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电影结束得很快，怨毒们什么都没做，安静地陪着林淮他们一起看到最后。
结局是小怪兽承不住长又粗的光线，炸了。
白雪纯没有异样，路人们也只是稍微觉得有一点冷，抱怨几句而已。
只有林淮在颤抖地着哈气，试图温暖自己，他血液里几乎要冻出冰渣子来。
“这下麻烦了...看不见好感度。”
白雪纯的好感度条已经变成了无序的乱码，根本没法辨认。
没有好感条的提示，林淮只能靠硬猜，只是少女心思哪有这么好猜？
没有数据。
没有提示。
也没有场外援助，都这样了还能把恋爱游戏继续推下去的男人，在现实里也该是情圣了。
不，问题不大，今天爷就是情圣。
我会揭开你的一切的，白雪纯。
林淮轻声冷笑，跟在人群后面离开放映厅，怨毒们也跟上来排队。
他想起什么，忽然回过头去。
出口处炽烈的白色灯光照在怨毒身上，隐隐让他感觉有哪里不对，她们好像都有什么特点？
都胸大腿长...呸！
等等，她们的身体曲线和白雪纯一致？
“嗯哼，这电影还可以，只是奥特曼明明能一出来就直接发射光线打爆小怪兽，为什么他还要凑上去肉搏呢？”
白雪纯突然发问，这是每个第一次看奥特曼的女生都会问的问题。
“导演大人的任务罢了。”
林淮懒得解释，感到被敷衍的她又掐了一下林淮的腰肢，很轻。
“林淮，你在看哪里？”
“...裙子，很好看。”
林淮有点慌，说着烂话蒙混过去，他刚才被白雪纯轻轻掐了下腰间，趁机借着余光测量她的具体数据。
麻了，只记得胸大腿长。
林淮偷偷回头对比了一下，这些纯黑的怨毒们都有着与白雪纯一模一样的完美轮廓，绝对和她有什么关系。
数量？
正当他想细数的时候，白雪纯已经拉着他的手出去了，没来得及数清楚。
这一次怨毒没有再跟上来，她们停下脚步，原本纯黑的身躯逐渐有了色彩。
“你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干嘛啊？后面的路人都在催你了没听到吗？”
“我在想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林淮摇摇头，他来时身上只带了手机而已，淦？爷手机呢？
“笨蛋。”
白雪纯哼了一声，将林淮的手机递给他，“下次再心不在焉的我可不帮你拿了啊。”
“谢了，刚才其实我也在想奥特曼为什么不一出来就直接放大招。”
“为什么？”白雪纯一愣。
“要有个过程，让它筋疲力尽，等到它没有力气抵抗的时候再发射，一发决定胜负。”
林淮的表情很严肃。
“嗯...有道理。”白雪纯微微颌首。
啧，傻白甜。
林淮再次回头，却发现怨毒没跟出来，寒冷的感觉也消失了。
不对，粉红的界面还是不能显示，我还在被山河社稷图影响着，它们为什么不追了？
按捺住心里的种种疑问，林淮装着若无其事继续陪白雪纯逛街。
“林淮...留下......”
怨毒们没有踏出阳光盛大的长街，她们脸上逐渐有了血色，身躯表面浮现出纯白与黄金相间的纹路，朝着林淮的方向矗立着。
她们的数量是99，再加上白雪纯，就是100。
100位“白雪纯”。
惟一不同的是，只有她们的脖颈上有可怖的勒痕。
......
