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苏雨成的心情……也不是说心情不好，只能说心情复杂。此时苏雨成正坐在教室里发呆，是的，某位教授在黑板上讲课，而他在发呆。那个几乎满脑子只有学习的家伙在上课时发呆。
原本苏雨成和蓝莫交易之后，所有的问题基本都已经解决。然而出现了新的问题，而问题则出自那百分之五灵魂换来的东西上面。
首先是所有技能，或者说手艺。需要长时间训练才能掌握的东西。比如绘画。当然问题不在这部分。而是另一部分，他拿到了知识。大学知识。是的苏雨成刚满怀期待的开课，然后发现自己已经毕业了。孔凡要是知道估计能笑好几天。
“刚开始看，就被人剧透干净了。”发呆中的苏雨成不由得自言自语。
“既然知道自己毕业了。那你直接告诉老师，让你不用来不就好了。”蓝莫坐在旁边打趣着。
是的，另一个让苏雨成心情复杂的原因就是蓝莫。24小时跟着他。真24小时。每当苏雨成问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的时候，她都会回答“凑热闹。”神他喵的凑热闹。
“我脸皮薄。”开课没几天就对老师说，我全会了。你怕不是来砸场子的。要考虑做点别的事情了。
还有一个让苏雨成脑壳疼的地方就是离殇。不仅早上没放弃，下午回家还会堵在校门口。可怕。这也导致苏雪橙到现在为止出勤数为零。
想到这些，不由的叹口气。“蓝莫，离殇的事就没别的办法解决了嘛。”
“办法还是有的，你再租一间房子给苏雪橙用不就可以了。”
苏雨成想了想，好像可以。但是“没钱，资金增长会变成负数。”
“不是有万能的工具人孔凡嘛。你把他家当成换衣室不就行了。”
苏雨成又想了想。“好像行得通。每天早上先去他那里换衣服。回来再去他那里换衣服。完美。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错觉？”
“没，是你多想了。”蓝莫面带微笑毫无破绽的说违心话。如果苏雨成是男孩子，那么这个方法肯定没有问题。但是他是嘛？就不好说了。
中午吃饭时间，苏雨成一如既往的前往食堂。而离殇理所当然的在楼下堵(ಡωಡ)啊不，是等他。
“苏前辈！”
苏雨成无奈的看着离殇。“走吧！”同时发消息给孔凡。
“帮我个忙，”
“什么事。”孔凡最近心情也不太好。方暮云查到的他在信息管理系。每天过来堵门凑热闹。
“明天苏雪橙准备出来，但离殇还在堵门。所以我想让你明天早上先送我去你家换衣服化妆。但是这样我们就要提前1小时起床。”消息发完，苏雨成有点担心孔凡会拒绝。毕竟是早起1小时。
孔凡乐了，正愁怎么摆脱方暮云。“行，不过有条件。”
苏雨成有些诧异“什么条件。”
“方暮云知道嘛？”
“知道，那个看上你的青梅竹马。她怎么了。”
“她现在天天缠着我。所以你明天能不能在学校里假扮我女票。”
看到这个消息，苏雨成笑了。“你也有今天。行吧！就是明天早上你起得来嘛？”
孔凡也笑了。虽然不能根本性的解决问题。但是，但是气一气方暮云也是好的。“放心，不要小看工具人的自我修养。”
问题解决，苏雨成心情大好。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离殇会不会因为找不到苏雨成而画蛇添足弄出问题来。
来到食堂，苏雨成打好饭，选好位置。而离殇坐在他对面。
“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时不时的不来学校。”打好预防针，避免离殇胡来。
“你怎么了？”
“一点私事，你就别问了。”
“哦。”离殇有点小开心。‘苏前辈跟我说这个，说明他心里有我。’
要是苏雨成知道她怎么想。…………算了不重要，毁灭吧！累了。
而这时孔凡也过来了。毫不避讳的在苏雨成旁边坐下。而方暮云跟着坐在了孔凡对面。
方暮云怒视着苏雨成，而离殇怒视着孔凡。
苏雨成和孔凡对比见怪不怪。这场面又不是第一次见，见怪不怪了。
“今天怎么样。”现场想要获取信息的只有孔凡。所以只有孔凡能够挑起话题。
“一如往常，你每天都问不累嘛？”
