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紧闭的门与柔软的钥匙

作者:德性 更新时间:2021/7/2 11:11:52 字数:7185

“我们来玩个蒙着眼睛抓人的小游戏怎么样?”傅雅老师扫视了一眼围成一圈的学生,新同学们不解其意,但似乎都没有什么意见。

阿桑躲在人群里,看着这位神奇的老师带头做的一切。她将桌椅全部靠墙,在课室中间空出来一大片的位置,然后在那里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圆圈。

结合刚才的发言,阿桑有点懂那位老师想干嘛了,但是老实说,这对阿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游戏。如果我跟你一样,呃不,有一半就好,有一半的漂亮,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吧……阿桑艳羡的偷偷注视傅雅老师的脸庞。

“现在我按学号抽人,十个十个的进圈里面,然后猜拳决定谁去蒙眼抓人,你们抓人的,抓到谁,谁就是你的新同桌,最后剩下的两个直接配对同桌。游戏很简单,但比垃圾桶里那个要有趣多了不是?”

的确很简单,但却很吸引人,有种靠着自己的双手获得未来的小小错觉,这让那些彼此建立了简单的对话关系的同学兴奋的窃窃私语。阿桑的生活和耀眼的“青春”二字不怎么搭边,旁观者一般的态度却让她看得更透彻一些,她不是瞎子,不会没看见班上某些男生女生之间莫名的悸动。

对,高中生之间的感觉来得就是这么的肤浅而简单,这是个仍然相信一见钟情的年纪,而在这荷尔蒙过载的年龄段里,一切的庸俗冲动都被美化得合情合理。

“来吧,我们的前十名,尖子中的尖子。”兴致勃勃的傅雅站在讲台上,把新买回来还没用过的厚实擦布摆在讲台上,“将就着用这个吧,还是新的,不用怕脏。还有我提醒一下你们男生,手脚干净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哦。”

全班第一用几乎是傲慢的眼神从人群里走出来,让人意外的是,她长得像是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独特的宝绿色眼睛和独具美感的五官很明显是源自混血的优势,高挑而渐趋成熟的婀娜身躯对异性拥有巨大的杀伤力,阿桑敢打赌,这个女孩肯定会成为男生私底下对同班女生评头论足的话题主角。

其他的同学也接二连三的走了出来,这位“全班第一”仍然是大多数人的焦点,这不是说之后就没有漂亮的女生,但毫无疑问她身上这份令人震惊的美感根本不是一般标准的漂亮可以媲美的,即便不服气,也没办法忽视她。

所有人都在注意第一名的时候,只有阿桑惴惴不安的注视着那个圆圈,那个致命的陷阱,那朵恣意绽放的紫色玫瑰和簇拥的各种花朵落足的芬芳世界,这是个唯独对阿桑来说尽是痛苦的圆圈。

躲在围观同学的身后,阿桑的手有些发抖,心脏的跳动在渐渐加速,违抗老师的命令和维护仅有那点自尊的天平在心里摇摆,阿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她真的不想出去——不想被别人看见,不想被嘲笑!更不想站在这种像天之骄子一样的人身边被比较、被任人碾碎仅剩的那么一点点作为女性的自尊心!!

“嗯?还差一个呢,是哪位同学忘记自己学号了吗?报一下学号你们几个。”傅雅稍感到奇怪。听见老师声音的阿桑却打了个寒颤,这种掉进深邃冰窟一样的恐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有些围观男生几乎是夸张的表现着自己被美妙嗓音直击心房的兴奋感,混血儿同学又一次给人惊喜。

“二。”戴着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嘴角微扬却有些掩不住的欣喜。

“三。”矮矮的却长得很可爱的元气少女,但是她对一号既羡慕又带点小小批判的表情可说是全部女生的典型。

“四号。”

“五号。”

别数了。

“六号在这。”

“我七号。”

我说别数了。

“我是八号呢。”

“九。”

