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阴沉的灰色,清凉的雨滴快速而又密集地打落在小镇中的红砖房子上,水滴跳跃滚动着,给这座拥有三百多年历史的美国小镇——剑桥染上了名为秋的色彩。
哈佛肯尼迪政府学院的校园中种植的美国红枫那漂亮的红叶也在这雨滴的击打下飘落一地,给草坪染上了鲜艳的色彩。
政府学院的主建筑LittauerBuilding内,一名有着明显的亚洲面孔穿着一件黑色竖条纹西服的年轻人正坐在KSG论坛内楼梯一侧平台上的红沙发上悠闲的休息。
他习惯性的打开电子邮箱检查一下有没有新的邮件,一封邮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内容是“你联系的这个项目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目前已经搁浅了,我的全部投资都泡汤了,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返还我给你的报酬以弥补我的一部分损失”。
发送这封邮件的人是远在C国的尼克海德。
尼克海德是一名美国商人,他来到C国后通过致信C国的权力者之一的侯,提出帮忙寻找商机,并由他帮忙吸引外资,借此他和这位C国的权力者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之后尼克海德依靠这个关系迅速的发展,很快就成立了几家公司,并且获得了候的兼职顾问这个身份。
C国的权力者习惯把自己的子女送出国外,当然这位候先生也不例外,候的儿子侯豆豆前往美国留学的咨询工作就是由尼克海德负责的。
然而,这一段时间尼克海德的心情并不是那么愉快,他通过候豆豆的关系投资参与了C国重庆市江北区的一个土地项目,然而这个项目现在却搁浅了,他的投资就这么一下子打了水漂,心情当然不会愉快。
愤怒的尼克海德只好向第一责任人的侯豆豆索要回侯豆豆收取的报酬。
候豆豆这个从小就习惯权力生活的人当然不会把一名商人的索要放在心上,更何况,高达一千四百万美元的报酬进入口袋后相信很多人都不会轻易吐出来的。
他在红沙发上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略微想了想,随即回复了一封邮件“尼克海德先生,这个项目之所以会搁浅是因为政府方面突然改变决策的问题,而这方面的事情很显然是我们都无能为力的,而且我收取的只是帮你联系进入这个项目的报酬,所以我认为我无法弥补你的损失。”
回复过邮件之后,侯豆豆看了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于是悠闲的走出LittauerBuilding,走出LittauerBuilding的玻璃正门,冰冷的雨滴瞬间打在了他的脸上,微微哆嗦了一下,快步向外跑去。
他来到一辆黑色的11款保时捷911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引擎,慢慢驶出校园,之后向右转弯驶入约翰肯尼迪大街,街道两旁的红褐色小楼快速在车窗外闪过,紧接着驶过有着三个桥拱的安德森纪念大桥,就进入了波士顿的市区。
张扬的黑色保时捷最终驶入了保德信大厦的停车场,停好车后侯豆豆快步进入保德信大厦,然后乘坐电梯来到位于大厦最顶层的topofthehub餐厅,来到预约好的靠窗的座位,这里天气好的时候能够俯瞰整个波士顿地区的风景,也可以欣赏到波士顿的天际线,然而这种阴雨天气就只能看下蜿蜒流经波士顿市区的查尔斯河了。
侍者很快就送上了前菜和餐酒,前菜是龙虾汤,炸洋葱圈和搭配有一些碎培根的蔬菜沙拉,餐酒是产自葡萄牙的马德拉利口葡萄酒,之后的主菜是配有土豆泥和蘑菇的焗鸡腿,牛扒和搭配有谷粒的煎三文鱼,甜品是柠檬芝士蛋糕和黑巧克力慕斯。
侍者在三角钢琴前弹奏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秘密的庭院》,指尖在琴键上愉悦的跳动,奏出了优雅,流畅,华美,充满了诗情画意的音符,跳跃的音符中透出的不仅仅是凄美,忧郁,更有一种隐隐的神秘。
侯豆豆在优雅的钢琴曲中享用着精致的午餐,窗外被冰凉的雨滴打湿的波士顿显得烟雨迷蒙,在略显神秘的音符下好像要发生什么一样。
用过午餐后,侯豆豆驾驶着他的保时捷向剑桥驶去,驶上马萨诸塞大街后,一辆黑色的别克默默的跟上了侯豆豆的车,当穿过查尔斯河进入剑桥市后,侯豆豆才发现了后面的那辆车有点不对劲,然而也没有怎么在意,因为他的父亲的手下王学军有安排人负责他在美国的安全工作,有时候也会出现类似的跟的太明显的情况。
侯豆豆最终开车驶入了肯尼迪政府学院附近一座七层红砖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之后回到了他的房间。