“不累，谁让某人的妹妹要我看住你。避免你被坏人骗走了。”
“妹妹，坏人？”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苏前辈有妹妹？”离殇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等等，我什么时候有个妹妹。”
“苏雪橙啊！难道不是嘛？”
“苏雪橙是谁。”苏雨成表示不知道。
孔凡愣住了。满脸问号“？”
“你个工具人给我过来一下。”
于是两人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接着苏雨成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傻？让人把苏雨成和苏雪橙联想到一起。你当变装是变身没有任何人看到出来的嘛？”平常聪明可以的工具人，怎么突然降智了。
“不用担心，你现在有化妆术加持，两个身份的差距够大。不会有人看出来。”
“那你是不是忘了苏雨成和苏雪橙没办法同时出现，周围人要么只认识苏雨成，要么只认识苏雪橙。这才是最不容易暴露的环境。你说苏雪橙是苏雨成的妹妹，你就这么希望我身份暴露嘛。”难道到时候真要我去找蓝莫要个分身术。然后苏雨成就看到，谁也看不到蓝莫变成的两个，并且挥手和他打招呼。
苏雨成很想给蓝莫来一拳，你这么可爱，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
“这！好吧是我草率了。”
“明白就好。”
回到餐桌上。
“苏前辈，你们去做什么了。”
苏雨成看着孔凡的脑袋。“我在考虑要不要修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他表示自己脑袋没问题不用修理。”
孔凡嘴角抽了抽，搭着苏雨成的肩膀“兄dei，你这就过分了。”
苏雨成微笑着回应。“是嘛，我觉得还行。”全然毫无畏惧。
方暮云看着两人互动，一阵咬牙切齿。
离殇则是不由得苦笑，果然苏前辈更喜欢男孩子。
孔凡放弃从苏雨成那里讨回点什么，而是开始说起正是。
“明天我女朋友要来了。”
刚吃一口饭的苏雨成刚好被呛到，孔凡连忙拍他的背。
缓过来苏雨成诧异的看着孔凡。“你哪里来的女朋友。”
“苏雪橙啊！你不知道嘛？”孔凡满脸微笑的回应，但是在苏雨成看来，那是戏谑。
苏雨成搭着孔凡的肩膀。“兄dei，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没人地方好好谈谈。”
而孔凡则推开他的手，依旧是微笑回应。“不用了，反正不管怎样苏雪橙明天都会出现。你说对吧？”
苏雨成很想给他脸上来一下，但是忍住了。
离殇听到孔凡已经有女朋友了心情大好。“原来孔凡同学已经有女朋友了。看样子是我错怪你了。”
“没事，你能明白就好。”
但是方暮云就不一样了。当初外面传孔凡好男色，于是孔秋水和菜幽旋要准备给孔凡订婚。至于订婚对象，方暮云怎么想都觉得这个订婚对象是自己。然后半路杀出个苏雪橙。于是这梁子就结下了。之后也去查过，这个苏雪橙何许人也，然后什么也没查到。如今这个苏雪橙终于要出现了。而且还是和他的孔凡哥哥一起。这真是极好。
“孔凡哥哥，你的女朋友我还没有见过，不知道漂不漂亮。”方暮云还不傻，不会傻傻的在孔凡面前说苏雪橙的坏话。
“她比你漂亮多了。”孔凡毫不留情的怼方暮云。而方暮云被噎着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苏雨成看着这一幕。不由的想。‘你到底是有多讨厌这妹子。’
看到孔凡这么捧苏雪橙，离殇来了兴趣。
“是嘛？不知道她哪个系的，我好去认识一下。”那可不得好好感谢一下，虽然不清楚苏前辈是不是真的喜欢男孩子。但是至少孔凡是不可能了。
苏雨成开始脑壳疼。离殇可是和苏雪橙在同一个系的。是他最不希望对苏雪橙感兴趣了人。
“不知道。明天有机会你在问她吧。”这次孔凡学乖了，没有爆出苏雪橙在第二临床系。虽然明天就会知道。但现在说，估计又会惹苏雨成不高兴。