“对不起,同学,借一借。”阿桑拍了拍前面同学的肩膀,艰难的拉扯出一个看上去像是微笑的表情。

“哇靠!贞子?!”他就好像被吓到了一样退了两步,慌张的叫声却将其他人的注意力拉扯了过来。

像是没听见一样,阿桑缓慢的走着,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圆圈,她头垂得比平时更低,几乎没有人看得见她露出来的半边额头以下的脸庞,但是贞子这两个字却像是某种新型病毒一样疯狂传染,没有人对它有抵抗力,也没有人有办法根治这种病毒,它以无法改变的“第一印象”作为坚实载体,瞬间攻破了这些人的心灵防线。这时候往她身上泼一盘污血,其他人也只会赞叹阿桑和这些污血无上般配吧……

阿桑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对不起,老师,我……”已经这么多年了,无论是有意还是被迫,阿桑已经无奈的学会了怎么利用别人的、尤其是长辈的怜悯。

“没关系。”傅雅老师一时惘然,或说有些错愕,笑了笑。只是利用的代价却是自己那弥足珍贵又一文不值的尊严,阿桑只看了一眼那双动摇的眼睛,又一次低下了头。

“好了,人齐了,来猜拳吧。”傅雅转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想将话题挪回游戏上。

十人分两组,两名胜出者再猜拳,最后胜出的人来当第一个蒙眼人。自始至终低着头的阿桑和另外四个男同学连续猜拳猜了三次,却巧合一般的在第三次一次性的赢过了四个人——第一次是两个布,一个剪刀,另一个人和阿桑出石头;第二次是三个布,一个剪刀,阿桑出石头;第三次四个布,只有阿桑出石头。

这是男生之间莫名其妙而又毫无用处的默契,但也是默不作声的串通,事实也只不过是嘻嘻哈哈退到一边的男生们什么也没说,阿桑也一言不发的走了出来。然而站在另一边等她的,却是她最不想靠近的人——

“你好同学,我叫傅承雅。”她的绿色眼睛即便再怎么漂亮,在阿桑心里也和讲台上的班主任没两样,怜悯而稍显迷惘。这声问候更像是用以缓解尴尬的遮掩。

“我叫莫问桑。”阿桑弯了弯腰,算是一鞠躬,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我出剪刀,你呢?”傅承雅摇了摇小小的拳头,妩媚的笑容让人挪不开眼睛。

“那我出布吧。”阿桑看着她那双白皙长腿下新潮的跑鞋,和她真配。

“连猜拳也要输给我吗?”这句话意有所指,明眼人心照不宣,那源自心灵深处的自傲让她说话也感觉盛气凌人,偏偏这是阿桑讨厌的人里最讨厌的性格,她不懂傅承雅为什么跟她过不去非要嘲讽她。

“那我改出石头吧。”阿桑生气的皱着眉,但没人看得见。

“石头剪刀布!”

石头对剪刀,结果出来了。阿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刚认识的某种意义上第一个交换姓名的真正同学了,傅承雅露出无奈失败的笑容退到了一旁,阿桑看着她那个似曾相识的笑,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阿桑缓慢的往讲台走去,台上的蒙眼布静静的躺在那等着她——并不是说曾经见过同样笑容美丽的女生,而是那种笑容,对,那是“一种”笑容,无关乎美丑,它是一种只要是人类就有可能出现的笑容。

站在圆圈中间蒙上眼睛的那一刻,阿桑想起来了,她真是健忘,那种笑容,明明才刚刚从四个男生的脸上看到过,明明从曾经无数次的调侃和嘲讽中看到过,那只不过是预谋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愉悦神情而已。

“好,现在中间蒙着眼睛的同学抓到的人,就是她的新同桌了,规则就是圈里面的人不可以出圈外,不然这个学期就坐在讲台旁边的头等舱吧。”

“哇~!”学生们哗然一片,这个惩罚对他们新生之间建立朋友圈来说的确很要命,这个俗称“飞机位”的地方完全就是跟老师同桌,别说上课有点小动作了,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更何况都高中生了,这也太没面子了。

“嗯,你们也很懂嘛。”笑容阴险的傅雅老师拍了拍手,“好了开始吧。”

即便看不见,阿桑也知道全世界的关注点都在自己身上,以前的自己也每天都在当主角,只不过是反面意义上的,不好的说,她已经习惯了,她讨厌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无端**而已,但是现在再被羞辱一次又有什么问题呢,一次和一万次的区别,阿桑不懂。

