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于面前的少女,我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毕竟,若以我在白林镇的人际关系来看,除了妹妹以外也就没有可列为亲密对象的女性了。
甚至在来这里的前一阵子,她就开始和我渐渐疏远了......
而现在,又遇见了近乎与妹妹媲美的美少女。
害羞是人之常情吧。
但面前的女孩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是略显烦躁地挑了挑眉。
“我只说一遍。”
“诶?”
“你到底是谁。”
少女不带任何感情抛出的问题如同寒冰,径直地刺向我。
“诶诶诶?!我?”
受到了比先前还大的影响而再度震惊的我,脑子一时半会还没有转过来。
虽然有想过这种状况但却还是不知该怎么办,两个答案有着不同的影响,况且我也无法鉴别出这些影响究竟是好是坏。
最终因为谨慎,我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答。
“为什么问起这个。”
将慌乱收起,我维持着修斯顿那不苟言笑的表情与态度。
若从心底来讲,因为谨慎,我其实是更偏向于修斯顿这个答案的。
看着我的反应,少女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水色的双眸似乎真的要冻结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一闪而过的记忆忽然变得清晰起来,我似乎找到了,可以证明我修斯顿的证据,尽管有些牵强。
“你是信不过乌里斯特么?”
记忆中的修斯顿,称呼自己的父亲从来都是直指其名,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但这段记忆的最后,他都是一副弃世间一切于不顾的形象。
这下,我高冷的形象加上特殊的语癖,已经彻底坐实了修斯顿这个形象。
而少女的脸上,也出现了几丝狞笑。
当我意识到事态不对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寒冰的气息扑面而来,几根冰刺从我身边而过,最近的一根,以贴近脸颊的距离飞过,我被它擦伤了。
虽是擦伤,但冰刺带来的极低温却使我流淌出来的些许血液彻底封冻,顺着那些血液,低温在我的半边脸颊上迅速蔓延。
强烈的剧痛使修斯顿的形象瞬间溃散,我“啊!”的一声跪倒在地。
怎么会......
“没有加护的身体真是脆弱呢。”
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她却没有丝毫愧疚,用手扯着我的头发,直直地拎了起来。
我对上了她的眼眸,只有愤怒。
不论是我,还是他。
“说吧,你做了什么。”
“做......什么......”
忍着痛,我茫然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如果不是你,母亲又怎么会走!”
“啊!!!”
见我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她显得更加恼火了,扯着头发的手再度提起,我只能发出痛苦的声音。
母亲......这又是什么啊......
这家伙讲的……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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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里斯特看着使魔传回来的图像,沉默不语。
画面中的一男一女,正是临昼与那位的少女。
将一只小鼠作为使魔,安插在临昼的身边,这里面也有着其自身的小心思。
他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可以说,妻子的离开与修斯顿有着密切的关系。
妻子曾经也对自己直言,即便是儿子,即便是亲骨肉,她也对修斯顿感到了恐惧。
乌里斯特也只是稍微安慰了一下,心想着以后再找时间来缓缓。
却没想到在过后不久,妻子便与自己的侍卫长私奔了。
现在细细想来,修斯顿与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
乌里斯特想过直接开口,但又觉不忍。
在母亲离开的时候,修斯顿一直念叨着“她发现了……发现了……”
本人状若癫狂,就算乌里斯特上前也将其一把推开。
事后又不断警告其不准再提此事。
乌里斯特也逐渐明白了妻子的话的含义。
只是对儿子的爱超过了恐惧,尽管担心,但儿子也不可能再回头了,乌里斯特也只好默默支持着他。
而如今,趁着儿子的复活,乌里斯特那好奇心也随之重燃。
他要借少女之手,来窥伺真相。
少女的名字是霏烨·勒。
准确来说,霏烨并不是他的女儿。
与修斯顿的关系,称为同母异父的妹妹也更为贴切。
对,她是妻子与侍卫长的孩子。
在山洞发现她时,她正坐在自己母亲的尸体上,不哭也不闹,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那时的她,已经7岁多了。
当年的侍卫长,称其为自己的女儿,却从没有提起过她的母亲是谁。
事后,也是从她的嘴里明白的,孩子的母亲是谁。
然后,乌里斯特将其收为养女。
这令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为什么呢?
对吧,作为奸夫的女儿,本应是自己理应诛杀的对象。
可是,这是她的孩子啊。
乌里斯特想到了自己的妻子,纳薇·勒。
可能自己在感到愧疚吧。
为了自己的孩子修斯顿而疏远了妻子。
在当初修斯顿的实验中,本可以阻止修斯顿走上这条邪路的。
因为自己管教不方......
而在后来,当修斯顿彻底踏上不归路时,自己却仍然纵容,自己却选择了忽视,忽视着担惊受怕的妻子。
救下了如今的这个女儿,既有着代替修斯顿聊以安慰的作用。
而更多的,是为了赎罪吧。
看着画面中满目仇恨的少女,乌里斯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现在的她已经被仇恨所覆盖住了双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手中的少年已几近昏阙。
这样下去,不仅不会接近真相,反而会让事态更加严重。
“唉......”
乌里斯特叹了口气,对身旁的侍卫挥了挥手。
“已经够了,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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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制止了。
在我意识快要涣散的时候,房间突然闯进了几个卫兵。
见到他们的少女,很识趣地将我放下了。
我也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对于目前的局面,我强行驱动自己的脑袋。
是审讯吗?
警卫来得太及时了......
而那位少女,虽然对这里与我有着不知名的恨意,但却还是配合着收了手。
二者有着无言的默契。
那么,她想问什么?
或者说......
他想问什么。
纵使我获得了修斯顿的记忆,可是对于他所窥伺的事物,却奇迹般的......全部遗失了。
是自身的意志,还是这个世界的意志?
或者说,被什么人动了手脚。
我不明白。
现在的我,只需好好扮演修斯顿的角色,早日离开这里就够了。
既然如此,以修斯顿的角度来说,不可能不明白这场事件的经过的。
乌里斯特自然也是明白。
也就是说,当我醒来时,他也会来道歉......
到那时,又该摆出什么态度呢......
意识逐渐模糊,黑暗再次侵蚀了我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