“那好吧”
午餐过后，苏雨成依旧是到图书室消磨时间。虽然因为拿到了所有大学的知识，里面一半以上的书不用看了。但还有另一半不是。离殇自然是跟着他，在旁边安静的坐下。
虽说是看书，但是苏雨成还是时不时的和孔凡发消息。商量一下工作流程。
然而苏雨成此时还是有个问题没解决，就是上课的时候应该做什么。认真听课是不可能的。难道真要去跟老师说我全都会了。
以至于下午上课的时候，苏雨成只好一边和蓝莫聊天，一边发呆。
“话说蓝莫，你有很多名字对吧？”
“是的。”
“那一个名字是不是至少代表一个愿望？”
“是的。”
“那我有点好奇，有没有什么神奇的愿望。比如毁灭世界什么。”
“有。”
“那你实现了嘛？”
“许这个愿望的人有好几个，一个和我的意识融合之后。知道世界是不会毁灭的，会被毁灭的只有人类。然而人类已经被毁灭很多次了。于是他的执念消散生无可恋。而我也被迫陷入休眠。从那以后我都会尽量避开这种人，能提供的执念或者说动力太少。”
苏雨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等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有些人在融合我的意识之后，表示要用人类的方式毁灭人类。这样我确实又活动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理所当然的失败了。”蓝莫很随意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而苏雨成则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受不了。“为什么失败了。”
听到这话，蓝莫有些失望的看着苏雨成。“你应该明白，人类的力量本质上是群体的力量。以人类的身份毁灭人类，就必须要用到群体的力量。为此你就必须制定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必须是维护所有人的根本利益。你的所作所为必须符合这个目的。如果符合，你就会借用到这股力量，如果不符合，你就会受到反噬。所以你根本不可能用人类的力量毁灭人类。于是他失败了。”
苏雨成突然感觉，讨论这个话题有点危险。
“不提这个了，还有别的什么神奇的愿望嘛。比如想让这个世界变成魔法世界的。”
“有，曾经有个小家伙就是这么想的，我也实现了他的愿望。然后100年后，地球被劈成了两半。人类灭绝。”蓝莫又轻而易举的说出了很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呀？”这不科学，那样的世界人类不是更容易生存嘛？
蓝莫依旧有些失望的看着苏雨成。“人类形成群体的原因是因为人类足够弱小。只有依靠群体人类才能活下去。而道德、法律乃至文明。都是为了减少人类内耗，让人类群体得以延续而存在的。但如果身为人的个体，不需要依靠群体也能存续，那么人类是否还有维持群体的必要？”
苏雨成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但“那也不至于吧，只是失去了依靠群体的必要，并没有产生毁灭群体的理由？”
“所以才会在100年后毁灭。”
于是苏雨成又噎住了。
“那就没有好一点的愿望嘛，别动不动就毁灭世界。”
“曾经有个喜欢扮成野猪女人许愿，要让世间的所有孩子。不管是现在的还是将来的都能活的幸福。”
“你实现了？”这个愿望总归没有问题吧。苏雨成心想。
“我告诉她，你这个愿望违反逻辑。强行实现会让这个世间从今往后的所有人都变成木偶。”
苏雨成愣了一会。但是没想明白。“什么意思？”
“首先幸福是个人感觉，没有统一的标准。然后她给了标准，父母在世，没有孤儿。一家人其乐融融。那么，你注意到这句话问题所在了嘛。”
苏雨成想了想。父母在世没有孤儿！“那是不是说有孩子的父母无论怎么作死都不会死。那如果一个孩子的父母要杀掉另一个孩子的父母呢？不会出bug?”