籍借着刚才走进来的步伐尺寸,阿桑估摸着圆圈的大小范围,伸着一只手往前走了两步,然而这个圈对阿桑来说或许很大,对其他九个人来说却很小。躲开阿桑的人声音很大,好像还在地上翻滚了,应该是个男生,而周围的人都在笑,听得出来只是在笑那个动作滑稽的男生而已。

五步,应该已经到圆圈的尽头了。阿桑心想着,转过身来往回走,也是伸着一只手往前摸,然后一边数步数一边缓慢的往前走,既然她都已经走到边缘了,那不用想也能猜到,阿桑的面前这混乱的脚步声和喧闹的笑声肯定来自于挤在一起的其他九个人。

只是阿桑不为所动,既没有因为感觉到身边跑过某人时带起的微风而突然出手抓人,也没有因为越来越大的嬉笑声而改变路线,缓慢得如同蜗牛,却切切实实的在往前走。

“老师!犯规啊!这群坑货要献祭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更加沸腾的笑声包围着阿桑。

“我没说过不准被抓的人相互算计,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好好体验,这也算是一种宝贵的社会经验,嘻嘻。”

老师的声音在后面传了过来,阿桑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在笑了,有个男生被其他人拽着不放摆在自己面前的必经之路,只要自己接着走下去,就肯定会抓到他吧,听声音也很近,连两步的距离也没有吧。

弄清楚原因之后,阿桑的脚步变得更加慢了,不明白慢下来的原因和理由,她真的不明白,连自己都开始变得陌生,往前伸的手也一点点的缩了回来。黑暗,触摸不了任何实物的黑暗,只有令她感到狂躁恐慌的妄笑在包围她,阿桑真的害怕了,她用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肩,身躯止不住的在发颤。

“哇——”新的喧哗取缔了笑声的控制,紧接着是各种各样的笑骂和调侃,但从听到的内容来判断,这都不是针对阿桑的,而是针对某个自动踩出圈外的男生。

“你用不用这样啊,真没意思。”

“天哥!你是真的勇!”

“行吧,现在是你比较厉害。”

“唉……你自己踩出去的啊,这学期你就坐讲台旁边。”是傅雅老师的声音。

“知道啦!坐就坐!”是刚才向老师告状的男生,语气显得洒脱又豪迈。

“里面的人继续吧。”

继续?继续干什么?

即便因为这副面容一直受到百般欺凌,但是阿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那些都算是生活对她的怜悯了,原来在这之下还有更加令人绝望的东西存在,原来,一个人的内心可以被整个环境无视到这种程度,被敲打,被碾压,被撕裂,还有人看得见她,现在连看她的价值都没有了?

到底是我太过自以为是的悲情,还是这些都只是背负这副面容的理所当然。阿桑再一次站在了接近边缘的位置,她颤颤巍巍的转过身,一只手抱着肩压抑身体的颤抖,她不再往前走了,那只悬在半空的向前触摸的手掌也已经没有了支持它的勇气,它就这么微微颤抖着,一点一点的将掌心翻了过来,将毫无防备的掌心面向躲开她的人,这只手的主人,真的已经没有抓住未来的勇气了。

阿桑已经不知道结束这场游戏的方法了,没有哪个人会蠢到和她握手,已经有一个就算自动退出都不愿意和她坐在一起的前车之鉴,还有什么理由让她相信有人会自愿选她,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像这样乞求,就算让她抓,她也不可能抓到任何一个人的。

这是条吸水性强的优质毛巾真是太好了。

阿桑缓缓的收回手打算拿下蒙眼的毛巾时,她的手却突然被握住了,一个娇小的身躯同一时间猛然撞入她的怀抱,紧紧的缠抱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被破碎灵魂忘却的身体软弱得无法承受这样热烈的拥抱,阿桑乏力得差点倒下,堪堪后撤一步才稳住了几近崩溃的疲软身躯。好重,好暖,但是真的像是被拯救了一样,像是终于有人发现了她一缕坠落深潭的芦苇。

阿桑的哭声再也没办法忍住。

“放手啦,她都哭了,没看见她很难受的吗。”

“好像是我先握着她的手吧?你不觉得你才应该放手吗,你都差点把她撞到地上了,没想过可能是你把她撞疼了才哭的吗?”

