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觉得今天已经很累了。
他还没有找到小狐仙的真实身份，在这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林淮将步摇高高举起，寝室已经熄灯了，他在床上借着微弱的床灯盯着它看，除了林淮之外其他舍友都是有床帘的，不会被外面影响到。
...毕竟当代年轻人比较注重隐私。
“如果我进了雪月风花楼，我能见到她，可见到了我该说什么？道歉？”
步摇流淌着凛凛幽光，这种级别的首饰除了小狐仙，没有别的女人能镇住了，就好比能穿上水晶鞋的只有灰姑娘。
……
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彼岸花印记莫名地变淡了很多，像经过水洗就褪色了的劣质纹身。
“呼...”
林淮打算先回旧屋里随便拿点自己高中时期的书和练习翻一下，整理出一些清晰的思路再去教楚云晚，也有可能没办法教，徒劳无功。
人和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林淮曾经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考了第一名。
原因是月考的那天赶公交，他被公交车上的阿姨们摸来摸去。
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林淮想了想，摸出了备用钥匙开了门，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吵到宫琉璃这暴躁萝莉睡觉，起来给他一顿挠。
看到被子下轻轻起伏的一团东西，林淮叹了口气，勉强伸手够到衣柜上面的纸箱，小心翼翼地将它拉了下来。
这种吨位的东西掉在地上足够把任何淑女从床上吓得直接芜湖起飞，抓住天花板。
“语文随便教...数学凭灵感就行，至于历史和地理就挑一些笔记和经典搞心态题给她看看就好。”
下定决心，林淮找了个垃圾袋挑了将十多本书和练习放进去，轻轻关上卧室的门走了。
临走前林淮再次确认了一下冰箱，垃圾食品有增无减，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愿意自己做点阳间的饭菜吃。
...
给她顺手准备一份早餐用了半小时，到了要去楚云晚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街上的人不多，但还是有点晒。
天热了，该让楚小姐哭了。
怀着莫名其妙的小小报复心，林淮微笑着向楚云晚要求定位，找到她家，耐心辅导，然后给她留下超级加倍的作业。
她好，我也好。
“九楼，H座，我在那里等你。”
林淮抬头看了看修得像超大密集鸽子笼一样的商品房，心情顿时有些暴躁，但想来也是他有些不体谅人间疾苦了。
这里地价房价寸土寸金，哪怕是这种地方，租金一个月也不会少于两三千，能有一个鸽子笼安身立命，她其实比很多同龄人要幸福了。
“大爷，H座在哪啊？”
林淮谦卑地问楼下遛狗的大爷，他遛的是只泰迪，很喜欢对着各种碳基生物做运动。
“我就是H座的啊。”
林淮以为大爷耳背，没听清楚他的问题，但还没等他纠正，大爷就继续问：“你这是要找谁啊小伙子？H座我熟得很！”
“一个叫楚云晚的女孩子。”
“楚什么晚？”
“楚云晚。”
“什么云晚？”
林淮笑容微微凝固。
“得嘞您继续遛狗吧。”
踢开那只抱着他鞋子做运动的泰迪，林淮还是顺着生锈的指示牌找到了H座。
这种老旧小区是不能等电梯的，很搞心态。
林淮觉得反正他还年轻，爬爬楼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看到楼梯里斑驳不一的小广告时，他还是会觉得这里是时光隧道，几十年的城市史浓缩于此。
又有多少懵懂无知的少年相信过上面的富婆重金求子呢？
啧。
爬楼梯的过程林淮想了想，还是决定拨通了一个电话，虽然这可能有些打扰对方。
“干嘛...？”
对面的女人语气弥漫着一点软糯慵懒。
“早上好啊，莫愁小姐。”
“林先生？？？您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喜欢红色的步摇吗？”
“...步摇？那是什么？”
林淮听到这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其实就是一种发簪啦，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它。”
莫愁沉默了一会。
“林先生，这些都是古代女子的饰品吧？”
“嗯，只是随便问问。”
“您没有必要送我东西，除了最基础的工作淡妆之外，我是不会化妆的，连衣服都是最简单的那种真空。”
莫愁的语气很软，有些不自然的停顿以及深呼吸的声音。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淦，早知道还是换种方法试探了。
对于小狐仙的伪装，林淮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莫愁小姐，因为她在某种意义上很奇怪。
...就像时刻警觉的小怪兽，讨厌以真面目示人，只是稍微对林淮放下戒备。
“林先生？”
“呃...其实我在挑饰品，总之还是谢谢你的意见了。”
“诶？是给...”
礼貌地找借口，先挂掉。
林淮暂时排除莫愁的嫌疑，直接拿红色步摇问喜欢和不喜欢，如果莫愁是小狐仙的话会直接给答案，无论是或者否。
可她犹豫了一下。
似乎...并不了解。
推开楼梯间的门，林淮看见楚云晚在远处的电梯旁的垃圾桶边，靠着墙在等自己，她的嘴里念念有词。
“要注意形象......要整理好心态！嗯！”
时不时的回头，发现几趟电梯并没有停留在九楼，她有点不安，直到看见林淮走了过来。
用书拍了下她脑袋。
“干嘛！好心好意出来招待你还打我？”
“你直接告诉我你家在哪不就得了呗...干嘛还要出来等？”
“这是诚意！”
“我好感动啊，那你作业做完了没有。”
“...做完了。”
她的脚紧张地在地上画着圆圈。
“进去再说吧，反正我也只能随便教教，没必要太指望我。”
“嗯。”
林淮跟着楚云晚，进了她家里，屋子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岁月沉淀的那种感觉。
就像他刚才在旧屋打开的衣柜？
她的房间其实蛮小，可能是书房临时改的，这里的布局应该是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书房，二卫一厨。
楚云晚直接扑到床上，只有一张小椅子留给他坐，“别傻愣着啊。”
她在床上趴着，肆意晃着腿，各种书和练习散落在床上。
“哦...这袋子里的是我以前抄的笔记，和一些搞心态的难题，做熟了之后可以避免以后犯错。”
“好，我先去给你倒杯红茶吧。”
小林淮在沉思着检查她的作业，没有注意。
什么嘛，愿意去做的话还是可以的，就是太容易被题干的文字游戏欺骗，需要更用心点。
林淮对她的智商评级提升了，不再是单细胞生物。
楚云晚挑了数学，其实她只做了选择题，大题都略过去了，林淮知道她只要咬死自己不会做，他就不能惩罚她。