打开房间门后,入目的凌乱的客厅,随处乱丢的背包和衣物,茶几上放着一个搭好的星球大战太空战舰的乐高积木,电视前是一台PlayStation游戏机,餐桌上有一瓶差不多喝光的有着纯麦威士忌中的劳斯莱斯之称的麦卡伦苏格兰威士忌,餐桌旁的椅子上还挂着一对灰色的女性丝袜。
侯豆豆进入卧室后随手把身上穿的黑色竖条纹西服脱下来丢在床上,然后打开电脑,他发现自己的邮箱里又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打开后发现还是尼克海德发送的“如果你言行不一,你将会自食其果,我会像当年毁掉圆明园一样毁掉你,我对你还未完全放弃”。
侯豆豆看到这种有一点点恐吓色彩的邮件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能被他吓到,于是立即回复邮件“尼克海德先生,你要清楚现在你在C国,我可能会根据你的情况而适当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回复之后侯豆豆起身去拿饮料,拿过饮料后回到电脑旁时向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从波士顿回来时跟着他的那辆黑色别克轿车安然的停在公寓楼下的路边上。
他正准备坐下,发现别克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张精壮黑人的面孔,那个黑人一边打电话说着什么一边注视着他的这个窗口。
侯豆豆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猛地握住一样,惊恐的向后退去。
他瞬间明白了从波士顿就开始跟踪他的并不是负责他安全的人员,因为负责他安全的人员都是他父亲的手下王学军从国内的警察中挑选出来的,国内过来的当然不可能是黑人。
跟踪他的人结合收到的邮件很容易就可以确定了,这些人绝对是尼克海德派来的。想到尼克海德的邮件内容“你将会自食其果,我会像当年毁掉圆明园一样毁掉你”,侯豆豆不禁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用颤抖的手拿起了ipad拨通了母亲的视频电话,这时远在C国的时间还是凌晨,经过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人生中最为漫长的等待,视频电话终于接通了。
“妈,尼克海德要我赔他钱,他还说我要是不赔他钱的话他要像当年毁掉圆明园一样毁掉我”,侯豆豆用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到。
“妈,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我,尼克海德派的人现在就在我楼下,唔,我很害怕他们冲上来,唔唔”
他刚说完这句话,啪,的一声,因为双手颤抖过于厉害而没有拿稳,ipad摔在了地上,屏幕也瞬间变得漆黑失去了光彩,最后他无力的瘫倒在了床上。
C国重庆市
现在这座城市的时间还不到凌晨两点钟,很多居民楼内的灯光早已熄灭,不过建筑上的灯饰依旧给这座城市的夜色点缀出了美丽的色彩,穿城而过的长江也被这点点灯光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市委四号楼内一处住宅中灯火通明,这里是侯家的住地,一名有着中发的女子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手中再也没有声音传出的ipad。
刚才儿子的声音仿佛仍然在耳边回响“妈,尼克海德要我赔他钱”。
“他还说我要是不赔他钱的话他要像当年毁掉圆明园一样毁掉我”。
“妈,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我”。
“尼克海德派的人现在就在我楼下”。
“唔,我很害怕他们冲上来,唔唔”。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害怕的儿子,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是倍受宠爱的,自己都从来没有舍得骂过他,怎么能让一个美国商人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伤害到自己的儿子,一定要想办法。
她拿出电话拨通了王学军的电话“学军,豆豆的安保你怎么做的,他现在被尼克海德威胁了,尼克海德的人现在就在豆豆的楼下,随时都有可能伤害豆豆,尼克海德的事情你想办法处理吧,如果豆豆遇到什么问题后会怎么样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