“诶?!不是吧。”

突如其来的哭声扼杀了课室里的嘈杂,其他人或多或少的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良心作祟也好,附和气氛也罢,除了一些个不看气氛自私至极的人还在窃窃私语,再没有放荡的笑声。

阿桑感觉毛巾的结被解了开来,一时慌张的低下了头,靠着头发遮掩自己露出来的吓人脸庞。恢复光明的不适应,视线因眼泪和片刻失明变得模糊不清,但是真正看清楚眼前状况的时候,阿桑却有些手足无措的后怕——傅承雅握着她那只收回一半的手,阿桑的怀里却是另一个少女,这是刚才报数三号的娇小可爱的女孩。

这是怎么了?另一种欺凌的方式?

“哦!这不是超有料吗!”抱着阿桑的少女悄**的感叹着,还接着蹭她的胸部,笑着抬头看她,“没撞疼你吧?”

阿桑只是下意识的摇摇头,侧脸躲开她的视线。太近了,除了爸爸妈妈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靠近她,就算是她的头发也不可能毫无瑕疵的在零距离下遮掩她的脸,那个可爱的女孩,肯定已经把她那张丑陋的脸看得一清二楚,理解情况的阿桑有些想逃,但又不知不觉的,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所以老师,这个该怎么判?”傅承雅握着阿桑的手,看了看班主任。

“这个嘛……”傅雅挠了挠头,老实说她把整个游戏看得一清二楚,几乎所有人都在游戏里躲着这个叫莫问桑的女孩,没人愿意在接下来的一整个学期里天天面对着一个死气沉沉的丑女,那个自动跳出去还以为自己很潇洒的男生就是个典范,而其他围观的学生关注的都是逃跑者的滑稽样,没人在意过那个沉默的女孩,不不不,有的,这不是有吗?这两个走出人群的好孩子。

不能拆掉谁和谁,傅雅心细如尘的察觉到阿桑和傅承雅牵着的手相互紧了紧,终于说话了:“这不是有个自愿坐头等舱的好同学吗?那肯定会有另外一个同学也没有同桌,这样我不喜欢。你们一共四十三人,那就剩下的四十二个人全部都三个三个的同桌,之后的游戏里,改成十二人一组,你们抓到的两个人就算是新同桌。大家有意见没有?”

“没有。”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应和,没人会介意多交几个朋友。不如说坐得这么密,再多的课堂小动作也没问题。

“我有!”一个长得蛮帅的男生高高的举着手。

“你已经out了,没有发言权,一边呆着,好好反省。”傅雅语气平和的说着,但并没有解释让他反省什么,那个男生也在哄笑声里无奈的收回了手。

“喏,就这样,你们三个拼一起,多关照一下她。”傅雅怜爱的看着那个跟她同姓的混血儿学生,目光耐人寻味。

阿桑稀里糊涂的听着,稀里糊涂的被两人带到一边,短暂的小插曲没让这间课室的活跃气氛就此消散,他们的游戏继续,而阿桑一如既往的躲在所有人视线之外的安全角落里。

只不过情况稍稍有些变了,她的身边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人,两个说是异世界来的也不为过的人,她们三人在互通姓名之后,阿桑察觉到傅承雅和另一个叫叶玲珑的可爱少女似乎早就认识,而且关系有点微妙,阿桑不好说什么,于是乎三人陷入了理所当然的沉默。

“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这样陪着我的,去跟新认识的朋友说一下话不好吗?”阿桑受不了这种气氛,婉转的劝她们离开。

“一点都不好,你看看你,眼睛都红着,肯定在假笑”坐在阿桑的桌子上的叶玲珑,弯下身伸手想拨开阿桑的头发看清楚,却被阿桑猛然抓住手腕,反应之迅速说是闪电都不为过。

“额……对、对不起,”阿桑慌慌张张的松开手,怯生般往一边挪了挪自己坐着的椅子,“不可以碰,呃不是,是不能……”阿桑的脸不能被碰到,说话也不想表现得太强硬,但是不管怎么组织语言都觉得太严厉了。

