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然能。”
谭玫玫笃定地道。
沈继西不知道现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情况，昨天他还是全年纪女生都不太好意思说喜欢递情书的状态，自从那十几个先吃螃蟹的女生尝到甜头以后，事情立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在校群里，在贴吧上，在班级群里，甚至各自组成的小群小圈，全年级大部分女孩都在说自己如何如何喜欢他。
仿佛一夜之间大家都不再藏着掖着了，反正这么多人都跟自己一样，还害羞个啥，要什么脸皮？
有个颜值逆天又知道心疼‘妹妹’的哥哥跟自己读一个学校，上去吸就完事了。
她们不怕哥哥不喜欢自己，就怕哥哥看不见自己的一片真心，怕哥哥明明看见了，还对她们不理不睬，把她们的心意当做驴肝肺一样随意扔掉。
沈继西把自己收到的情书全都看了，还主动都加微信聊天的这件事，确实成了这些女孩一颗花痴心泛滥的导火索。
“你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受欢迎吗，能帮你做事，我们班的女生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拒绝？”
“唯独在这件事上，我们绝对可以代表我们班大多数女生的意见。”谭玫玫旁边一个双马尾的女孩道。
然后，她顺势从背后拿出一封信来，交到沈继西手里。
他有些懵。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又收了两封情书，一班的女生还真不客气，大胆奔放，还跟他说期待他的回信，谭玫玫抱着胳膊在那哼哼。
“那行吧。”
他把情书放书包里。
“到时候我让我们班女生拉一个群，你们一班的女生加进来，就是自己人了。”
“哼哼。”谭玫玫朝他身后努努嘴，“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做头发。”
“做头发？”她一脸愕然。
沈继西点点头，拿出自己手机摇了摇，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谭玫玫当然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拿出手机，果然没等多久就受到一条消息。
「晚上九点一起出来逛逛？就在时代天街，有空吗？」
一瞬间，她心花怒放，满腔的得意都要溢出胸口，心里想着老娘就是沉鱼落雁，再高冷的美少年遇见她都得拜倒。
她自满地回复，「有空哦。」
然而她还没飘两秒钟，沈继西就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我还约了一个女生。」
「？」
谭玫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约别人了，沈继西竟然还叫她一起？
都约别人了还叫她！？
「你说什么？还约了一个女生？」
「嗯，怎么，你以为我是在跟你约会？就是单纯的约你出来玩儿而已，没别的意思。」
草！...
是一种坚韧的植物。
谭玫玫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疯狂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中了沈继西这个欲擒故纵的套路。
「我知道就是单纯的出来玩儿啊？」
她气呼呼的装傻。
「我又没以为你是在邀请我约会。」
「那感情好，那晚上九点，我会提前发定位给你。」
「等一下，谁说我一定会跟你去了？」
她果然还是气不过。
「我想起来了，我晚上好像还有舞蹈课。」
「你没空？那我约别人了，你身边那三个女孩都挺漂亮的，你说我约她们会不会被拒绝？」
谭玫玫那个气啊，想要把手里的‘爱疯12’给捏碎，把自己一口银牙都咬碎。
“怎么了玫玫？什么事给你气成这样？”
身边还在兴奋讨论沈继西的同伴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询问，她露出僵尸一样的笑容，摇头摆手。
“没什么，跟我家里人吵架呢，你们不用管。”
哼，反正以后肯定会是一家人。
谭玫玫这样跟自己打气。
虚空找场子。
说完，也不管同伴还想说什么，她直接转过身朝角落走，边走边敲输入键盘。
「有空的，我刚看了一下，舞蹈课是明天。」
「那就这样吧，晚点联系你。」
「嗯。」
她放下手机，胳膊垂在膝盖上，后背靠着墙壁，长长吁了一口气。
...
