的门口，芬斯看到了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走进来，门外似乎还有更多人。
“所有人把双手放到桌上！”来者举枪审视酒厅，大吼。
芬斯和莱西同时分辨出他们是议员们的少爷兵，尽管他们俩并不清楚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三个马上滚回来，议会军攻城了！”芬斯低声说。
这句话艾默力听得无比清晰，他有些惊愕，微微张开了嘴；右手马上向后腰摸去。不料芬斯反应极快，突然站起，右臂打向艾默力的脖子，使得他重心左移；左手立即抓住艾默力拔出枪的右手，往内侧一拽，便从他失力的手里轻松夺下了枪。
接着，芬斯抬起右腿把艾默力从圆凳上一脚踢下，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不出所料的，芬斯听到的不是这个雅各宾派的求饶，是冲进来的小伙子们的吼声。
“把枪放下！”吼声很大，芬斯看向声音来源处，这几个家伙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芬斯并不慌乱，呼吸平稳，和地上开始冒冷汗的艾默力形成鲜明对比。
“把枪放下！”声音再次从声带发出，“这是最后的警告！”
芬斯看了看面前这个颤抖着的老头，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将枪口撇向天花板，面向议会军慢慢把枪放到木质地板上，左脚踢开。
“跪下。”指令接踵而来，芬斯乖乖跪下，双手抱住头部。
其中一个小伙子刚要接近芬斯，便被粗鲁的打断。
“别碰他。”德比说，议会军的小伙子们看去，他们三人挑了个很棒的时机出现在酒厅。
“老大，你还好吗？”哈里举枪盯着对方，目不转睛问道。
“当然。”芬斯说，“如果你能说服谁扶我起来就更好了。”
三人不敢轻举妄动，不仅是对方有人数优势，其中还有人将枪口对准芬斯，他们冒不起这个风险。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菲利普伯爵。”两方对峙之中，一人从门口走入酒厅，步伐潇洒坦荡。
来者同样全副武装，肩膀上的军衔显示出他与其他人截然不同，他面容白俊，酒窝里还有痘印，“我可以问问你此行的目的吗？”
“拉蒙德？”芬斯语气中的焦急体现出了他的惊讶。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菲利普叔叔；尽管我们最后一次会面是在我的成人礼上。”拉蒙德展现出的微笑真诚而毫无嘲弄。
“你……”芬斯上下打量他，眼神中充满惊讶。
“为什么？”芬斯问。
“我拥有决定我人生的权力。”拉蒙德说，“那远比奴役他人的权力大得多。”
“你的外公知道这件事吗？”
“他没权利剥夺我的选择权。”拉蒙德的脸阴沉下来，他没想到自己在芬斯眼里仍是那个三次离家出走都没能走出外公的庄园的孩子。
“他会非常生气的。”芬斯说，“我从未见过像库尔特侯爵一样忠诚于祖国的人……”
“你不该这样做。”芬斯一字一顿地说。
“这也是我的一个理由。”拉蒙德有些生气，“反抗家长制。”
“我收到情报，这里有人想来一次十月革命。”拉蒙德尝试通过转移话题以控制情绪，“我可不想让这片土地被火星人玷污。”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他转过头去问三人。
“长官。”一个大高个从外面跑进来。
“将这里所有人带回去审讯，我要弄清楚这次和下一次红色集会的所有信息。”拉蒙德对他下达命令。
“我们遭到攻击，长官！”
这个大高个急急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