“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靠着窗边的傅承雅侧了侧头问。

“是的!不是因为太丑才……啊不是,的确也是丑到不能见人哈哈……但不是单纯因为、因为我长得太丑才不让你们看见,”阿桑说话变得越来越小声,顿了顿,“有其他原因,这张脸不能被爸妈以外的人碰到。”

“什么?难道有什么魔法?!”叶玲珑似乎对这种具有超现实元素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十足的青春期少女。

“啊哈哈……”阿桑尴尬的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苦涩和幽怨,“不是那么浪漫的东西。”

“但是很像这个恋爱脑少女会说的话。”傅承雅微微一笑,却把叶玲珑一把火给点着。

“什么恋爱脑,我只是好奇心比较旺盛,而且敢于表达好吗!不像你,什么都藏着掖着,明明就很在意又装得很淡定,”叶玲珑低下头装作跟阿桑耳语,但是声音却完全没有压低不让别人听到的意思,“这个家伙就是个可燃冰,看上去高冷,你只要看过她的房间呜呜呜——”

叶玲珑还没说完话就被傅承雅一把捂住嘴,动作夸张的傅承雅对着愣愣的阿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隔着阿桑在叶玲珑耳朵边上小小声的说着悄悄话,两个人站着,而阿桑坐在中间,有点距离所以听不见,但是叶玲珑被傅承雅说话时吹出来的气弄得直笑,敏感的耳朵被刺激得红彤彤的,止不住的缩着脖子,她们的关系亲密得让阿桑有些羡慕,不自觉的微微笑了起来,但是某个疑问让她心底一直不自在。

“承、承雅,嗯……我能问一个事吗?”这么称呼她似乎没有问题,放心了。

“可以,只要我知道的。”傅承雅松开叶玲珑。

“刚才猜拳的时候……为什么,额,嗯……唔……”阿桑还是犹豫了,心里有些矛盾了起来,她发自真心的想要交到朋友,再让她独自熬三年,太过痛苦了,但是,她也由衷的不愿意,不愿意站在这么美的女孩子身边,当一个陪衬,也不愿意认识一个心机深沉的同学,阿桑已经受够这些了。

“因为我有些生气,居然有人跟我说话的时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忍不住就想欺负你了,可是老实说,有些后悔了,没想到你这么脆弱。”傅承雅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想问什么。

“喂白痴,怎么说话的。”叶玲珑无语的白了她一眼。

“对不起……”阿桑低着头道歉,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道歉,感觉好像自己错了,又好像没有。

然而,傅承雅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描述太阳从东边升起,月亮在夜里出现一样的绝对真理,明明知道她说话像个缺根筋的傻瓜,偏偏她那份无上的自信却又让人莫名其妙的折服。

“不好意思呀,这个长得像人的杂交水稻说话从来都是这样不带脑筋的,你千万别在意。”叶玲珑笑眯眯的替傅承雅道歉,但她似乎是距离感十分模糊的那类人,她靠得太近,让阿桑有些不知所措。

“啊,我、我没事的……”为了把脸藏起来,阿桑低下了头,长发散了下来。

“我是优良品种还真是抱歉呢。”傅承雅自信的笑着。

“我是在说你里面空空的,营养都跑到一处去了。”叶玲珑咬牙切齿的握着小小的拳头,她实在是拿这个自大狂没办法,偏偏这个自大狂哪方面都压她一头。

“傅老师,我找你们班一个学生。”一个长相英俊,神情却颇为疲倦的男老师突然闯进了班里,引得正在准备下一轮的同学们纷纷瞩目。

“这么突然的要找谁?这才刚开学。”傅雅闹别扭的样子让人感觉这两人有点暧昧,可是这位男老师似乎并不太关注这点,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手头。

“特殊名单,莫问桑。”

“莫问桑?”傅雅老师闻言一惊,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那个正在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的小角落,其他学生都跟着老师的实现回头看了过去。突然被视线集中,阿桑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不自在。

五官精致,散短发,显得有些不修边幅,皮肤有好好保养,眼皮底下那双黑眼圈又连藏都不打算藏,鼻子上挂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睛,不搭边又很扎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好麻烦啊我不想上班”的气息。这个人,可能会为了偷懒和减少工作量而不择手段——这就是阿桑遇见李笠老师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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