“少小姐，沈继西带着一群女生出学校了，看起来像都是他们班上的。”
教学楼五层，高一十八班教室内，此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余窗边站着的一个女生，和端正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上，正在执笔书写的少小姐。
在二中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那就是每个年级会有一个班是精英班，班上的学生通常不多，但大都非富即贵，这个班的教室会被安排在教学楼顶层。
而这个班级，就是十八班。
被称作少小姐的女生虽然也穿着校服，但那玉簪螺髻的发型和淡然静气的姿态，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在心中惊呼一句卧槽。
“他身边有单独跟他挨一起的女学生吗？”
少小姐停下笔锋，询问窗边正向下观望的女生，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
女生仔细看了看，摇头道，“没有单独跟他挨得比较近的女生，因为这样的女生有两个。”
“两个？”
“嗯，两个，一左一右的，三个人走在一起，其他女生则跟在她们身后。”
少小姐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浮起一抹微笑。
“那就没事了。”
女生转过脸来，不满地道，“我说少小姐，他们班的女生也太过分了，自己霸占着沈继西不让别的女生接近不说，还美其名曰保护，自称西卫兵，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要办之类的事情，就是得讲究个师出有名，标榜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才能占领道义的高地，这背后组织她们的卫兵头子很厉害，是叫杨君菁是吧？”
“应该是，如果我的线人没给我发假消息的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这应该是多于的，杞子。”
女生笑着点头，“少小姐说的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再多发展几个内线，就不会再疑了。”
少小姐点点头，用上了考验式的语气。
“那你说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女生眨着眼睛，“那就要看少小姐是想要得到沈继西的人呢，还是他的心？”
“你说呢？”少小姐连哼笑都透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张开手掌摊在面前，然后慢慢捏紧，“我当然是全都要了。”
“全都要的话，就只能挑拨全校女生与八班对立了。”女生眯起眼睛，眼缝儿中闪过一道阴芒。
“哦？怎么挑拨？”
“先把沈继西的声势给造大，在群里买水军天天对他虚空表白，说要做他的狗都有些轻了，总之让他成为全校所有女生都钟情却又得不到的偶像，然后开始散步他不属于任何人，而是属于全校所有女生的扭曲价值观，让那些魔怔的女生跟西卫兵们打起来，我们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只要把西卫兵打怕了，让她们不敢再帮沈继西，再顺势抹黑沈继西，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在他身上，让他遭人唾弃，受人辱骂，失去已经得到手的一切，少小姐到时候再出面美女救少年...”
少小姐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此计实属下策，杞子，你还是改不了阴险的臭毛病。”
杞子不解，疑惑问道，“那依少小姐之意，又当如何？”
“呵呵。”少小姐笑而不语。
让杞子看了陷入沉思。
她以为自家小姐是在考验她。
但是末了，她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个沈继西不爱财，不好色，权欲也不强，除了败坏他名声，让他感觉到声名狼藉的恐惧，我实在是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了。”
少小姐轻轻摇头。
“他不是不爱财，而是不缺财，他也不是不好色，而是身边不乏美色佳人，至于权欲，他只是还没尝过权欲的甜头而已。”
“少小姐说的是。”杞子点头，“那小姐的办法是...？”
“你难道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把你的下策更改为上佳的良策？这个沈继西，我必驭之。”
少小姐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在纸上勾勒出一个笔锋劲道，坚实决意的‘驭’字。
...
站在路边，不知为何，沈继西忽然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他打了个哆嗦，只当刚刚车内空调开太大了，没有在意。
他们刚下车，在路边尽兴聊天。
现在身边已经没有那么多女生跟着了，只有少数的几个，除了姚梦初和杨君菁以外，就是飒妞儿的死党了，她们是打另一辆车过来的。
虽然按理说才认识两天，但她们跟杨君菁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像死党。
相互之间嬉笑打闹的样子，给沈继西的感觉很像一起玩儿了三年的好闺蜜。
尽管她们打闹的样子，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那时不时飘过来的小眼神，那含情脉脉的挑逗、在羞怯和大胆之间反复横跳，以及媚眼频抛的样子，沈继西根本不可能察觉不到。
他只是装作没看见而已。
就跟杨君菁聊天了。
飒妞儿那嘴根本闲不住，不过她很会找话题，在车上的时候，他喜欢打游戏看小说追动漫的爱好就都给她打听过去了，相比之下，姚梦初倒是安静许多。
这妮子性格内向。
但忒大胆。
坐车上的时候，把他的手抓进掌心捏着，不松。
沈继西跟右边的杨君菁说话呢，她伸手摸他大腿，又揉又捏又按，给他按摩。
妮子手上的劲儿忒大，是个按摩师的料，沈继西也没拒绝，就受着，时不时捏她大腿还回去一下。
超软。
只是，在沈继西和杨君菁她们在路边聊嗨聊得哈哈大笑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插不上。
沈继西最初都没反应过来，等走到杨君菁家开的美发店了，才突然反应过来，转头问她。
“怎么一直没见你说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