“这家西餐厅挺好吃的，要试试吗？”
“嗯。”
拎着几包刚买的衣服，林淮跟着她进去。
白雪纯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想灌醉林淮。
尽管自己的酒量烂得一塌糊涂，但她可以用作弊，山河社稷图作弊，将灌进去的酒都扔进图里就好。
只是灌醉后她并不打算做什么，这只是小小的报复。
毕竟林淮他...看见了我的醉相呢，她想。
“你先点菜吧，我去会洗手间。”
“好。”
林淮有点疲惫，一路上他都在留意四周，和光滑的镜面，他必须搞清楚怨毒出现的理由。
他匆匆走进洗手间，灌了满手的冷水，拍在脸上，用力地揉了揉。
镜子里的少年眼神疲惫，发梢凌乱。
只是这样林淮反而更有了几分颓丧、禁欲的感觉，是富婆们最爱欺负的那种类型。
“至少可以断定怨毒不会伤害白雪纯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
林淮怔住，镜子里只有他自己啊！
可他现在能清楚地感受到，背后有人在拥抱他，是个女人，这柔软的触感至少不会是对A。
林淮没有闻香识女人的本事，他只觉得能混进男厕所的女人多半有点大病，或者...
它根本不是人。
“我...我们好想你。”
林淮低头，那双缠着他腰的手长袖垂落，云纹森森，却又不失典雅的气质。
这分明是....束理学宫的制服！
“圣人云，吾日三省吾身，我回忆圣人爷爷的教诲，在书卷里反省，度过了无数时光。”
“我已经做到了礼法能教我做到的一切。”
林淮的脖颈似乎被什么锁住，无法呼吸，有猩红的勒痕开始浮现，但力度掌握得堪称精绝。
只是无法说话，又不至于勒死。
“林淮，被你甩掉也没关系，我永远是你的，我合乎礼法地自尽了啊！”
妈的，这只是游戏设定啊，世上哪有因为被甩掉就要自尽的礼法？
林淮已经不用再猜了，他身后的是黑化版的白雪纯。
“求求你，留下来陪我好吗，在山河社稷图里面我能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林淮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山河社稷图在设定上是个小世界，里面的一切都由使用者决定。
哪怕你希望里面是金山银海，酒池肉林，它都能满足。
“抱歉，我不能留下。”
林淮试图逃离洗手间，远处的餐桌上白雪纯正在把玩着一副画卷，桌上还摆着几瓶烈酒，满是跃跃欲试的期待神情。
她在等待林淮的归来。
“别走。”
林淮眼前的场景又被切换回了洗手间，另一位白雪纯在镜子边等着他，表情苦涩。
他连几次试着踹开门，都无法离开，在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都会回到这座洗手间。
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怨毒...它们都是白雪纯...
宫琉璃把山河社稷图这玩意拿出来，根本就是玩脱了！它早就被污染了！
“林淮，不要走，她很快就会变成我们的，在未来被你拒绝之后她也会自尽的。”
“你说什么？”
林淮彻底愣住，不敢触碰门把手。
少女的姿态已经压得很低了，曾经无数光环加身的她只能卑微地恳求林淮留下。
“可是，通关条件...”
林淮有点麻木，一时信息量爆炸缓不过来。
“我们不会伤害她，我们就是她。”
“当你彻底拒绝她之后，她也会自尽，回到山河社稷图里，已经没有下一次了，她死了就会满足第一条通关规则，第一关结束，从此世间再无白雪纯。”
“这关还有另一条隐藏的通关条件！”
林淮不甘心地喊。
“被天道加密了，我们看不见。山河社稷图只能欺骗天道，不能窥探天道。”
没招了。
隐藏的通关条件猜不出来，惟一值得欣慰的也就是没有人会伤害白雪纯了，因为她自己就会干掉自己！
这代表着，林淮只需要出去对她说一句无情的拒绝，这关就直接通了。
白雪纯是惟一一个不能被第一规则拯救的女主角，心灰意冷的她只会自尽。
淦，那条隐藏的通关条件到底是什么？
可以避免白雪纯的死亡结局，又不会让林淮永远卡在这关过不去。
虚假的白雪纯们突然消失了，洗手间的镜子上水雾朦胧，像泪一样淌下来。
“雪花飘飘♬ 北风萧萧♬ ”
铃声响起。
林淮沉默地接通电话，“怎么那么久啊？菜都上好啦，快点过来。”
“我...我们...祈求你的救赎。”
镜中文字似乎叹息一声，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