“她没有想到这一层。直到和我意识融合，她才注意到这些问题。之后她只能不断的退而求其次。最终，只能以人的身份建立一个国家。尽可能的让那个国家的人民生活美好，直到1000年以后。她的执念被消耗殆尽。”
“这也算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吧。”
“姑且算是。”
然而苏雨成不知道的是。每一个和蓝莫交易后的人，在执念消失殆尽后，都将埋莫在了蓝莫近乎无尽的时间记忆中。与蓝莫再无差别。
下午放学后，苏雨成坐进了孔凡的车里。今天他们有事要处理。所以先回去。孔凡和苏雨成感受着离殇和方暮云莫名其妙的妒忌。孔凡很有点小开心，苏雨成则脑壳疼。
因为明天早上要在孔凡家里换衣服化妆，所以要提前准备好。
于是就先来到苏雨成住处，将化妆品和衣服装进箱子里，带走。然后接着前往孔凡的住处。
车上，孔凡看了看苏雨成的手提箱。
“你的化妆品和衣服就这么点？”
“是啊？怎么了。”
“我妈的化妆品满满一桌。你这量不够吧。”
“我又不是女孩子。”然而实际原因和这个没关系。
“好吧！话说，你衣服恐怕也不够吧！需不需要我帮你买点。”
“兄die，你一个男孩子送另一个男孩子女装。你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嘛？”那可不，问题大大滴。
“那前几次怎么说？”
“前几次那是演出道具，我穿过之后，就不好给别人穿了。要不我现在还给你？”苏雨成突然起了玩心。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就好。”
“别介，我还没看过你女装呢？一定很有意思。”
孔凡嘴角抽了抽。“你怎么还没打消这个念头。”
苏雨成则戏谑的回应。“这么有意思的节目，当然要保留。”
孔凡无奈的笑了笑，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衣服我在给弄几件，就当是是演出道具。我女朋友要是穿的寒酸会被取笑的。”然而孔凡只是想多看几种不同款式的苏雨成女装而已。
“醒醒，就算我穿的不寒酸，也会有人说你这一身都是被人包养的。他们根本不在乎你吃了几碗凉粉。”他们只是想要你的命。
“好吧！我说实话，这些都是借口，苏雪橙太可爱了，我只是想看不同衣服版本的苏雪橙而已。”这确实是实话，而且还是容易送命嗯实话。但是如果不这么说，苏雨成是不会接受孔凡的恩惠的。
“你！”一时间他心情复杂，有点小开心，又有些生气。“我能把你埋了嘛？”
“不能，你打不过我。”
“呵”苏雨成很是不屑笑了。以前是真打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谁让他最近从蓝莫那里拿到了一些格斗技术。带肌肉记忆的那种。
坐在旁边的蓝莫默默看着两人互动，而苏雨成还没意识到，埋人不是他的习惯。而是蓝莫的嗜好。
到了目的地，苏雨成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别墅。
“所以这么大的别墅就你一个人住？”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无法理解你们有钱人。”不，他理解。他有富人的常识。但这些东西不属于他。而是源自蓝莫的。
“你要是觉得太浪费，你可以搬过来。这样就不浪费了。”然后孔凡或许就能知道苏雨成的秘密了。
苏雨成想了想。“这是个好的提议，只是如果真这么做，到时候离殇恐怕要来这里堵门了。”
“也是。”不过来日方长，孔凡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一点点潜移默化。“你过来录个指纹。”
苏雨成有点纠结。“这？没必要吧？”
“安全起见还是录一个比较好。万一哪天出个什么意外情况。提前预防一下也好。”
“好吧。”确实，现在的苏雨成也比较谨慎。总会无意识的预防未发生的事情。“等等，你不怕我趁你不在偷东西？”
孔凡乐了。“你摸摸你的良心问问，你是不是这种人？”
苏雨成想了想。“好像不是！”
“那不就结了。”
录好指纹。
“密码是4个4”
“你这也太草率了？”
孔凡看了看苏雨成。“要不你给改一个？”
苏雨成想了想。“1024怎么样？”
孔凡有点疑惑。“你怎么突然喜欢2的次方数了？难道你也是程序员？”
“这不重要，你觉得怎么样1024？”
“还行。”
改好密码两人进了别墅。
“这间以后就给你用了。”
苏雨成看了看这宽大的空间和华丽大床
“这好像不是化妆室吧？”
“当然不是。我这也没有化妆室。”
苏雨成疑惑的看向孔凡。“所以这是卧室。”
“是啊！”
苏雨成依旧疑惑的看着孔凡。“你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嘛？”
孔凡坦然的回答道。“不觉得。”然而孔凡此时内心很慌。‘废话当然不对劲了，能对劲就有鬼了。’
苏雨成盯着孔凡看了一会。然而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好吧是我想太多了。”
“不用纠结这些小问题，万一那天你父母找到你了，你也可以躲在这里。”
然而这句话却让苏雨成情绪低落。
“没有万一，他们不会来找我的。永远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